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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熊似宁应该歇好了,青鱼问了一句:“走吗?”
熊似宁:“走吧。”
青鱼:“你怎么不问我?”
熊似宁:“问你什么?”
青鱼:“问我能不能不上到山顶了?”
熊似宁:“我问你你会同意吗?”
青鱼:“想得美。”
熊似宁:“那你还想我问你。”
青鱼:“那也说不定啊,这要取决于你的话,还有你的语气,你的身体状况等等,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饶了你呢。”
熊似宁:“算了,我想上去。”
青鱼看着他不再说话,两人又爬了一会,爬到了那最后100个台阶的地方,在这里已经颇有登高望远的感觉了,风景豁然开朗,世界成了人的参照物。又歇了一会,两人起身准备开始冲刺最后100个台阶。
青鱼:“你小心点吧,这个台阶很窄很陡,你脚那么大,别一下子踩空了,我告诉你这可是好几百米高,你要滚下山去,就破了相了。”
熊似宁看着青鱼一副假装凶巴巴的样子,温柔的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青鱼扭头抬腿要走。
熊似宁:“青鱼!”
青鱼回头看他:“恩?怎么了?”
熊似宁:“小心。”
青鱼看看他:“知道了。喂,熊似宁!”
熊似宁:“恩?”
青鱼:“如果你觉得累了,你想着能最后登上山顶就会好点。”
熊似宁:“好。”
开始上最后100级台阶。两人一边扶着栏杆一边小心的踩着石阶,青鱼心里数着台阶,故意放慢脚步,熊似宁跟在她的身后。
青鱼:“还有70阶了,加油吧!”
熊似宁:“恩。”
又走了一会儿,青鱼:“还有五十阶了,要休息吗?”
熊似宁:“不用了,我没事。”
青鱼:“好的。”又走了一会,青鱼:“还有二十阶,我们要登顶了!”
熊似宁大声喊一句:“加油!”青鱼:“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哎呀?”
青鱼停顿了一下,熊似宁:“怎么了?”
青鱼:“数错了,还有三阶。”熊似宁笑出声来。
青鱼:“笑什么,我这误差已经很小了,你数说不定还不如我。”
熊似宁:“恩恩。”
青鱼:“再一次,三,二,一。登顶!哈哈,北京,我来了!!!”
青鱼登完最后一个台阶就跑了起来。熊似宁也上到最后一个台阶,看着青鱼撒欢,他也笑了,慢慢的走到山顶看台。
山顶上最明显的就是写着香炉峰的巨大的乳峰石,上面记录着香山的海拔:575米。石头的形状恰似香炉,石头后面的护栏和旁边的松树上挂满了红丝带,是登上山顶的人系的心愿。青鱼率先走到护栏那里,眺望远方,回头看熊似宁正在重阳阁里看着自己。
青鱼:“你快过来啊,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有意思的地方,还好今天是晴天,没有雾霾。”
熊似宁走到青鱼身边。
青鱼:“你看。”
熊似宁站在看台向下望,天高地阔,俯瞰人间的感觉。
青鱼:“看见什么了?”
熊似宁:“是北京吗?”
青鱼:“对啊,是北京。你能看见哪里是哪里吗?”
熊似宁:“那边是世纪坛,那边是天安门,那里是央视。他们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青鱼:“像不像微缩模型。”
熊似宁:“恩,呵呵。”
青鱼:“据说晚上来更漂亮。喂,你有没有要和北京说的?”
熊似宁:“和北京吗?”
青鱼:“对啊,你看北京就在你的眼前啊,你有什么想对北京说的话现在可以大声的说出来了。”
熊似宁:“怎么说?”
青鱼:“就像我这样。”说完青鱼对着山下大喊:“北京!你好!我又来了!”
熊似宁看着青鱼,这样的她,他也没有见过,之前和他相处的时候,是为了他藏匿了自己多少的锋芒?
青鱼:“看见了吗?到你了。”
熊似宁:“是不是在这里,说什么都可以。”
青鱼:“对啊,北京是宽容的,又不会责怪。”
熊似宁看着青鱼咽了咽口水,嘴唇微动了两下,然后小声说了一句:“青鱼,对不起。”
青鱼看着熊似宁,脸上起了一层霜:“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熊似宁又说了一句:“青鱼,对不起。”
青鱼:“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熊似宁扭头看向北京大喊一句:“青鱼!对!不!起!”喊出这句之后,熊似宁觉得压在心上的那团闷气也随着飘出了体外,似乎一下子释放了。
他再扭头看青鱼,青鱼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湿润。她看着他对着北京大声的喊她的名字,大声的说着抱歉,她想起在哪里看过的话,说人和人的关系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字:你好,谢谢,对不起,再见。他已经说了对不起。青鱼舒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北京,不说话,熊似宁看着青鱼:“青鱼,我。。。”
青鱼转身面对他:“北京会原谅你的。”
熊似宁:“那你呢?”
青鱼:“我不是北京,我没那么宽容,不过,谢谢你,对我说对不起。”接着青鱼又说:“熊似宁,下次见面给我一个理由吧,一个分手的理由,不管是什么,我都想知道。还有,不要撒谎,我值得一个真相,好吗?”
熊似宁:“好。”
青鱼:“你不用再觉得对我抱歉,你刚刚已经说了对不起,我们可以坦诚一点,包容一点,不让这个过程那么煎熬。”
熊似宁:“我会坦诚,青鱼,你也可以发泄你的情绪,不必为我着想。”
青鱼:“我的情绪?折腾了你这两次之后,我的情绪已经很好了。没听见我刚和北京问好吗?北京可以证明!”
熊似宁:“那你之前都和北京说了什么?”
青鱼:“之前吗?应该说过:北京,我讨厌你,我要走了,我再也不会回来看你。”
熊似宁:“还有呢?”
青鱼:“北京,我该怎么办?”
熊似宁:“还有呢?”
青鱼:“北京,我很好,我特别好,我会过得好,会特别幸福。”
熊似宁:“你喜欢北京吗?”
青鱼看着熊似宁微微笑了一下:“你说呢?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他接受了我,我也融入了他,就想血肉相连一样。”
熊似宁:“那你会离开这里吗?”
青鱼:“也许吧,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他不会为我哭泣,我也会欢笑着离开。你呢?”
熊似宁:“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不过今天之后,或许我会喜欢北京多一点。”
青鱼:“呵呵,一点?好了,我们下山吧。”
熊似宁:“好。”
青鱼扭头又对着北京喊到:“北京!回见了您内!”
熊似宁笑笑不语,看着青鱼,心想:青鱼是那样一个充满生命力的人,北京,她一定会幸福的。两人下山,出了景区大门。
青鱼:“好了,各回各家吧,下周海边见。”
熊似宁:“我送你回家吧。”
青鱼:“不用了,我不回家,去后海。”
熊似宁:“七星酒吧吗?”
青鱼:“对,哎?你怎么知道?”
熊似宁:“哦,你以前提过。”
青鱼:“是吗?和你说过。好吧,那我走了,再见。”
熊似宁:“恩。再见。”
熊似宁看着青鱼走到路口转了弯,也转身走了。青鱼躲在路口的大树后边看着他转身离开,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