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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勇的脑袋还未等探出去,就发觉了有一些不对劲儿。
“东家,有点儿不对劲儿吧!”,大勇发出惊呼之后,海东也赶紧站起身来,一起研究起来。
“下雨了?”,随着海东的疑问,大勇也缩回了刚探出去的脑袋,“真的下雨了!”。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身边的人也都感觉轻松起来,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可以不怕火烧了!”,有人小声说道。
“确实,天大的火也没有用喽——!”,大勇最是高兴。
海东找到附近一处地方,坐下歇息道:“再观察观察,别掉二个雨点就停了,那样没有用!”。……。
山谷里被黑沉沉的乌云压抑得快让人透不过气儿来的那种感觉。初春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但象这么急的大雨,也只有在山区里才能见到。
“先前说是找门、后来说是火攻,现在倒好,成了水攻!”,坐在一起躲雨的几个士兵在私下里议论着。
“水攻?就怕我们都被冲走了,那大房子也淹不到顶!”,一个士兵用手指着前方山脚下的那个大房子愤愤说道。
“在这里看上面,上面光壳一样,哪有门儿?秃子头上的那什么,不是明摆着的么?”。
“要是没有门,那火球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看好象是从里面扔出来的,不知是啥东西,那么厉害!”。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估计当官的过几天就要撤了!”。
“撤?不剿匪来了么?匪就在那里,怎么能不剿,回去能交差么?”。
“他说得对,但也有可能当官的走了,留我们这些大头兵在这里看守。”。
“死看死守?”,有人疑惑地问道。
“应该如此吧!”。
……。
众人沉默。
僵持了一天一宿,终于在天空中又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传来了收拾营帐,准备撤军的消息。
来时整车整马,走时,需要拉走一堆伤病员,大家自然就没有了锐气和精神,做起事来也无精打彩起来。
“不是说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么?怎么都在收拾啊?”。
“撤了,说是留几个观察哨,有事情及时回去禀报,平常驻守在山顶就行!”。
其实,最沮丧的还是那几个当初聚在海东面前闹事儿的几人。
大军有备而来,空手而归,等待他们几个人的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而且这种结果已经预定了的。
跑是跑不掉的,这是官兵,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何况都有家有老小的人,一个人跑了,家里的人可就都遭秧了。
无计可施的几人,开始急得团团转了起来。
当初和他们一起闹事,然后一起随行的一群人也开始纷纷骂娘、指责着这几人的不是。
但碍于都是乡里乡亲,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被直接指着鼻子骂,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但这一天终究是会到来的,只是还未到时候而已。
……。
天色刚亮,在一阵号角声中,大营准备着最后的工作,用过餐后,就要拨地起营了。
漫山欲的浓雾逐渐在升起的阳光的温暖下一点点儿地逝去,飘扬在营区上空的炊烟也因为停灶而逐渐消失殆尽。
“看!……”,刚开始是偶然有人发出惊呼,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甚至从营帐中也不断地有人跑出来,配合着发出惊呼的声音。
“什么事大惊小怪?”,将军营帐中刚开完聚事会,大家领了命正准备回营陆续开拨。这时,帐蓬外营地中发出的阵阵呼叫声惊忧了众人。
很快,有探事的兵来回报:“被围得象铁桶一样,而且攻了好久都攻不去的大房子,——不见了!”。
“不见了?”,几乎所有人都在问。
“确实不见了!”,来报信儿的小兵惊恐地看着众人,但斩钉截铁的回答声中看不出有一丝儿的犹豫。
“果真如此?”,从将官也顾不得品轶,直接从帐篷里冲到院里,占据高处向远处的斜下方看去。
尚未完全散失的晨雾当中,可哪有原来的大房子的踪迹?
“传令全军,紧急集合,备马准备迎战拒敌!”,一声令下,营地当中顿时鼓号齐鸣,准确无误地发出了军令:事有急变,紧急集合,准备拒敌。
一时间,懒散了几日的营地里开始了忙乱,但毕竟是正规军队,训练有素,很快一支支成形的队列整齐地出现在营地的各个位置上。
集合时,众人也纷纷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个被围了许多天的大房子忽然间不见了。
而且夜里根本没有哨兵的预警信号,也就是说什么时候溜走的,怎么溜走的,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知晓。
见鬼了!
……。
真见鬼了么?
当然没有!
如果有,也是海东他们搞的“鬼”!
此时此刻,海东他们正在另一外山谷里享受着多日不见的阳光。
“还是躺在阳光下面最舒服!”,大勇平躺在同样姿态的海东身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难得一见地轻松说笑着。
远处,有几个人在草地里放肆地奔跑着,终于重归大自然,“刑满释放”的的感觉,直看得海东都想和他们一起跑跑、跳跳。
的确,在空气潮湿、污浊的接近密封的空间里生活了好久,终于能出来透透气儿了,真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然后再找到这里吧?”,徐老三出奇的谨慎,在一旁仍有一些放不开的样子。
海东笑着拍拍坚实的地面,说道:“放心,打死也找不到我们,真要是能找到,估计也得撒大网,找上个十天半月,然后瞎猫碰上死耗子,才能寻到这里!”。
海东没有明说,看似就那么一会儿,实际上已经与原来的地方相距百八十里地了。
这里依旧是群山,只是这山与原来的那山不是同一个地方,虽然地貌相似。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海东也懒得与这些没开化的人多费口舌。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向他们解释得太清楚。
因为海东尝试对有同样不安心理的小花解释过,但事实残酷地证明,有道理有时候也是解释不通的,尤其对方还是“死脑瓜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