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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她们怎么在这里？”方儒海的脸变得惨白，他急忙向卡座里面挪了挪位置，仿佛这样就能不被发现。
向睿对这只傻鸵鸟讥讽道：“你以为他们看不见你吗？我去打个招呼，你也大大方方地坐好，一副怂样哪里像个分公司老总。”
说完，向睿步态轻盈地走向叶敏。
叶敏只好微笑着招手致意，但在桌子下，叶敏用脚碰了碰禾荃：人家已经找上门，小心点。
“好巧啊，我和方总过来谈点事，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向睿站在她们面前镇定自若地说着，顺便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看样子这两个人已经吃了至少半个小时，说明叶敏并没有跟踪她和方儒海。
叶敏假装惊讶：“是吗，餐厅灯光太暗，我们又只顾着聊天，没看见你们进来。我们来了才知道这里的菜好贵，早知道还不如一起吃饭，让方总请客，也好给我们省点钱。”
“这个简单，方总通常都很大方的，更何况请你们两位调查组的领导，他就更责无旁贷。”向睿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对赶来的服务生交代：“这一桌客人的账单拿到我们那边，吃完了一起结账。”
叶敏忙站起身阻拦：“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只是说说而已，还是我们自己结账吧。”
向睿把叶敏按坐在沙发上：“今天下午你升任集团副总经理，管着总经办和各地分公司，这个职务比马兴川副总的级别还高呢。方总本打算请你和调查组庆贺一下，可叶总不给面子非要取消宴请。这次方总能代叶总付账，既不违反叶总的规定，又算是庆祝叶总高升，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叶总清廉为公，我们不拦着，但至少也给下属留个脸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番话说得叶敏哑口无言，她只好干笑道：“那就谢谢方总和你了。改日我回请二位，现在我们已经吃好，不打扰你们用餐，替我问候一下方总，我们这就回去歇着了。”
向睿抿嘴一乐：“您感谢方总也算说得过去，毕竟是他付账，感谢我就没来由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中间传传话而已。”
叶敏多次领教过向睿的伶牙俐齿，她只能拎起包笑笑：“传话也应该感谢，谁让你是个大美女呢，你们慢用。”
向睿热情地把二人送出餐厅，这才坐回到方儒海对面的沙发上。
方儒海长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叶敏就浑身不自在，这个小娘们的眼睛里似乎有匕首，总让我不寒而栗。”
向睿翘起二郎腿，嘲讽道：“事情来了才知道害怕，那是穿着开裆裤的孩子才干的出来的事。你堂堂地方诸侯，拿着每月三万的俸禄，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倒真是让我意外啊。”
方儒海虽有些难堪，但也只能陪着笑脸道：“我的向大美人，你就别挖苦我了。好歹帮个忙，多在祁总面前美言几句，只要让我过了这个坎，想要什么酬谢，你尽管开口。”
向睿双手捧着咖啡慢慢喝着：“我老公最近投资了一个项目，周转资金有点紧张……”
方儒海松了口气：“做企业的都难免碰上这样的事，你就直接说需要我拿多少钱吧。”
向睿的眼睛看着咖啡杯，轻轻说：“六百万。”
方儒海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骂这个这个娼妇真会趁火打劫，没想到自己几年贪的钱都落入到她的口袋，但嘴上却不敢说半个不字。他只能假装豪爽地一挥手：“明天上班后一个小时内，我把事办妥。你也看到我的诚意了，总该给我个准信吧？”
向睿拿起手机拨了号码，不一会电话接通，她按下免提键问道：“你在哪儿呢，说话方便吗？”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背景声音和祁郡喘着粗气的应答：“我在健身房跑步，你有事就说吧。”
向睿看了方儒海一眼，证明自己确实是给祁郡打电话，便关掉免提，拿着手机半躺半靠在沙发上，嗲声道：“想你了，我想今晚吃了你……我不嘛，你必须来……你真坏，上次都弄痛人家了，你还要啊……真是个乖宝宝，我等你哦。”
方儒海听得浑身发麻，没想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向睿转眼就变得这么风骚。怪不得听人说，女人都是水做的，随时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形态，或圆或方，驾轻就熟，随心所欲。
挂了电话，向睿坐起身又恢复了冷峻女王的神态，她拿起酒杯道：“我们只此一次，以后互不相欠。”
上午九点，叶敏和温俭坐车前往古城物业公司。温俭知趣地坐在副驾驶座位和司机雍锴闲聊，叶敏独自坐在第二排座椅上，用平板电脑看着新闻。
古城物业已近在眼前，温俭才回头小心翼翼地问：“叶总，我不太明白，给逍遥津客房部配送家电，应该是大客户经理张鹏的工作，我负责的是商场现场零售，似乎不应该插手张鹏的事吧？”
叶敏头也不抬地回答：“第一，这是商场拖延支付房租的补偿配送，当然应该是你来办。第二，张鹏已经回集团，现在正和财务中心对账，一个星期回不来，逍遥津客房部可不愿意等一个星期也没装好。”
“我懂了。”温俭点点头，转过身子目视前方说：“谢谢叶总让雍锴送我去逍遥津，但您怎么回去啊？一个集团副总连个车都没有，太有损集团形象。要不然，我一个人打的去，还是让雍锴送你回去吧。”
“出了客户的门，谁管你坐什么车。你只需要把工作完成好就行，我怎么走不需要你操心。”叶敏把平板电脑收回包里，拿出折叠小镜子快速扫了一眼自己的淡妆，又迅速放回包里。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其实早就被温俭从后视镜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见客户之前检查自己的形象是再正常不过的商务礼仪，但叶敏对着镜子时的表情绝对不是要见客户的神态。
温俭心中莫名的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变得低落。
汽车停在古城物业公司院门前，叶敏下车后有些不放心，又走到温俭所在的车窗旁叮嘱道：“你一定要认真仔细些，统计完家电种类和数量，今天下班前用excel表发送邮件给方总，并抄送给我一份，再给向睿经理一份。”
汽车走出没多远，从后视镜里，温俭看到吕思衡匆匆走出院门和叶敏握手寒暄。
温俭当然认识这个傲慢的房东，但从来没见过他能迎出院外接人。他陪方儒海来过几次，吕思衡看到他们，甚至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没想到，他对叶敏竟然如此殷勤备至。
温俭心里有点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