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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只觉得浑身一抖,平素他轻薄门下弟子的传言不是没听过,没想到他竟会对自己说出这般不堪入耳的话,登时大怒,“时凛,别以为我父亲护着你,我就不敢杀你。”
像是被揭了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伤疤,眸中闪过刻骨的恨意,继而眼底旋起一阵风暴,露骨的疯狂让时锦也忍不住一怔。
“呵呵……那我真是期待啊。”
一把扳过时锦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强势覆上寒月银霜下微颤的唇,梦寐以求的柔软清爽触感,让时凛瞬间血脉喷张,放弃略微惩戒的初衷,完全忘记眼前这位少城主潜藏的危险,不知死活地肆意攻略城池。
唇上传来尖锐的痛感,继而一股大力席卷而来,“砰!”
时凛闷哼了声,用手撑住前身,不至狼狈倒下,掠过那把潮生剑,又惊又疑看向凌立在跟前的人。
“你装的!”
“怎会?不过是你轻敌了。你以为你身上的迷香对谁都有用?”
时凛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丝,浅浅一笑,丝毫没有惧意,“锦哥哥说笑,我们又怎会是敌人。”
眸光一冷,寒凛的剑气又逼近半分,“绯清的尸身在何处?”
“锦哥哥你看看自己吧,众人心目中风月韶举,温润如玉的未来城主,却是这般模样么?真是好奇,若是让那废物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剑尖倏地一动,寒光闪过,已见丝丝血痕。
“时锦,若是今晚你不杀我。来日,我必让你痛苦百倍!”
*
篝火已熄,昨日用树枝遮覆的洞口不知何时已经敞开,日光照来,石洞内半昏半明。
那男子显然比他早醒,坐在洞口边一块凸石上,静静看着洞外发呆。
这一瞬间,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静敛而疏离感觉,让时绯清觉得有些深不可测。
散乱的头发,用一根草藤扎在后颈处。
昨日满脸是血,也未看清容貌,如今乍瞧这半边侧颜,却是满脸麻斑,不堪入目。
听到动静,那人转过头,站起来。
暗海漩涡般,孤傲而清冷,时绯清呼吸一滞。
这眼睛似乎哪里见过?
感觉转瞬即逝。
那人笑了笑,“你醒了?谢谢你救了我。”
时绯清反应过来,道:“举手之劳。”视线移到他半敞的左肩,昨夜为了缠那伤口,破费了些劲,包扎伤口的布条是从自己衣摆上撕下来的,边缘毛毛糙糙,包扎手法也极为难看,有些尴尬地一笑。
“你的伤?”
“无碍。”将敞开的衣襟拉上,回以一笑。
那剑伤虽不致命,却也并非小伤,一夜功夫,这人却像没事了一样,非硬汉不能解释!时绯清暗暗佩服。
说起来,时绯清对这人不甚了解,只知其住在村自最西边。有次去张大婶家给她治疗腿伤时路过,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当时他正站在院中,对着远山发呆。当时还很好奇地向星儿打听这个人。知其他十一岁那年便死了父母,当时,他父母的尸体是被村人带回来时,他一滴泪都没流,心肠冷硬至极,之后一直闭门不出,性格很是孤僻。村里人也对他避而远之。
“还未请教恩人贵姓大名。”
“免贵姓时……”意识到失言,差点没咬到舌头。在村子里待了近一个月,这人竟然没听过他姓名,看来真是个孤僻的怪物,既然如此……
“单名……寒字。”
孤枝月清寒,花落锦时难。
时锦,就算你骗我瞒我,甚至害我,我仍然对你恨不起来,这大概就是命吧?就像十年前,命运将我们绑在了一起,而时过境迁,如今又将我们分开了一般。别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预谋,我宁愿相信这是上天安排的美丽错误!
只是这个错终将是我一个人的错误,而过去的一切也终将烟消云散。
“姓时?中凌时家?”
刚才还道他孤陋寡闻,怎得开口就是中凌时家?不对,这人除了衣着相貌陋而不堪,身形乃至谈吐举止,皆是不俗,就算自小与这村里人感情不深不厚,那神情哪是痛失家园该有的样子?难道真的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不,‘磐石无转移’的‘石’。”
目光平静坦荡,若非知道底细,当真信了她之言。
陆辰微微一哂,道:“在下陆辰。”
“陆辰,陆辰……地上的星辰。”时绯清喃喃道,脑海忽然掠过,那日与那个玄衣男子御笛在天,俯瞰灯光满缀的千里山河时的画面。
“怎么?石小弟认识我?”
“啊?不。陆兄整日闭门不出,可能不知,其实我也在这流沙村住了些日子。”
“哦?确实不曾听闻,不过,一月之前,我曾与石小弟有过一面之缘。”
时绯清心口一跳,一月之前,也就是她还没转生之前,换句话说,他见到的很可能就是这副身体的本尊。
连忙掩饰地一笑,“啊,哈哈……我这人记性不好,容易忘事,如今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陆兄可否说得具体点,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
陆辰逸开视线,追忆起来,“一月前,石小弟曾向我打听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悬壶谷。”
悬壶谷,药谷?传说悬壶谷又叫悬壶境,也是天道崩塌后,产生的一个空间逆境。其谷内留存玄古时期世间罕见的灵草仙木,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地。星儿娘所言,这本尊要找的那样东西就是悬壶谷?可她何以要找这药谷?
难不成是个游医?记得她还治好了连村医都束手无策的星儿的病。这种历经千辛万苦来证实一个传说,说不准是个有志向有抱负的圣医,不会是池阳城弟子吧?……
“石小弟,你发呆了。”
“啊,没。我只是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帮那些遇难村民做些什么。”想到村子一夜之间尸横遍地,心里又沉痛起来,“村子遭此横祸,不知陆兄有何打算。”
陆辰道:“我十一岁时父母意外双亡,当时村人将我父母尸体送来又替他们敛葬,本是感激,谁知过后却以此为借口将我家中值钱之物尽数搜刮。这些年,我饿时草根地鼠以果腹,渴则啜露饮雨,村里相邻更是从未施舍半分,遭此横难,虽不至抚掌称快,却也不会怜悯半分。”
原来他的冷硬心肠来源于此。
时绯清心下了然之际,不由想到自己身世。九岁那年父亲不幸死于火难,寄人篱下,受尽那些门下弟子的冷讽热嘲。本以为至少时锦是对自己倾心相待,可最终连他也是从始至终欺瞒自己。至于生母,更是一面未见。
同命相连的感觉竟也让他理解与宽恕眼前之人近乎于冷漠的言语。
时绯清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自己并不擅长安慰,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