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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中午之后,我精疲力尽的睡了过去,等到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挑开门帘来到客厅,我看到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同时,也看到了返回的王红、李瘸子和表匠。
三人都透着几许疲惫之色,看起来风尘仆仆,但从他们的眉宇之间,我能看出来林语堂的事情已经搞定。
否则,电视中不会播报这样的新闻。
“本台记者确认,林正生已于今天下午自首。警方取证结果表明,过去几年间,林正生为了谋取私利,在食物中添加了成瘾性的违禁品,食用过量会致人生幻,这也是为何屡次有人坠河溺亡的原因。”
“与此同时,警方还了解到,林正生五年前就已经患上了较为严重的精神疾病,一直靠药物维持。”
啪!
看到这里,王红直接按下了遥控器:“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真是难为他们了。”
“不然呢?”
李瘸子接话道:“难不成让他们报道说,不仅林语堂是个风水凶局,就连每一座宅院都能乱人心神?”
“没错,我觉得这样报道挺好。”
表匠点头,做着附和。
“一来,建国以后不准有东西成精,否则我们也就不用窝在这条破街了;二来,引起恐慌问题可就严重了。”
“这年头,还敢成精呢?”
这时,白月亮拎着几瓶酒走了进来:“我最近看的,连接吻都不让写了,脖子以下更是谁碰谁死。”
“可笑的是,某高校有人强奸,最后的处理结果居然是留校察看。那声明中的说辞更是恶心,说什么念其初犯,难道这种事儿得是惯犯才严惩?你们听听,人得不要脸到什么份儿上,才能说这样的话?”
“月亮,你少说两句,把酒给我。”
有些时候,白月亮跟石重楼很像,嘴上根本就没有把门儿的。
“这个也给你。”
“你拿着吧,大家快坐。”
我这人对花钱没什么概念,所以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还是交由白月亮保管比较好。
“见见说的对,月亮姑娘你快坐。”
王红说着,将她推到了正座上。
“月亮,这位置你坐不合适。”
“再合适不过。”
白月亮还没说话,王红、李瘸子和表匠几乎同时出声,三人合力把要起来的白月亮按了回去。
我就说嘛,这条破解除了我,就没有正常的人。
正座,什么时候轮到白月亮坐了?
就算不尊老,也得是我这个户主来坐吧?
但显然,在他们眼里我和白月亮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一顿饭吃了足足将近三个小时,当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喝的醉眼迷离的三人才起身告了别。
“见见,记得把我说的话转告给那个老不死的,千万别忘了。”
怀孕了还喝的酩酊大醉,王红果然是条汉子。
“小子,帮你干了活儿,又吃了你一顿饭,两清了。”
表匠走在最后,出门前看了看表,喷着酒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二家小鬼,我估摸着今晚会有东西拍后门,要是警告不听的话,你就直接出手灭了,出了事儿老子帮你兜着。”
“行行行,你们三位慢着点儿。”
这条街也不过就是三四百米左右的长度,所以我没出去送他们。
关上门打算洗漱睡觉时,我看到石重楼抱着一瓶酒斜靠在门台上,盯着天上的银钩,怔怔的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在他脸上仿佛看到了两条泪痕。
“重楼,怎么了?”
“没事儿……”
石重楼转头去扶门框,悄悄的擦了擦眼睛。
我以为他还因为谷雨的事情糟心,于是就借着酒劲劝了一句。
“放心吧,相守百年是真的,但不代表你不能碰别的女人了。只要你把谷雨哄高兴,夜夜当新郎都行。”
“没意思。”
石重楼摇头,又狠狠灌下口酒。
“什么没意思?”
“女人没意思。”
石重楼站起身,长叹一声:“人生啊,真的是寂寞如雪。”
望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偏偏又说不上来。
“不见。”
“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身后是谷雨,我有些意外。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说。”
“这两天,还希望你多体谅体谅重楼。”
“他到底怎么了?”
“他……”
谷雨看看黑灯的东边卧室,欲言又止。
“谷雨,重楼是我的朋友,什么话你尽管说。”
“好吧。”
谷雨点点头,而后说道:“其实,重楼已经知道他父亲事情了。”
啊?
我大吃一惊,怪不得早上走出林语堂的时候石重楼就不对劲儿,魂不守舍的。
刚刚吃饭时,更是一言不发,光顾着喝闷酒,原来是把苦都窝在心里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驱使我去找月亮妹妹的时候,他的父亲不是帮你们杀了那个分解命魂的厨子吗?”
“这么说,后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已经说不下去了,心中也泛起了浓郁的苦涩。
“是的,后面的事情重楼都一清二楚,包括他父亲的死。”
“他为什么不说?”
我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石重楼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因为,他心中也清楚,若是顾及了他父亲,很有可能就会拖累你们。”
“而且他也知道,他父亲已经救不回来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连尸骨都无处可寻了。”
“……”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东间卧室,一时间鼻子有了些发酸。
“不见,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
“跟你说的这些,是我跟重楼签订契约之后得知的,还希望你不要拆穿,这可能是他仅剩的坚强了。”
“我明白,谢谢你谷雨。”
“不见,也谢谢你。”
谷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含着真诚的笑意:“谢谢你把我从林语堂中带了出来,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更谢谢你让我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我向你保证,从今天起,我会把重楼视为相濡以沫的夫君。”
“夫,夫君?”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我有些不适应,可转念想到谷雨的身世,也就释然了。
“以后,我会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只要他想,我甚至可以帮他纳妾。你应该不知道吧,灵蛾就是女儿身。”
额……
我搞不懂谷雨的脑子怎么长的,但石重楼应该会喜欢吧。
我就说嘛,这孙子身上最大的闪光点,就是运气好。
这不,又他娘的走狗屎运了。
“谷雨,那我只能说祝你们幸福了。”
“谢谢,我先回去陪他了,你早些睡。”
“晚安。”
谷雨进屋之后,我又在外面发了会儿呆,看来过了这两天得找石重楼谈谈了。
跟他父亲的事情无关,只想弄清楚东西卖给他了,什么时候结款。
还有以后他要是在这里常住的话,也该琢磨琢磨盖新房的事儿了,否则大家都别扭。
买房就算了,西厢房的物件儿不是那么好存放的。
来到西间的卧室,我看到白月亮已经沉沉睡去,轻轻吻过她的额头,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幸福。
为了救我,白月亮不仅毫不犹豫的付出了清白之身,三魂更是陷入仕女求子图中险些困不得出。
也是为了救我,石重楼在认出了他父亲之后,依旧在没心没肺的装傻充愣。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得友如此,又做何求?
想到此,我退出了卧室,来到客厅点燃了三盏长明灯。
一盏,给石重楼的父亲,黄泉路上魂不冷。
两盏,源于林语堂的晚餐,为无心之过赎罪。
三盏,给桃花煞中的枉死鬼,愿他们转世投胎磊落做人。
长明灯摆到香案之上,我打开房门盘坐了下来。
睡意全无是其次,主要是我一直惦记着表匠的那句话。
后半夜,会有东西拍后门。
这让我十分的好奇,什么东西敢来拍我二家的门?
活腻歪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院墙外的地幽之气破土而出时,我睁开了眼睛。
零点,该来的也差不多到了。
咚、咚咚、咚咚咚……
果不其然,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从后院中传入了耳中。
两指并拢抹过双眼,我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这个时候敲门?
我也要看看,它是长了三头还是六臂,敢直奔我家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