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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贵解释说:“像我们特务营讲得是轻装疾进,一击得手,远遁千里,带着这么粗的氧气罐作战不方便啊!”
飞雷炮射程近,进入阵地也比较麻烦,所以不适合游击战、运动战、特种战,这也是飞雷炮在解放战争时期才大兴于华东战场的原因之一。
冯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切,还远遁千里,跑不了那么远吧!”
张长贵干笑两声,说:“呵呵,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咱儿还是希望能大量装备六零迫击炮,轻便易携,威力又大,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郑卫国点点头,说:“长贵说得没错儿,我这次来也是想弄些无缝钢管回去,最好能让每个连都装备上六零炮。”
冯锟顿时叫苦连天,说:“啊,四叔,您就饶了我吧!这小鬼子又不是傻子,你一进口无缝钢管,还是六十毫米内径的,人家不用猜就知道是造迫击炮的。到时候顺藤摸瓜,您就要给俺送牢饭了!”
张长贵说:“嘿,不是可以用进口氧气瓶做掩护吗?”
冯锟没好气地说:“你拉倒吧,有这么细的氧气瓶吗?”
张长贵还不死心,说:“或许有呢?”真别说,像蛙人潜水用的氧气瓶内径就比较小,只是长度太短了些。
冯锟说:“哼,就算有,能弄到多少?像这种古怪的东西,小鬼子不起疑心才怪呢!”
张长贵一听就泄气了,可怜巴巴地说:“师座。这可咋办?”
郑卫国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说:“不行的话也不能冒险去弄啊。先放一放吧!段双虎和吴全福这段时间说不定能弄到一些六零炮,到时候优先调拨给你们。”
二十九军当年在大沽船厂造了不少60毫米迫击炮,抗战爆发后这些装备大部分散落在华北,就看能捡回来多少了。
张长贵大喜,说:“那敢情好!”到时候只要装备上六零炮,再加上可以直射的50毫米枪榴弹,特务营的火力就非常猛了。
郑卫国又对冯锟说:“你这批氧气瓶有多少?”
冯锟说:“长瓶有四十八个,短瓶有六十四个。”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看来只能分批运了,一下子运这么多氧气瓶去井阱煤矿也会引人怀疑。”
冯锟笑道:“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可以直接走铁路。到时候就说是给石家庄和太原的医院送的货,您让根据地的同志在路上把货接走就行了。”
郑卫国奇道:“你跟那些医院有往来吗?”
冯锟点点头,说:“有!现在兵荒马乱的,正经生意都没人爱做,所以我们的买卖做得很大!”
张长贵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那小鬼子也不来查查?”
冯锟指了指仓库门口的武藤商社的牌子,说:“有这块牌子还好,租界的工部局对咱们也还算客气。”说着又笑道:“小鬼子有好几家特务机关,还想同我们联手做生意呢!”
郑卫国奇道:“什么生意?”
冯锟一撇嘴,说:“小鬼子还能干出什么好事儿,贩卖鸦片呗!”
郑卫国怒哼一声。一抹寒光从眯起的双眼中迸发出来。
日军当时为了削弱直至灭亡中国,提出一个“以毒制华”的构想,并厚颜无耻地称为鸦片战略。推行是由当时的军部、特务机关以及政府下属的“兴亚院”负责。兴亚院是日本负责中国被占地区的行政部门,以日本首相为总裁,外相、藏相、陆相和海相为副总裁。后来易名作“大东亚省”。
这一罪恶计划的实施,使日本获取了大量的侵华军费。成为毒害民众和削弱中国人反抗能力的重要手段。日本军方断言:“中国只要有40%的人吸食鸦片,那它必将永远是日本的附属国”;又叫嚣“亡中国可不用枪炮”。由此可见日本对华的“鸦片战略”,实为将中国殖民化的前奏曲。
据1943年“大东亚省”的调查报告披露,日本将中国的鸦片生产区域按照伪满傀儡政府的规划,分为“满洲”、“蒙疆”、“华北”、“中支”等四处,并逐渐向国统区渗透。又据日本学者掌握的材料,仅侵华日军贩毒机构——宏济善堂(1939年4月成立,秉承日本兴亚院和大使馆之命,全权管辖汪伪辖区内的鸦片业务及行政)在华开馆5年即盈利逾10亿日元。若拿这笔巨利建造当时日本最新型的翔鹤或瑞鹤级航空母舰(每艘造价8000万日元),可建造12艘之多。
在沦陷区,日本倾销鸦片几近疯狂。关东军向满洲贩卖的毒品不但有鸦片,还有吗啡、金丹、海洛因等精制毒品,大多以奉天(今沈阳)为集散地。“七?七事变”后,日军又以天津日租界作为制毒、贩毒的基地,向华东、华南的上海、香港等地大肆走私贩卖鸦片、吗啡、海洛因等毒品。日军入侵之地,即是毒品交易泛滥之处。更为歹毒的是为使民众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下成瘾中毒,日本还制造了含鸦片香烟、口香糖等等,使吸食鸦片的“瘾君子”像滚雪球似的增长。
冯锟见郑卫国脸上怒气横生,忙道:“师座,您别生气,这事儿我可没答应!”
郑卫国脸色稍缓,说:“我不是怪你!以后要注意搜集日军贩卖鸦片的情报,到时候给他来一个一锅烩!”
冯锟说:“现在关东军、华北方面军都在干这个,到处都是他们的鸦片馆子,想杀绝可不容易。”
张长贵说:“天天杀,月月杀。总有杀绝的时候!”
