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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斫道:“如果王爷相信我,这人质就交给我来找。”
罗刹王目光森森,语气却平淡?:“这会否太麻烦王子殿下了。”
“王爷哪儿的话,况且我已经有了线索,我愿意帮忙,也是感念王爷的一片爱女之心,只盼着这件事情不会触怒父王才好。”
“若到时候大王真的怪罪下来,小王愿意一力承担此事,绝不让大王子为难。”
“多谢王爷,为了王爷,小侄便铤而走险一回,王爷今夜来赴宴,小侄一定将那人质送上。”呼延斫叹气,“宴上那么多人看着,想来父王也不会太过为难我。”
他一副体贴的口吻,事事都在为罗刹王考虑,罗刹王如今担忧爱女,对他自然也没多少防备。
两人议定此事,便分开了。
……
余蘅举着火把,将地道中陈列之物一一照了过去。
方才碧煤没离开地道,一直在下方查探,将地道一寸寸摸了过去,发现一个暗室,等余蘅下来,就立刻上禀。
说到底,这锦囊是席先生给余蘅的,魏蔺那边一开始就没让人下来,跟下来的都是余蘅亲信,所以也不怕泄密,二人便直接在地道中交谈。
碧煤道:“地道的年份在百年以上,不过这件暗室顶多二十年。”
余蘅道:“所以这地道是前朝遗存,而这暗室则是席安挖的。”
碧煤:“殿下请看此处灰痕,暗室应该刚被人打开过。”
余蘅捏起箱子上的一封信,吹了吹上头的灰:“就是为了给我送这封信咯。”
他舌尖轻弹,抵住上齿。
这个席忘馁的目的真是让人越看越不懂。
“收好。”他把信丢给碧煤。
此地的箱子共有八个,都是铁皮箱子,每一个上都挂着一把七字字锁,余蘅试了一个,发现这字锁每一个格子上都有十个字可选,要是想试,恐怕一时半会儿试不出来。
本来余蘅手痒,想直接按下锁扣,随便试一个,但后来他上去读了信,才知道这锁三次按错便会自爆。
差一点,这世上就会少一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了。
“殿下,这箱子该如何处置?”
“你觉得上头会比暗室里更安全吗?”
“属下以为不会。”
“那就放这儿,走吧。”余蘅招呼一声,护卫便背上从米店搬下来的米粮,从地道出去了。
出了地道,天光大亮,余蘅便打开了那封信。
碧煤见余蘅脸上表情连番变化不定,最后则笑了。
信上竟然写,这箱子里全是金银财宝和千丰钱庄的兑票,而要打开这些锁,需要靠一个人。
江宛。
信上说,江宛才是那个知道全部解法的人。
此时毫不知情的江宛:“阿嚏!”
余蘅认为江宛应该很难背出七八五十六个字的顺序,果然,后边还有一句,说怕江宛记不住,所以只让她填第一个字格,其余锁格千万不要动,就那么放着。
除了这个,用余蘅的话说:“剩下的就是废话。”
他还是让护卫保管好信,自己则带人去找魏蔺,说了城里大致的情况。
有句话,他没告诉江宛,罗刹女是非死不可的。
虽然事先把罗刹女打晕了,但这丫头应该发现了自己从城外到城里,若是她回到北戎,透露此事,恐怕这地道也藏不了多久。
但是罗刹女该怎么杀,还需要好好筹划,在保证在程琥彻底安全前,罗刹女不能死。
罗刹王爱女心切,如果罗刹女死在他们手上,他们就招惹了一条实力不弱的疯狗,得不偿失。
所以罗刹女必须死,还要死在北戎人手上。
是时候动一动留在北戎的棋子了,骑狼如今在大王子呼延斫身边,位置重要动不得,那就只能牺牲一枚别处的棋子了。
“依你看,这人应该用大王子的人还是大王的人。”
魏蔺瞥他一眼:“自然把屎盆子扣在大王更合算些。”
余蘅点头:“不错,相平还是这般智计无双。”
他嬉皮笑脸,语气讨打,魏蔺自然只能遂了他的心愿,一手翻过书页,一手握拳直击余蘅的鼻梁。
余蘅抬手格挡,魏蔺变拳为爪,反手扣去,余蘅用小臂画圆招架。
二人又如此过了几招,都是单手,玩玩而已。
最后余蘅把魏蔺的手压在了桌上,得意道:“我赢了。”
魏蔺看他似有心事,才陪他折腾了一会儿,此时看余蘅恢复正常,便道:“你有路子弄来粮食,就再去搬五六十袋来,就那几袋粮食只够吃一顿。”
余蘅:“……”
他转身要走,魏蔺却叫住他:“其实你并不在乎定州,也不在意恕州,对吧。”
余蘅唇角微勾,回身对他做了个瞄准射箭的动作,然后潇洒离开:
“想多了,魏将军。”
……
未时,是午憩的好时候,江宛却不得闲。
“妃焰,去找陆通判和陈知军,再去找宁剡过来。”江宛把信笺递给他,“明日有大事,他们需要在一起商量出对策才好。”
“若他们不肯来,属下该如何行事?”
“打晕了带来。”
“属下明白。”
“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都会来的。”江宛道。
她在给宁剡的信上说,昭王殿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事关定州存亡。
在给陈知军的信上说,昭王殿下有一桩非常重要的吩咐要告诉他,事关定州存亡。
在给陆通判的信上说,一品诰命夫人请他来拿走印信。
不到一个时辰,人就都到了,江宛把客套话说了一说,会议主题点了一点,就飘然离开。
如今定州安稳只要做好两件事,一是安抚百姓,不要让内部出乱子,二是对抗外敌,怎么利用有限的兵力。
这两件事,江宛都不太擅长,所以一件交给陆通判,另一件交给沈知军和宁剡,之所以要选定两个人,则是避免出现独断专行之事,她可以信任陈知军,却并不了解陈知军,她不太信任宁剡,却还算了解宁剡,让他们分权,既是互相监督,也让他们做事有个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