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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孩子脸,狰狞而又扭曲的脸。
它附着在楚凌烟的后脑勺上,目透阴毒的盯着我。
在那早已没有了善念情绪的眸子里,我还看到了诡计得逞的笑意和满足。
这与楚凌烟的尖叫,与车失控冲向民心河,钩织成了一副绝望的画面。
可惜,它很快就会后悔。
因为它遇到的是我,而不是只会吹牛逼,遇事准拉稀的石重楼。
我草……
因为刚才换了位置,所以石重楼正坐在楚凌烟的身后。
看到那张脸,一个激灵的同时,闭上眼睛挥动着王八拳。
“马勒戈壁的,吓死小爷了,看我不捶死你个狗日的。”
“锤死它岂不是可惜了?”
早在榕树下收拾那个大家伙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楚凌烟身后的这个小家伙。
之所以当时没有动手,我有着两个目的。
第一,我想看看它害人的手段。
第二,利用它,把幕后的始作俑者给挖出来。
所以我不会用温和的手段对它,抬手就是一个锁字印。
将它逼迫进头枕中之后,又在上面打下了一道封字印。
而这时,方向盘也恢复了正常,楚凌烟凭借强大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将车硬生生的刹听在了河岸边。
若是再向前一米,我们今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二先生,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楚凌烟的反应可想而知,脸色苍白的同时,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在颤抖着。
“重楼,你去开车。”
“开车可以,但是司机钱得另付。”
丢下一句话,石重楼下了车,打开驾驶室才发现,楚凌烟腿抖的已经无法走路。
“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勉为其难的抱你一回。”
吭哧……
刚刚弯腰探出双手,石重楼就发出了痛哼声。
凝眸之下,我看到谷雨在他的裤裆上狠狠来了一拳。
“你管不住,我帮你管。”
我不知道石重楼有没有听到谷雨的话,反正是把手缩了回来。
见此,楚凌烟挣扎着从车中出来,坐到了我的旁边。
“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
看到楚凌烟那股惊吓劲儿久久不散,我抓起她的左手,在掌心画下了一道静字印。
呼……
长出口气,楚凌烟的脸上血色回暖,不好意思的说道:“让二先生见笑了,刚才确实太危险了。”
“理解。”
我点头,示意石重楼开车,同时也看到楚凌烟着急忙慌的翻出了手机。
“怎么,担心家里出事儿?”
“不是,我要投诉,刚买不到半年的新车方向盘就出了问题,简直就是漠视人权、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要我说,这个电话你最好不要打。”石重楼插嘴。
“为什么?”
“因为打了也没用,根本就不是车的质量问题。”
“那是……”
楚凌烟猛然一个激灵,吓得直接抓住了我的胳膊。
“二先生,难道刚才,刚才也是脏东西?”
“是。”
我点点头,直言相告:“而且就藏在你的身后。”
啊?
楚凌烟尖叫一声,而后赶紧向后拍打着,情急之下正是打算把衣服脱掉。
“楚小姐,不必做无用功了,已经没事儿了。”
“那脏东西……”
“在这里。”
说着,我摘下了前面的那个头枕。
天蓝的底色,上满绣缀着棉花糖般的云朵。
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二先生,您是说,那脏东西在这里面?”
“是。”
我点头:“现在你只需回答我,这个头枕是怎么来的?”
“您让我想想。”
陷入沉默一分钟左右,楚凌烟这才开了口:“园区的外面,有着一家很大的车行,上次洗车时我购买的。”
车行?
这两个字,让我心里颇为触动。
园区内不让开车进去,只要进去就会出事儿,恰好外面有一家车行,这会是巧合吗?
“楚小姐,那间车行是谁开的,旗下都有什么业务?”
“是王伯开的,他原来是我父亲的司机,后来我父亲病了,加上他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就拿积蓄开了那间车行。业务的话,除了新车之外,什么二手车买卖、故障修理、汽车美容等等全都做。”
“你的车,都是在那里清洗保养吗?”
“不仅我的车,公司里的车都交给了王伯打理。信得过是一方面,再有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没等我接话,楚凌烟又皱着眉说道:“对了,好像其他公司的车,也是全部托管给王伯那家车行的。”
“全部?”
我听得一愣,要是这样里面藏着的猫腻可就多了。
“没错,我说的全部就是指的整个园区。”
看看我,楚凌烟解释道:“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园区的邪乎事儿,有一辆算一辆,只要是开进来准保准会出问题,所以里面的停车场就荒废了。里面没地方停,就只能去外面了,王伯那里自然是首选。”
“听你这意思,王伯不仅经营着车行,还有停车场?”
“是的。”
楚凌烟点头:“王伯虽然是司机,但还是很有经商头脑和眼光的。多年前那里还是荒地的时候,他就以低价承包了下来。后来改造成了停车场,多了不敢说,停一千多辆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千多辆?”
石重楼听得一惊一乍:“我滴个乖乖,那王伯岂不是赚翻了?就算一辆车一天十块钱,千辆车一年得是多少?”
“这个您真的想错了,王伯的停车场是不收钱的。”
“不收钱?”
石重楼听得糊涂,我倒是明白了。
“楚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王伯不收钱是有着一个前提的,那就是与车辆相关的一切业务,都得托管给他的车行?”
“没错,王伯的确是这样做的。而且我算过一笔账,这种方式赚得钱,远比收取停车费要多的多。”
点头,我转移了话题:“楚小姐,你还记不记得,在收拾掉那个脏东西时,我说过会问你一件事情?”
“当然。”
“我想问的是,当年你们楚家遇到了什么危机,又是通过何种方式化解的?”
“这个……”
“怎么,不方便说?”
“不是。”
楚凌烟摇头,抱歉的笑笑:“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其实很多的内幕,我也不清楚,父亲从没告诉过我。”
“那就说说你知道的吧?”
“好。”
楚凌烟应声,缓缓讲述了起来……
楚家当年的危机,是真正的危机,属于赌徒的危机。
当年楚国雄急功冒进,为了一个项目压上了全部的身家。
成,则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败,不仅要搭上全部家业,还会欠下三辈子都还不清的巨款。
不幸的是,楚国雄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若非后来有了转机,他早已经化为一抔黄土了。
“所以这个转机,你不清楚?”
“不清楚。”
说起这个,楚凌烟脸上有了几分失落:“长大后我问过父亲,当年究竟依靠什么度过了那场死劫?又是靠什么,把那个一贫如洗的家经营到了今天大富大贵的地步?这一切,父亲都讳莫如深。”
“王伯,是不是在那个时候跟的你父亲?”
这才是我想问的关键,不管最终的真相是什么,现在我都已经把王伯锁定为了首要目标。
他的嫌疑,可太大了。
果然,我得到了想要的答复。
“没错,王伯就是在父亲最落魄时出现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还……”
就在楚凌烟的话即将出口之际,她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听之后,一张俏脸变得苍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