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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神态从容道:“玄澄师兄,我特来请死!”
……
终南山武林大会这里,神山上人将信纸上的内容,一一念出。
众人也仔细听着。
“吾一少林弟子,自幼出家,颇受师尊器重,学佛学武,都是一帆风顺。
因此未受挫折,自使吾性有所不正。
到而立之年,吾便在江湖上闯下不小声名,性子自此,更看重名利,越发不像一个和尚。
二十一年前,吾已三十有八,师父当时,心力交瘁,有心将少林方丈之位传于我。
我得之消息,不甚欣喜,但也对方丈之位越加觊觎!
过之一年,吾曾在一颇有名望的侠士口中得知,契丹欲派精兵强将,夺我少林秘籍。
吾便热血冲头,未曾证实之下,联合一帮江湖侠士,亲自去雁门关外埋伏!
本想依此立下大功,少林方丈之位,便在掌中。
但却因此犯下大错,乘兴而去,堕兴而归。
师父知我犯下大错,便将吾关入寺内,反省一年。
可吾那时年少气盛,却怕因此过,失去方丈之位,而另一位方丈人选,便是玄澄师兄。
于是在吾师弟玄难,诱引之下,吾俩合计,坑害玄澄师兄,让他在练功之时,走火入魔,致武功尽废!
至此,吾继承方丈之路,便无任何阻挡。
依照约定,吾又给玄难,达摩院首座之位!
而碰巧,玄澄之徒慧奇,偶然发现吾与玄难计划,便想公之于众。
吾便将他抓住,或是当时不想杀生,就交予玄难处置,又怕他人生疑,假告知全寺!
冠以慧奇莫须有罪状,将他赶出少林,从少林除名。
不料玄难,却将慧奇,关入密室,折磨十年之久,后自杀,堆一无名孤坟,吾至今想起,心痛异常。
回忆吾为少林方丈一十二载间,贪嗔痴三毒,吾皆有染,少林戒律,更是所犯颇多,其中,更是辜负一良家女子。
每每想起一生,自身所犯罪孽,加累吾身,每夜皆是不能寐,身心折磨。
至卸下高位后,心才有少许宽松,但自知吾与师弟玄难,罪孽深重,就算堕入阿鼻地狱,万死不能赎其罪。
故写此罪书,告知世人!
玄慈绝笔。”
当神山上人读完书信以后,在场武林人士,皆是呆若木鸡,无论是不是江湖上名声赫赫,或是默默无闻,听到这消息,皆是能震撼一百年。
没想到堂堂少林前任方丈,却是如此阴险毒辣之人,为谋求少林方丈之位,联合玄难,坑害师兄,残杀少林弟子,还犯色戒,与一女子有染?
众人想着,看向此间的玄难,态度大变,眼神中充满鄙视。
而玄难,则已经听的满头大汗,神情惊恐,身体颤颤巍巍,再也没停下。
忽然仰天大喊:“玄——慈——!!
你这挨千刀的,竟——如此——坑害——于——我——!!!”
……
少林寺玄澄处,玄慈跪在玄慈面前,将自己过往所做错事,一五一十,全部告知玄澄。
而玄澄听后,紧握拳头,目眦尽裂,守了近二十年的佛心,此刻却开始崩裂,看着玄慈,恨不得生吞活剥。
玄慈则是一副坦然模样,抽出一把匕首,放在玄澄面前道。
“师兄,我知你恨我,毁了你一切,又杀你爱徒。
你——可以报仇了!”
玄澄看着玄慈,气的直发抖,片刻之后,却又恢复平静道。
“你是该死,可那玄难折磨虐杀我爱徒,更该死!”
玄慈坦然道:“师兄放心,我已安排妥当。
我派玄难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同时,又写了一份我与玄难的罪状,交予汪帮主,让他代我,在武林豪杰面前,公布出去。
那玄难在场,便会立刻会受万人唾骂惩戒,身败名裂,他跑不了了!”
玄澄听着玄慈所讲,微微一惊,后摆摆手道。
“你既然已经将自己罪过,公之于众了,我便不杀你!
你——走吧!”
玄慈听着,神情震动,下巴颤抖道:“师兄为何放过我?
莫不是嫌此匕首脏手?
那我便叫玄寂,将我杖责致死,如何?”
玄澄摇摇头,闭眼道:“往事皆如过眼云烟,既然你已放下心中屠刀,一心寻死。
说明你已参悟大道,往日肉身罪孽,皆以还清!
我与你,再无恩怨!”
玄慈却无法听从玄澄解释,眼中泪眼朦胧,忽然捡起地上匕首道。
“既然玄澄师兄,不想杀我,那我便自尽,以赎其罪!”
玄澄看着玄慈过激举动,忽然一弹中指,一股凌厉气劲,便将玄慈手中匕首打掉。
“一指禅!!!”
玄慈当场呆立,看着玄澄:“师兄,你……”
玄澄微微摇头道:“我虽然想杀你,但我曾在八年前,亲眼看到那为了守护少林,不惜自断一臂,也要拼尽全力的少林方丈。
我就知道,方丈由你来当,比我更加合适,而且若没你当初所做,又哪来现在的我?
我又何必执着恩怨情仇呢?”
玄慈听着,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流出,本是一老者,却开始嚎啕大哭,声音凄厉。
“呜呜呜啊啊啊啊!!!!!”
玄澄淡淡说道:“玄慈,你走吧!
离开少林,遁去乡野吧……”
……
“啊啊啊啊啊啊啊!荒谬!!荒谬!!”
此刻的玄难状若疯癫,不断嚎叫,骂道。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有人诬陷我!
是你!是你!!”
玄难走向乔峰,眼神狰狞恐怖道。
“一定是你这小子,暗使诡计,要置我于死地!
这信,也是你假造的!”
乔峰看着此刻癫狂的玄难,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喜,你也有今天的下场,也想着那玄慈,居然有一天会认罪?
玄难向众人狂笑说道:“呜哈哈哈哈!各位武林同僚,我们一起合力,杀了乔峰此贼,如何?”
可就算此刻玄难,说再多花言巧语,也无人信他,因为在众人心中,他已经从一个高僧,变成了一个小人,现在不打死他,就算心善了。
裘千仞见此,也不好再坚持与玄难一伙,暗自离开——!
“神山师兄,谭公谭婆,马道长,你们怎么不信我?”
玄难挨个质问每个人,所有人却将他当做瘟神,丝毫不予理会,却还是团团围住,不让他逃走。
智光大师听完信上所写,也是一惊,叹道命运无常,玄慈大师居然会如此做?
此间的情形,已经完全与乔峰无关了,所有人已经忘记,刚才还要信誓旦旦的杀了乔峰,现在只是将他当做空气。
一旁的汪剑通,拍了拍乔峰道。
“峰儿,此间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玄难已经无路可逃。
我们会抓住他,送回少林处置!”
汪剑通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孟江红道。
“这姑娘因为你身受重伤,已经昏迷,你快带她回去,替她疗伤!”
乔峰本想先打一顿玄难再说,又想到师父所说正确,于是点头道。
“嗯,徒儿明白!”
乔峰抱起孟江红,离开了这场间,而司霓裳,看着乔峰离开,立马跟了上去,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