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解决

连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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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汴京下九流也混得有声有色的,自然非第一纨绔程琥莫属。

    但是派谁去跟程琥说才好呢?

    她一个表姨,又是新寡,说白了还是要避嫌的。

    而且派去的人一定要可靠,能说清楚事情。

    江宛想了想,立刻有了人选。

    就让今天这个王妈妈去,一是试试她的深浅,二是手边确实没什么可用的人。

    先叫王妈妈去找江辞,交代来意后,再让江辞去找程琥。

    这样下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舆论被渲染得差不多时,她顺势提出和离,赚一个不爱富贵权势的名声,也是手到擒来。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没有郑国夫人这重身份,终归是少了一些特权,不过皇帝该保护她也还是会保护她,其余的也没有什么。

    不过前提是,皇帝准她和离。

    想到这里,江宛再度落笔。

    就说宋家早找好了娘家侄女来接手这个郑国夫人的位置好了,反正他们肯定是不愿意放着这么大笔的浮财不要的。

    她那时还不知道,自己竟真的料准了宋家人的心思。

    春鸢把三梅送走后,又回转过来。

    江宛写到兴处,一顿狂草,兴尽后一抬头,见春鸢痴痴望着她的下笔处,不由一笑。

    “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倒有一事没问你,三梅和王妈妈是你怎么挑出来的?”

    春鸢回过神道:“奴婢直言说,夫人要找几个人过去问话,然后挑了站在最前面的和缩在最后头的。”

    江宛大笑:“挑得好。”

    “那三梅等人该如何审才是?”

    “山人自有妙计。”江宛对她挑眉。

    ......

    第二日早间,江宛晨起照例与两个孩子一起吃了早饭。

    她昨夜为了写稿子,熬到了四更天才睡,因此打了几个哈欠。

    圆哥儿倒没看出什么,反而是蜻姐儿吃完饭后,拉了她的手,奶声奶气道:“睡吧,睡吧。”

    她倒是知道困了就要睡。

    可今日江宛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睡。

    “多谢蜻姐儿关心我。”江宛笑道。

    蜻姐儿歪着头看着她,似乎不大明白她为什么要笑。

    江宛就笑得更厉害了,把蜻姐儿抱给乳娘:“下去玩吧。”

    见蜻姐儿走了,江宛才想到这个小姑娘怕是带不走,圆哥儿是她亲生的还好说,蜻姐儿毕竟不是她生的,想来应该会被送回池州教养长大。

    可蜻姐儿这样可爱贴心,真叫人舍不得。

    不多时,春鸢领着张妈妈来见她,意思是要各自出门了。

    江宛又嘱咐了几句,就放了她们离开。

    她们一走,梨枝请见。

    桃枝虽有些没心没肺,可见梨枝郑重其事,也难得严肃起来。

    她将梨枝领进了正房。

    江宛正翻着一本方志,见她来了,便放下书:“想好了?”

    梨枝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奴婢愿从此侍奉夫人。”

    “你毕竟双亲健在......”

    “夫人待我不错,我未必没有一个好前程。”

    “宋管家深夜派人去找你,就是教你说这种话的?”江宛问。

    “这是宋管家教奴婢说的,可是留下却是奴婢自己的意思,奴婢是跟过夫人的人,夫人不记得宋家是个什么地方,奴婢却记得,奴婢若回去,这辈子就算完了,不知会被强拉去配个什么小厮,一辈子浑浑噩噩就过去了,可夫人不同。奴婢留下只有一个条件,夫人能否准奴婢,此生不嫁?”

    江宛看着她,不禁想到魏蔺。

    这丫头心里怕是还放不下吧。

    “我答应你,不光是你,还有其他所有丫头,我都不会随意把你们嫁出去。”

    梨枝立刻松了口气,忙道:“多谢夫人,往后……”

    “先不说往后了,”江宛看着她,“你娘老子还有哥嫂,是不准备管了?”

    “我娘老子眼里早没我这个女儿了,原还在池州时,每次看我,不是为了要钱,就是为了叫我求人办事,虽不曾打骂,却也的确指着我出嫁能讹一笔厚厚的聘礼,我那哥嫂,还想把我说给人做妾,”梨枝顿了顿,“若说全无感情,那是假的,若我留下,他们留在池州,怎么咒我,我也听不见,总还存了一份情,可若我回去,他们受我连累,必要憎恶我,我也憎恶他们,彼此恨得要命,还不如留下。”

    梨枝说话时情绪有些激动,语速很快,又生怕说不明白,所以看了一眼江宛。

    江宛道:“不论你怎么想,我总是支持你的。”

    梨枝得了她的准话,心算是放下了。

    江宛微微一笑,故作抱怨道:“我要喝你冲的茶,桃枝冲的太淡了。”

    用过午膳后,春鸢还是不曾回来。

    王妈妈却陪着江辞来了。

    几日不见,安哥儿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江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安哥儿可长大了。”

    江辞有些窘迫地偏过头,道:“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安哥儿是大孩子了,摸不得了。”江宛逗他。

    江辞左右张望:“圆哥儿呢?”

    “上课呢,他最近开始学棋了,倒是很痴迷。”江宛看他一眼,“你用过饭了吗?”

    “表姐留我吃了。”

    江宁侯夫人怎么会留他?

    江宛狐疑道:“我让人找程琥,你难道还大张旗鼓地去了?”

    “这倒不是,可是琥哥儿说要办成你的事,且得花些力气,所以偷偷出府去了,留我跟表姐解释,也算是个挡箭牌。”

    可怜的江宁侯夫人啊。

    江宛不由同情起她的倒霉表姐:“那你怎么说的?”

    “起先是说,我来找琥哥儿借书,后来琥哥儿走了,我就跟表姐说,其实我真的是来借书的,但是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前些日子汪勃几个纨绔在街上打架的事,再一看,琥哥儿就不见了。”

    “江宁侯夫人定要埋怨你了。”

    “左右琥哥儿为了给你办事,总是要逃跑的,不是埋怨你就是埋怨我,那还是埋怨我吧,我是小孩子嘛。”江辞得意地哼了一声。

    江宛看着他,忽然想起江辞其实很爱花花草草的,想到花园里如今花开得正好,便邀他:“不如去亭子里坐坐吧。”

    江辞笑着说好。

    路上,江宛忍不住问他:“你如今功课如何?”

    江辞又流露出些傲气来:“姐姐这是忘了我的诨名了。”

    “诨名?你是哪座山上的绿林好汉,是窜天豹子还是滚地龙啊?”

    江辞郁闷地瞥她一眼:“姐姐又笑我。”

    “那你的诨名是什么?”

    “小八斗。”

    “小巴豆?”江宛在亭中的椅子上坐下,很不给面子地笑道,“哈哈哈,什么小巴豆?”

    江辞见她笑得止不住,满脸无奈地叹了声气。

    过了一会儿,江宛笑不动了,便说起其他事:“我倒是很想给这个亭子换个名字。”

    江辞因不曾见亭上有匾额,所以问:“这亭子还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