冯锟说:“先不说这个了,没得惹人生气。我这里还有两件好东西。让你们开开眼界!”
张长贵奇道:“是什么好东西?”
冯锟把他们带到一个货架前,吃力地搬下一口箱子。张长贵忙上前帮他抬到空处,打开一看,却是一副铠甲。
张长贵说:“不是吧,现在什么年代了,这个东西有个屁用!”
冯锟笑道:“没见识吧!这个叫龙虾甲,是一战时候机枪手用的。”说着把这副甲取出,并穿在身上。看起来像一个钢铁战士一样。其胸部以下像龙虾一样,是一层一层的,其有板甲的防护力又便于人活动。
张长贵用手敲了敲,疑惑道:“这玩艺当得住步枪子弹不?”
冯锟说:“得看是什么子弹,铅芯弹问题就不大,钢芯弹就不好说了,另外还要看射击距离和角度。”
张长贵像看西洋镜一样围着看了一圈。突然在铠甲上找到了一个弹坑,明显是子弹射击留下的,却没有打穿。
他惊喜地说:“师座,您快看!能挡步枪子弹!”
郑卫国也好奇地凑上前看了看。果然,弹痕清晰可辩,从口径上可以看出应该是就是步枪子弹造成的。
冯锟解释说:“这可是用特种钢材打造的。质量非常好,您想要的话我可想办法弄上一批!”
郑卫国说:“穿上这东西能冲锋吗?”
冯锟说:“您穿上试试呗!”说着就让张长贵帮他把甲脱了下来。
郑卫国还真穿上试了试,份量不算轻,不过体力好的战士应该不成问题,适合精锐部队使用。
张长贵看着眼馋。也穿上试了试,还做了几个短促突击的动作。
冯锟笑道:“不错。不错,有些暴风突击队的样子!”
张长贵好奇地问道:“什么暴风突击队?”
冯锟解释说:“呃,是一个叫吕拜尔的假洋鬼子跟我讲的,就是卖给我铠甲的那个家伙。据他所说,暴风突击队是一战时期德军的精锐。战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穿的就是这种铠甲,非常厉害!”
突击队是德军研究如何突破堑壕阵地的结果。作为进攻力量的前锋,小股的突击部队配备轻型火炮,机枪和自动武器,寻找敌人的薄弱地带并进行突破。突破后突击部队继续向前推进,目标包括敌军的火炮阵地,进攻路线上的敌军残余部队则可以交由后续部队清理。
这一理论在一战时期最先得到应证,据说暴风突击队在月30日反击作战中,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向前推进了8公里。
在二战时期,由于理论的进一步完善和装备的提高,德军又将暴风突击队发展为暴风战斗群,一开始可让苏联吃尽了苦头。不过苏联模仿能力强,迅速照猫画虎组建了突击工兵旅,据说战斗力极强,号称“斯大林的锤子”!
郑卫国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可以有,忙问道:“小锟,你能不能跟这个吕拜尔联系上?”
张长贵忙附和道:“是啊,你不是说能弄一批吗?”
冯锟说:“没问题,我知道这个家伙在哪儿,明天我就带你们去!”
郑卫国见天色已晚,点点头,说:“那好,就明天去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张长贵在仓库里面转来转去,说:“小锟,你这里面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让我们再开开眼界呗?”
冯锟说:“别的就没有了。这里是租界,进进出出都是要检查的,枪支弹药什么的都不敢轻易带进来。”
张长贵说:“那铠甲你还敢摆在这里?”
冯锟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铠甲在西方人眼中不算武器,至少不是攻击性武器。像这种旧货,甚至可以称为收藏品,或者艺术品,忌讳就小得多了。”
张长贵哦了一声,说:“洋人可真麻烦!”
第二天一大早,张长贵就把冯锟叫醒,说是要去找那个叫吕拜尔的假洋人。冯锟笑道:“这个时候去,只怕见不到他!”
张长贵奇道:“为啥?”
冯锟诡异地笑了笑,说:“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一直拖到日上三竿,冯锟终于带着郑卫国他们去见那个假洋鬼子。他们两个坐着人力车,张长贵则带了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跟在后面沿途保护。
七弯八拐走了很远,一直到南市边上才停了下来。郑卫国下来一看,只见这里重门叠户,各门前贴的都是某某书寓或者某某班。有一家门口还贴着大红纸做的海报,上面写着沪上名媛小天娇今日进班。
冯锟笑道:“四叔,就在这儿了!”
郑卫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书场还是戏班子呀?”
冯锟嘿嘿一笑,正准备说话。一间书寓里面突然传来吵闹声。紧接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妈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斜指,厉声道:“小二,小三,把那个骗吃骗喝的假洋鬼子给老娘轰出去!”
小二,小三忙应了一声,架起一个大胖子就拽了出来。这家伙身体胖不说,脑袋也肥得很,上面耷拉着几根黑色头发,中间毛发越见稀少了,显得十分落魄。
胖子拼命地挣扎着,却明显不是小二和小三的对手,被一把揪住,劈手扔在了街头。身上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亚麻布西装也给扯破了。
大妈还不解恨,大骂道:“臭不要脸,以后再敢上门,老娘打断你的腿!”
胖子在地上挣扎,嘴里嚷道:“混蛋,德意志强大的陆军和正义的元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妈冲上前来,骂道:“我呸!”说着使劲儿咳出一口痰来,重重地吐在胖子脸上。
小二和小三也赶紧冲上来对着胖子好一阵拳打脚踢。冯锟忙冲上前去隔他们,说:“别打,别打,这位是我的朋友!”又低下头去,问道:“吕拜尔先生,您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