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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厂的改造工程已经开工一周,施工队兵分两路路,在车间内外同时推进,各种车辆进进出出一派繁忙景象。
叶敏乘坐者别克商务车驶过厂区大门时,她叫助理小遥靠边停车。叶敏看看表,又看着门卫室皱起了眉。
两个保安躲在装有空调的门卫室里,一个聚精会神看电视剧,另一个躺在长椅上玩手机。他们对来往车辆视而不见,甚至叶敏已经盯了他们十分钟,他们依然没有注意到女老板已经近在咫尺。
叶敏打了个电话给项目改造办公室主任海涛,让他迅速到厂区门口来。
不多时,海涛满头大汗跑步到叶敏的车旁,一脸困惑地望着表情严肃的女老板。
“那两个保安是你招进来的吧,你在哪找来的两位爹?他们既然拿着工资享清福,那就只好让你这个孝子替他们上岗了。从现在开始,你负责保安事务,认真登记来往车辆和车次,厂里面丢了任何东西,我拿你是问。”
海涛被训的莫名其妙,但看了看门卫室就全明白了。海涛张嘴刚要解释,叶敏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我不听理由,只看结果。你不要以为温总讲义气不会说你,但到我这里可不行,今天你没有一个负责的态度,下班就可以直接下课。”
看别克商务车飞驰而去,海涛转身怒不可遏踹开门卫室的门,冲着两个同乡大骂起来:“我好心好意给你们安排工作,你们就是这样对我?你们这两坨烂泥,赶快收拾铺盖卷滚蛋,我算是被你们害惨了。”
叶敏一个人静静站在工地不远处的树荫下,仔细观察每台施工设备的运转,观察每个工人的工作频率,她在默默测算一天的工程进度。
忽然她看到温俭头戴安全帽,光着膀子出现在车间顶端的施工现场,他呼喊着号子,正奋力和几个工人移动着沉重的钢梁就位。
这样的场景,叶敏已经不是第一次亲身体验过。在她手里完成的项目已经有十几个,她也曾经冲在第一线与工人苦干,也因此曾失足从二楼摔下来过。
那个时候,她为了匡琮,为了两个人的事业,曾经豁出命打拼。现在她又看到温俭和当年的自己一样,亲力亲为,事事都要出现在第一现场,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叶敏不想阻止温俭,他这个年纪需要这样的冲劲,现在对他的关心是害了他,即使他也会因此受伤,那也是温俭必须经历的人生过程。不经历风雨,何以见彩虹?
温俭终于发现叶敏来了,他匆忙穿上工作服,气喘吁吁跑过来汇报:“叶总,目前的进度正按计划推进,我保证能按时月完工。外面天气热,你先回办公室,我忙完再具体给你汇报。”
叶敏看着晒得皮肤黝黑的温俭,笑着摇摇头:“你不用客气,我只是过来看看,顺便给你聊聊工作的新想法,说完我马上要走。”
她指了指工地上的工人:“你造预算提高他们的加班费和高温补助,让他们三班倒工作,必须提前一个月完工,我测算过,他们能做到。”
温俭迟疑着解释:“古城有规定,为了防止扰民,晚上十点之后不让开工……”
叶敏冷冷地说:“古城还规定水泥搅拌车十一点之后才能上路,但思衡照样出车祸,青黛照样被撞死。无论他们开出什么罚款,我认罚,但工期必须按我的要求完成。具体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我要的是提前一个月完工的结果。”
温俭看着叶敏严峻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些发怵,这个美女平时和颜悦色,甚至给人柔弱无助的感觉,但一到大事上就显得异常彪悍,其凶狠远远超过大多数男人。
温俭双手摊开无奈地说:“好吧,叶总既然下达命令,我执行就是。”
叶敏伸手从温俭上衣口袋拿出香烟,点上一支递给他,口气和缓了一些说:“我碰上麻烦了,需要这个项目马上启动,拖延一天,造成的后果都无法估量。你不理解也好,恨我也好,拜托你帮我度过难关,之后我再向你解释。”
温俭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不能提前一个月完工,我提头来见。”
叶敏笑了:“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还有一个事需要你协助,我给芮东荣压力太大,她有些想不开,我希望你抽空劝劝她。芮东荣有能力,只要解决思想问题,她还是有很大潜力可挖的。”
温俭痛快地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的话她还能听得进去,我有空就约她见个面,好好给她做做工作。芮姐是好人,也有商场管理能力,但有时候爱认死理,不善于交际,她要是说了过头的话,请别见怪。”
叶敏笑了笑:“你别误会,小芮对我一直很尊敬,我们私交不错,主要问题还是来自于工作理念不同,只要她理解了,她还是个很好的工作搭档。你脑子活,又很有群众影响力,这些都是她不具备的,希望你抽时间多帮助她,让她建立信心。”
她接着示意温俭走近点,轻声说道:“我最近要长时间出差,至少需要一个月,我已经授权你做我公司的监事,这个月所有做出的决策,你都需要参与,没有你和禾荃的签字认可,无论什么方案都不能实施。你不但要操心眼前这个项目,还要担负起我临时交给你的担子。”
温俭欲言又止,叶敏顺口说:“你想问我怎么会出差这么长时间,但又觉得不该问,是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很快就会成为谋克十二家地方分公司的联合掌门人,我需要尽早走访一遍,熟悉他们的现状,顺便把同盟组建起来。这次出差时间紧迫,一个月内必须见到成效。所以,古城这边我就没有精力顾及,一切拜托你了。”
温俭默默送叶敏走向停车场,感觉自己每项任务的责任都很重大,真有些泰山压顶透不过气来。他忽然问道:“如果禾荃和我想法不一样,我该怎么做?”
叶敏长长吐了一口气:“你不要顾忌禾荃和我的关系,凭你的专业精神做事,你认为是对的,一定要坚持。实在闹僵了,你可以打电话找我。禾荃如果找我告你的状,我一定会公事公办。”
温俭关心地问:“是你一个人出差吗?要不要带上祥子,他练过散打,必要时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叶敏指了指别克商务车前站着的一个女孩说:“我带着助理小遥去就行了。我又不是去砸场子,哪里需要保镖护卫,你有急事找我,万一联络不上,就直接给小遥联系。”
小遥点点头,优雅地冲温俭微微一笑,拉开车门,恭候叶敏上车。
叶敏嘱咐温俭:“这个项目要赶快启动,可以采取边装修边推广的办法,在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看到招租工作已经完成。”
看她坐进车里,温俭开玩笑地说:“你是不是还要拜托我去照顾一下吕大哥?”
叶敏叹口气:“我给你安排的几件事已经够你忙的了,你哪还有更多的精力天天照顾他?放心吧,我已经托付给禾荃了,她会按时替我去照顾你大哥的,你只需要有空去陪他说说话就行。”
温俭开玩笑地提醒道:“俗话说,防火防盗防闺蜜。你给了禾荃这么大的机会,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
叶敏笑起来:“思衡年纪大,相貌也算不上出众,我就不信他会那么有女人缘。再说了,我对自己有信心,现在他还没嫌我烦,还没有到见异思迁的时候。只要思衡守得住,即使是天上的仙女也没有任何机会。”
望着叶敏离去,温俭心中有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她把所有工作都限定在一个月内,难道一个月后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局?想到此,温俭不由心情沉重,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着牙完成叶敏交代的工作,决不能在他这个环节掉链子,绝对不能让叶敏对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