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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哥,没想到你我真的还有再见之日。”不知是刚才一番全力出手后气机未复还是故人相见心情激荡,元老爷子说话微带颤音。
“不错不错,昔日少年如今也是先天高手了,还有了偌大家业,很好。”徐景天笑着回道。
“徐大哥取笑我,几十年不见,我已垂垂老矣,你却还是当年的模样,仙凡之隔,当真如天堑。”
“好了,你我等会再叙旧,”徐景天仍是淡笑的样子,转向仍在地上跪着的一众人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身,但皆束手而立,不敢抬头。
徐景天先是对着皇帝说道:“做的不错,这天下仍是姓李。”
皇帝惊惶称谢。
“北斋、南瑾。”
二人听到后上前半步,躬身回道:
“北斋无能,无所获。”
“南瑾缘浅,也无机缘。”
徐景天只是点头示意,二人便回道原位束手而立。
“你等四派可有收获?”
武当、青城、玄火三人齐声回道:“上仙恕罪,并无所获。”
这时芷水师太拉着一名六、七岁左右年纪的小姑娘上前,深施一礼,然后一言不发的退回原位。
徐景天见这小女孩生的钟灵俊秀,怯生生的站着却忍不住好奇地偷瞄自己,顿时心生好感。
不等自己发问,小姑娘竟先施一礼,礼数周到,口称:“朱灵儿见过上仙。”
徐景天温声道:“好,起来吧。”
随后一翻掌,手中出现了一枚拳头大小的白色珠子,珠内雾气翻腾,颇有些神秘意味。
只见他轻轻一抛,圆珠凌空飞起,悬在朱灵儿头顶三寸处。
片刻后,珠内雾气升腾,珠子渐渐变成湛蓝之色,阵阵水汽氤氲开来。
朱灵儿起初还有些害怕,渐渐的竟在水汽中盘膝而坐,小脸上一副恬淡平静。
徐景天伸手一招,顿时水汽消散,圆珠也回复成之前的模样,稳稳落入其手中,反掌间便消失无踪。
接着,徐景天手中出现了一只白玉瓷瓶,不见其再有什么动作,瓷瓶竟凌空飞渡至芷水师太面前。
芷水见状,很是用力平复了心情后双手接过,重之又重地贴身收起,深施一礼,随后径直率众弟子离去,对一直望着她的朱灵儿竟是看也不看。
其余三派等人见此,也深施一礼,而后离去。
北斋和南瑾二人互看一眼,正打算告退,元老爷子却说话了:“二位贤弟不妨多待几日,我等三人还要一醉方休。”
徐景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二人听到,相视一笑,北斋随后说:“大哥可别心疼酒。”
“哈哈哈,福来,带两位贤弟和这位朱灵儿小姑娘去客房休息,不可怠慢。”
一直在院外等候的这位大管家立刻进来,恭声答是,领着三人向着客房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抬头。
“好了,把小家伙叫出来吧。”徐景天等众人走后对元老爷子笑着说。
“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徐大哥。清儿,出来见过徐爷爷。”元老爷子略微苦笑,随后对着身后屋子轻轻招手。
元清从早起一整天都被爷爷关在屋子里修行本就郁闷,方才偷看“神仙手段”,早就心神往之,此刻听到爷爷呼喊,一路小跑着到爷爷跟前,朝着徐景天见礼之后,便大方的打量起这位神仙。
徐景天仔细打量着元清,然后说道:“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基础异常牢固,似乎修炼了什么固本培元之法,四肢百骸内还有许多药力未化,守义,你当真是用了心了。”
元守义听了笑而不语。
小元清上上下下打量,仿佛在找什么。
似乎是看穿了他心中疑虑,徐景天微微一笑,反手又取出了先前的圆珠。
小元清见那圆珠出现,眼睛顿时睁得溜圆,对这个一会出现一会消失还会变蓝的珠子充满了无限好奇。
“这叫定灵珠,可确定被感应者与何种天地元气相亲以及亲和程度,刚才那小姑娘对水属性天气元气亲和程度极高,所以珠子成蓝色。你且放松站好。”
说完,徐景天施法如前,定灵珠在元清头顶漂浮不动,然后珠子成白绿蓝红黄五色,煞是好看。
徐景天见到此景,轻皱眉头,元守义见了不禁问道:“徐大哥,可有不妥?”
徐景天也不收回定灵珠,再看了一眼元清后说道:“亲天地元气,谓之灵;得灵者可生灵根。然天地元气何其繁杂,故愈亲其一,灵根愈纯,道途愈顺。五色灵根,元气杂驳,非先天道体、莫大机缘不可成道。你可明白?”
沉吟片刻后又说:“与其让这孩子去搏那一线成道之机,不如留在尘世,凭他的资质入先天之境易如反掌,胜过……”
忽有剑鸣起,高亢悠扬,倏忽九转,如扶摇直上九重天,其声愈加清亮,霎时间,剑器共鸣,方圆十里剑鸣之音不绝于耳。
徐景天凌空画符,轻喝一声:“封。”
顿时剑鸣消散,再看小元清,此时凌空虚坐,脸上无悲无喜,无念无想。
徐景天收回定灵珠,看着醒过来不知发生什么的元清,赞叹道:“剑鸣九转,万剑臣服,九灵剑体,大道可期!”
“徐大哥,何谓九灵剑体?”元守义摸了摸元清的小脑瓜随后发问道。
“所谓九灵剑体乃是修习剑道的绝佳灵体,其对剑道天生亲和,进境极快。”徐景天顿了一下接着说,“元清当随我回玄元,你意下如何?”
