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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博立时又泄了气。四肢无力的弯曲下来,脑袋也软趴趴的耷拉下来。极不情愿的坐在椅子上,做出他一贯的动作,双手叠起来放桌子上,下巴颏顶在手背上。翻起了白眼。整个人无精打采。
一上午,袁博不是趴着,就是照镜子,根本就心不在焉。
这更加激怒了林婉红。
她充满恶意的想,林婉红,你心酸不心酸?人家需要你报恩吗?人家缺你那点恩情吗?你还当自己是观世音菩萨呢!你要是菩萨,就先救救你自己吧!人家只需要混个文凭,到时人家的父母就能给人家安排个好工作。这叫高起点。只有你自己这种穷山僻壤出来的才需要如此拼命。
另一个想法也开始在她的脑中发酵了。
一上午她都还不是太困,只是中午吃过饭,她在平时休息的那个房间的床上沉沉的睡了一觉。之后,就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一连三天,三个通宵。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三天以后,网吧又来了一个高个儿男孩叫春平,和小胡搭档负责白班。
穿制服的女老板第四天晚上来到网吧,见到了林婉红。
她笑着对林婉红说:
“呵呵,不错啊!有上进心,听曹帅说了你。你看,现在进来,网吧干净多了,味儿也正常了。你这女娃娃不错,不错。”
林婉红不好意思的笑笑。
女老板又继续说:
“你是什么情况?听曹帅说,你想一个人上夜班?我是觉得不行,再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让春平上夜班,你和小胡上白班”。
林婉红忙说:
“啊!不!我想上夜班,那样我就可以晚上维护系统”。
女老板说:
“也行,春平和小胡都不会那些,我和曹帅商量了,让春平从中午一点开始上班,到晚上十一点下班。让曹帅再辛苦几天,你也跟着再好好学学,以后可得为我效力了啊!”。
林婉红感激的说:
“嗯,曹姐”。
林婉红有她自己的小算盘,一是再有不到十天就发工资了,二来袁博也快开学了,她想着再扛上几天,等袁博开学了,她再给袁建华说辞职的事情,不然她觉得心理过意不去,权当是安慰自己吧。
而她也看出来了,指望她自己的这一点力量,袁博顶多能前进三名。因为,她始终感觉是自己一个人在前面使劲儿的拉着他走,奈何袁博不仅不往前走,还赖着不走。这不是呈个人英雄的事情。只怕到时候落个误人子弟的心病。
打定了主意,林婉红也了却了牵挂。她像上紧了发条的闹钟一样,争分夺秒的过着每一天。平均每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
9月1号那天,林婉红的工作地点又转移到了昆明路店面。但是,她的工作内容却是无比清闲。打扫卫生,端茶倒水。有时在办公室里听司机、主任、业务等开玩笑聊天。林婉红收拾完卫生,就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打盹儿。快放学的时候,她再骑车去老板家里。给袁博补课。九点半骑车再赶到网吧。
十天黑白颠倒,不分昼夜的生活。林婉红有点招架不住了。
终于等到发了工资,当天晚上,她就下定决心:今晚就要说出来。
袁建华和王秀英正在客厅看电视看的入神,电视音量很小。袁琳坐在茶几边小凳子上专心的玩玩具,她面前茶几上摆着五颜六色的各式玩具。
林婉红从袁博的卧室出来,慢吞吞的路过客厅,她想停住脚步,但是,她却继续走到了门口。往常她会边往外走边说一声:“嫂子,我回了”。
袁博紧跟着走了出来,站在客厅伸懒腰。他看到林婉红没有换鞋,而是站门口发愣。
有点意外的说:
“嗨!你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走神儿?你!没事儿吧”。
袁建华和王秀英正在看电视剧,看的入神,都没有注意到林婉红。这时,王秀英也站起来扭头看着林婉红说:
“你有事儿啊?”。
林婉红犹豫了一下,索性把心一横,语气坚定的说:
“嫂子,我明天就不来给袁博补课了”。
她又接着说了一句:
“袁经理,我想辞职,我明天就不去上班了”。
王秀英焦急的说:
“唉!你这个女孩子,你是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了吗?我就看着你最近不对劲儿,一天晕晕乎乎的。”
袁建华也说到:
“你有啥事儿,你说出来啊!问你啥也不说,他们几个跟我说你最近迷迷瞪瞪的,总是睡不醒。你咋了?”
林婉红难过极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对白。
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就是像她母亲说的她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可是,她难以抵挡网吧的诱惑,她不会编造理由,不如实话实说,于是她开口说到:
“我想去当网管,我已经找好了”。
王秀英生气了:
“你说你这个小红,我对你这么好,从没把你当外人。吃啥也没背着你。你这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了。”
袁建华气愤的说:
“你这是早有预谋吧,早上发工资,晚上就辞职。好吧,他们当初都说让压你一个月工资。我看你老实本分,没想到,你老实人不办老实事儿。你走吧,心都不在这儿了,留着人有啥用”。
王秀英说: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一个女孩子,当什么网管。你在这里工作多轻松啊,当网管那是男孩子的工作”。
……
立秋后的夜晚,凉爽宜人。
林婉红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自己错了,又好像没错。女孩子应该做些什么呢?女孩子是不是应该就当个办公室文员,然后结婚,生孩子,相夫教子呢?
时间不容许她多想,就到了网吧上班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