第四十九章 杀人

连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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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狼见四下无人,立刻离开了阮炳才的帐篷,他虽然把皮袄反过来穿,将溅了血的一面穿在里面,但身上的血腥气却遮不住,故而一路上都走得胆战心惊。

    “毕勒格!”身后有人叫住他。

    骑狼慢慢把手搭在刀上,转身看去。

    阿里庸快步走上前,围着他走了一圈:“怎么样,人死了吗?”

    骑狼握紧刀把:“死了,刚吃就死了,扑上来哇哇吐血,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阿里庸:“那尸体……”

    骑狼道:“明日天亮了,我再去搬吧,天冷,放一晚上也没事,放心吧,答应了帮你,我肯定帮到底。”

    “也行,”阿里庸见骑狼仗义,自然没二话,还提醒他,“你赶紧去领肉吧,再晚去,肯定被那帮兔崽子抢光了。”

    “算了,我先回去换衣服。”骑狼松开刀把,拍了拍阿里庸的肩后,便朝自己的帐篷去了。

    见他走了,阿里庸还有点不放心,想着去阮炳才的帐篷里看一眼。

    他站在阮炳才的帐篷前,被熏得一个跟头,浓郁的臭味里分辨不出多少血腥味,他掀开帐篷,朝里看去,里面黑乎乎的,借着月光,能看见地上隐约躺着个人,帐篷里一股血腥味。

    阿里庸实在不愿意搬尸体,便又悄悄走了。

    罗刹王又来找大王了,这回是来哭诉丧女之痛的,还带了好几坛从刑州达官贵人处搜刮来的美酒,非缠着大王喝酒。

    呼延律江见那酒实在香醇,不知不觉便和罗刹王分喝了一坛。

    呼延律江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畅快大醉过了,放下酒碗,直呼过瘾。

    罗刹王死了女儿,又喝了酒,便没什么尊卑,吵着要听大王拉琴,还说要击鼓相和。

    呼延律江被他催得不行,只好站起来,自己去寝帐拿琴。

    未料得刚进帐篷,就见女奴正在解衣,红红的耳环摇曳如饱满的樱桃,烛火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膀来。

    浓重磅礴的酒意腾腾燃起,呼延律江骤然忘记了还在等待的罗刹王,忘记了寝帐外的一切,他将女奴打横抱起,与她一起倒在床上。

    久等呼延律江不来,罗刹王十分不满。

    海拜什想起在帐外听见的声音,忙道:“请罗刹王海涵,我们大王恐怕还得等一会儿再来。”

    罗刹王摆了摆手,也不在意,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尽:“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替我向大王告罪,实在是年纪大了不胜酒力。”

    海拜什送罗刹王出去,又送罗刹王上马,才折回王帐

    他在大王营帐外转了一圈,还是能听到暧昧的声响,便站在了门口等待。

    帐中娇吟阵阵,实在叫人脸红,海拜什搓了搓脸,见几个守卫也都心神摇曳,便对他们打了个手势,叫大家都站得远些。

    此时帐中,已然云散雨收。

    一截白腻的小手伸出床外,捧起一杯茶水:“大王,喝水。”

    呼延律江懒洋洋地仰面躺着,餍足得脑子都化了,水被送到嘴边,他就张嘴喝了。

    困意上涌,呼延律江打了个哈欠,眼皮慢慢阖了起来。

    霍容画缩在床尾,慢慢等待着,数过两百个数后,她踮着脚下床,摘下了墙壁上挂着的匕首。

    这匕首是呼延律江的珍藏,听说是从回阗王的寝宫里抢回来的,削铁如泥,锋利异常。

    此时,床下的榆根已经露出了一个脑袋,对霍容画点了点头。

    霍容画顿时快步向前,掀开纱帘,高高举起匕首。

    就在匕首插入呼延律江裸露的胸口前,这位以狼之直觉闻名的大王,忽然睁开了眼。

    雪色刀锋就在眼前,生死一线,呼延律江想掀开霍容画,却觉得四肢毫无力气,他张开嘴便要叫喊。

    这时,一双手交叠着按在他嘴上。

    榆根按住呼延律江的口鼻,冷冷望着霍容画。

    这妮子该不会要临阵反悔吧。

    霍容画被他怀疑的目光一激,手上用足了力气,猛地插下去。

    剧痛之下,北戎大王身体弹动,头疯狂一甩,竟然真把按在嘴上的手甩开了,但榆根眼疾手快,直接拎起被子蒙住呼延律江的脑袋,然后整个人扑上去压着。

    憋也要把你憋死!

    榆根抱紧了呼延律江的头。

    霍容画又是用力,刀身再进二寸。

    “去死吧。”霍容画面容狰狞,虽未出声,却好似高声叫喊,凄厉的声音响彻荒原。

    这时,海拜什似乎没再听见呻吟,于是走近了两步,试探着喊道:“大王?”

    呼延律江双目暴睁,身体不停抽搐着。

    他心中乞求上苍,求海拜什快进来。

    却听榆根用和他一般无二的声音道:“美人,再来一次。”

    榆根对霍容画点了点头,霍容画连忙娇笑道:“大王,奴实在受不住了。”

    榆根嘴里出现粗喘声,霍容画满心都在匕首上,稍显沉默了一些。

    海拜什完全没有发现异常,又退了回去,还和几个守卫交换了亵荡的眼神。

    榆根嘴上口技不停,确认呼延律江再没有一丝动静后,霍容画松开匕首,手指因过度用力,微微痉挛着。

    榆根掀开被子,见呼延律江双目暴突,毫无气息,顿时脱力般朝后一坐,但嘴上还不忘嗯嗯啊啊。

    霍容画低头闻了闻手上的鲜血,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今夜还很长,事情并未结束。

    榆根掏出一包药粉状的东西给霍容画,霍容画在被子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拿着粉包下床,将粉末都抖在炭盆里。

    粉末撞上灼热的炭火,腾起一阵异香,但瞬息后,异香和血腥味一起消失了。

    霍容画洗去手脸上溅到的血迹,换了身衣服,把沾血的衣物随意藏在角落,然后对卖力喘着的榆根点头。

    榆根便微喘着喊道:“海拜什。”

    海拜什在帐篷外问:“大王,可要我进来?”

    “不必进来,你去把伯克汗叫来。”

    “叫大王子过来?”

    “嗯。”榆根冷淡地应了一声。

    海拜什满心疑惑,多嘴道:“不知大王叫大王子来是有什么事。”

    榆根笑了一声:“听说他想杀我,叫他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