元守义满是慈爱的看了眼小元清,随后问道:“徐大哥何时动身?”
“两月后我会再来将二人带走。”徐景天平静的回道。
元守义听后只是沉默。
“爹,”却是元正业匆匆赶到后院,“孩儿方才似是听到金铁之器交击之声,随后房中宝剑震动不已,可是出了何事?”
“无事发生,无需慌张。你且带元清回去休息。”元守义摆摆手。
“是。”元正业随即朝元清招招手,“清儿,过来。”
元清听了,看了眼爷爷,看到爷爷微微点头,然后朝父亲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停下,竟躬身朝着徐景天施了一礼,脸上满是肃穆。
起身后又恢复了烂漫的孩童样子,蹦跳着向自己父亲走去。父子二人说笑着回房。
徐景天坦然受了一礼,待元清二人走后,才对元守义笑着说:“守义,来与我说说你这些年的故事。”
元守义展颜一笑,也不答话,走到院内一角,伸手虚抓,只见一坛酒破土而出,随手一震,坛身上尘土尽数掉落,露出青玉坛身,这才回身向着徐景天回道:“岂可无酒?”
徐景天哈哈一笑,虚空画符,但见平地起雾,雾结成云,云气一托,元守义便和徐景天腾空而起。
徐景天大袖一挥,桌椅具现,桌上还有两只云气所结酒杯。
元守义内心震动不已,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随即便收拾心情,拍开封泥,倒酒入席,并向徐景天说道:“这是我早年间游历之时,于一处山崖洞府中偶然寻到的仙酿。当时功力尚浅,只是略饮一小口,竟入梦三天三夜,醒来时竟发现自己凭空增长了十年功力。当时寻了个隐秘之处将酒藏起,待到于长安城中落了府,才去将酒取出,埋入后院,如今已有三十年许。徐大哥请品鉴。”
徐景天闻言拿起酒杯,只见酒色碧绿如青竹,闻之草木之香淡雅入肺,入口细腻温润,而后一阵温润之气游走经脉,竟有固本培元之功,不禁赞叹:“果非凡俗之辈所能酿出,好酒!不知可有名字?”
元守义也小酌一口,此时已是面有绯红,略带醉意的回道:“不知其原名,我擅自取之无忧。”
“无忧,与凡人而言,饮下此酒当真可无忧了,好名字。”
“对了,徐大哥,当时与这酒一起发现的还有一本书册,一枚符文小剑和一只小袋子。书册之上似乎记载了某种仙家的剑诀,可惜我天资不足,日夜揣摩几十年,只悟得一式御剑之法;这符剑,除了元清这孩子周岁抓阄之时选了此物,其余时候便如死物一般。”
说着元守义从怀中拿出一本巴掌大小的书册和那枚村许长的小剑递给徐景天。
徐景天接过书册和小剑,仔细端量,只见小册似乎是用某种兽皮炼制而成,表面光滑而坚韧十足;符剑入手微凉,似是玄铁制成;至于那小袋子,一眼便可认出是一只储物袋。
翻开书册,浏览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徐景天合上书册对元守义说:“这书册所记乃是一门上古剑经,你能有所悟已属实不易。若我所料不错,这符剑乃是一枚半成品飞剑,是剑修必须品。至于这袋子,不过是个储物袋。储物袋内涵乾坤,用于收纳珍稀物品,我随身也带有一只。你可要我打开着储物袋?”
“有劳徐大哥了。”
徐景天微微点头,拿过袋子随手一抹,云桌上立时多了许多矿物,大小不同,其形各异。
“看来这储物袋主人生前乃是一名剑修,袋中所存矿材多半是炼制飞剑所用。”说着一挥手,桌上矿物顿时消失不见。
“徐大哥,这些对你可有用?”
“我修习符箓之道,这些东西与我无用。”徐景天顿了一下,“倒是你那孙儿,天生九灵剑体,很是适合。”
元守义听了,展颜大笑,举杯敬酒:“多谢徐大哥。”
徐景天只是微微一笑,小酌一口后说道:“看来这些年你机缘着实不浅啊。”
元守义笑着放下酒杯,将自己在徐景天走后如何闯荡江湖,又如何娶妻生子,创下如今元家偌大基业一件件说与徐景天听,说到精彩处便举杯相邀。
正是云台对谈红尘事,邀月共饮仙家酒。
待元老爷子在自己房中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清晨,徐景天早已不见踪影。
老人叫来管家询问北斋等人现在何处,管家回这二人第二天见老爷子仍是昏睡,苦笑一声,留下一句“十年后再一醉方休”便告辞离去。
朱灵儿倒是一直在府中,这两日与少爷一起玩耍,似是感情不错。
元老爷子沉吟了一会说:“叫正业过来。”
“是。”
不一会,元正业就来了。
“正业,你去安排一下,带上素华,清儿还有朱灵儿小姑娘,三日后出发,周游盛唐。”
元正业听了先是有些错愕,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口中称是便下去安排。
三天后,元府门口停了一辆华贵马车,车内富丽,应有尽有。
元正业正扶着怀胎七月有余的夫人上车,元老爷子站在前一匹骏马前看着兴高采烈地玩耍着的元清和朱灵儿。
等车上众人安顿好,老爷子飞身上马,说道:“走吧。”说
完轻夹马腹当先走去。
一行人有说有笑,慢慢出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