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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客栈中的那个独立出来的桌子上却是只剩下一个鬼厉,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忽的一声带着喜悦的“吱吱”声打断了喝酒的鬼厉。
“小灰!”
鬼厉一把抱起猴子小灰,原本阴寒的面容竟是带着重逢的喜悦,一瞬间,仿佛鬼厉又回到了张小凡的时代。
田不易和苏茹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向抱着猴子小灰的鬼厉,一声轻唤,仿佛昨日:“老七。”
鬼厉一时间有些呆了,半晌后,低着头,不敢看向田不易,口中喏喏的道:“师父……我……”
苏茹却如六年前一般,爱抚的拍了拍鬼厉的肩膀:“小凡,你如今没事就好,我也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看看,都瘦了好多。”
一时间,多年的委屈,当年所受的冤枉,仿佛被苏茹一句话抚平,鬼厉竟是周身微微颤抖,带着颤音,“扑通”一声跪在苏茹和田不易身边,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抓着苏茹的手,哽咽道:“师娘……”
田不易眼神变幻,时光错乱,自己的这个误入歧途的弟子依然还是如以前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化,变得只是把自己的本心深深的埋进嗜杀的心性中吧,六年前的一幕幕,无所谓谁对谁错,错的只是这个世界,为何要分正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间的生灵莫不是都逃脱不了这个天地束缚!
田不易叹息一声,语气带着沧桑的深沉:“老七,你……回来吧。”
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可是鬼厉回的去吗?
碧瑶,一个从心底传来的呼唤,鬼厉瞬间清醒,缓缓的站起身来,仿佛刚才那个颤抖的软弱不是自己,涩然道:“师父,弟子……弟子已经回不去了。”
田不易忽然之间有些无奈,过去能回得去吗?逝去的东西可以追的回来吗?这天地之间到底是什么可恨的东西束缚着自己?
没由来的一阵烦躁,田不易忽然转身拉着苏茹:“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苏茹还想说些什么,田不易却是不给苏茹机会,步子转眼已经踏到了客栈门口,顿了一下:“当日,他道玄把你踢出青云,但是你是我徒弟,我可没有同意!”
说完,田不易一跺脚,人已经升到空中,眨眼就和苏茹消失不见。
鬼厉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旁边的尘封叹道:“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师父。”
苏天奇和田灵儿相视一眼,都是无奈,这感情的事情,来来回回这么复杂,自己对此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相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恰在此时,桌边的陆雪琪站了起来,走向鬼厉,清理无双的容颜,带着苍白,如一朵夜间盛开的百合,轻轻的走到鬼厉身前,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也不言语。
直到鬼厉从田不易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这个容颜绝世的女子,这个对自己还是念念不忘的女子,顿时有些歉疚:“你……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还好。”
“我……我……恩,好就好。”
“陪我去后院坐坐好吗?”
鬼厉点点头,默然的跟着陆雪琪的脚步,陆雪琪走的很慢,如此近的距离,鬼厉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这个女子身上的幽香,看到这个女子苍白的脸庞,紧咬的嘴唇,没由来的有些失神。直到陆雪琪在醉红尘后院停下脚步,鬼厉却是差点没有撞到其身上,连忙停下脚步,带着有些讪讪的笑容。
半晌后,陆雪琪才缓缓道:“碧瑶的事情,天奇都和我说了。”
鬼厉一激灵,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没有言语,只是点点头。
陆雪琪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叙说他人的事迹一般:“你这么多年来,我时常在想,再一次与你相见将会是如何情景,是敌是友,会不会拔剑相向,今日……你为何不愿与我一战?”
鬼厉摇了摇头,有些痛苦:“我也不知,我不愿我也不想,我……天奇方才在比试的时候曾和我说过,他说,你愿意代替碧瑶……”
“是,我是说过,如今,你既知我的心迹,那你呢?我只想知道你心中有没有我?”
陆雪琪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绝望的希冀,手中指节握剑紧得泛白。
如同过了几个世纪般得沉默后,“有!”
鬼厉言语中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决,面对这个女子,自己亏欠的太多太多。
“但是……”
陆雪琪并没有让鬼厉说完下面的话,仿佛是听得鬼厉如此回答,松了一口气一般,但是随后话语间也带着斩冰切雪的绝决:“如此我便没有遗憾了,青云待我有深恩,他日若是敌对,我不会留手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鬼厉默然,半晌后才点点头:“好,不要留手。”
忽的转头看向后院入口处,冷冷道:“你们也该听够了吧。”
苏天奇、田灵儿、小环、曾书书等人带着讪讪的笑,从入口出走了进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苏天奇咳嗽一声:“额,今天天气不错哦。”
张小凡:……
陆雪琪:……
苏天奇嘿嘿笑道:“什么留手留脚的,我可没有听懂什么意思,我只听到某人说心里有某人而已。”
原本严肃冷漠的气氛却是被苏天奇一句话打破,鬼厉顿时有些无奈,指着苏天奇:“天奇,你……”
陆雪琪冰冷的面上竟然泛起一丝红晕,即使在坚强,陆雪琪也是女子,被这么多人撞破,也有女子应有的娇羞。
“别你……你的,你们没机会敌对了,我告诉你,我救碧瑶的条件就是让你和碧瑶脱离鬼王宗,做一对自由人,到时候,我在想办法让道玄这个大掌门把陆师姐也赶出青云,嘿嘿,到时候,你们三个既不属于正,又不属于魔,我看看你们怎么敌对。”
“到时候凭我和瑶儿的交情,我把你们的感情一说,瑶儿虽然不至于立刻就能接受,但是有灵儿和环儿这个榜样,我还就不信了,铁杵还能磨成针呢,反正人生几百载却是漫长无聊,我今后的目标就是让你们三人在一起生活,你能奈我何!既然互相都有感情,为什么还要顾忌这顾忌那,你自己老实说,你是愿意伤害一个女子还是愿意两个都不伤害?”
后方的曾书书等人心中都是一惊,心中都把苏天奇惊为天人:“高招呀!也只有这不着调的货可以想出如此高招了,这道理简直是绝世歪理,就是自己也找不到一丝毛病来。”
“你……”
鬼厉指着苏天奇说不出话来,这苏天奇的歪理却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呀,我是愿意伤害一个女子还是愿意两个都不伤害?自然是两个都不能伤害了,可是若是这样的话,不是落入了苏天奇的套里了,说明自己也同意三人一起生活!
陆雪琪也是气的一阵颤抖,好端端的感情,竟是被苏天奇摆出一堆歪理来,要不是余小双拉着,差点天琊出鞘了,这苏天奇都依成为两人的月老为目标了。
鬼厉颤抖了半天指着苏天奇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落下一句:“天奇你有时间去一趟狐岐山看看瑶儿吧,我走了。”
就抓起猴子小灰,做贼似地,跑了个无影无踪。临别前的瞬间却是转身带着复杂的眼光看向那绝世容颜的陆雪琪,心中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或许天奇是对的吧,两人都不要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