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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莲花灯盏,随之在手里枯萎,消失。
陈九微微皱眉,系统并没有提示完成任务,郑风波捎来的口信,只说河神骨在水府,但水府位置在哪,他也没说,依他口气,似乎水府是一个危险的场合。
看样子,必须到达水府,才算完成任务。
此任务的奖励是避水咒,唯一可以在炼体期施展的神通。
当然,有些旁门左道之徒,虽说也是炼体期,会这个会那个,但分门归类一下,只能算是邪术,也只有他们自己夸口为神通。
比如说,之前钱氏兄弟的封魂自愈术,刘平生的汲阳邪术,都是腌臜伎俩,不值一哂。
避水咒,老子要定了。
忽~拉~
一股阴森气息,从颖水下游袭来。
陈九警戒之心顿起,甩脸观瞧。
从浮灯飘来的那个位置,有一艘彩舟,似离弦的箭,竟然也是逆流而上,直冲自己驶来。
船板上并没有人!
彩舟虽是灯火通明,但是鬼气森然,远远地就让人觉得甚为不适。
船看似新制,但陈九通过天眼,察觉到这艘船不过是被施了些幻术,它真正的面目,是一条破烂舢板。
船弦两侧,本该是船桨的位置,却各插一根灯幡,幡上写着“颖河水府”四字。
片刻之后,它停到了陈九跟前。
船底下,有四条甚大的黑影,正拖架着船体,妖气漫漫。
那是四条大黑鱼!正是它们驮船而来。
这四条船夫,个大肉肥,陈九暗赞不已,得够捕快房吃多久啊。
四只黑鱼察觉到不妙,在水里打起了水花,一旦发现情况有变,随时夺路而逃。
“颖河水君,恭迎陈郎光临敝府小叙!”船舱里吹出一股阴风,加夹着这么一句话。
邪里邪气的,若是正经水府,搞这么多花样做甚?
比起城隍相邀,水府更显邪诡。
陈九暗想,我与水府素无交际,为何会邀请我?
在他的记忆里,翟阳县颖水水府,并不是什么大势力,甚至连水君的名字都不清楚。
但他也愁于找不到水府位置,没想到正想娘家人呢,孩子他舅来了。
今日是不是幸运值爆棚?
在县城时,也是如此,正想去城隍庙看看,就被夜游神带路了。
还有……水府使船紧随浮灯,逆流而来,这就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浮灯讯息再三叮嘱,水府是很危险的,不要去水府。
而使船马上就出来了。这么说,是使船暗中循着浮灯轨迹,找到了他。
河水骨的源头在水府,而现在自己又被水府邀请,其中的曲折,值得研究。
郑风波的浮灯,到底是水府欲擒故纵,又或者,他本人亦被水府困住了?
不管如何,这趟水府之行,十分有必要。
按照原剧情,李益之任期满后,沿颖水而行,刚出县境,便遭覆船之祸,要说这跟颖河水府无关,鬼都不信。
想到此,陈九两足微踮,纵身跳到使船上。
船微微下沉少许,随后调了个头,载着陈九,沿水而下。
如果有人目睹此景,便会发现,一个本来在岸上独自观水的年轻人,骤然纵身一跃,跳到河面,消失不见。
船流顺而下,两边景观飞逝,比一般船只快了十倍有余。
行了一柱香光景,停在一片水域。
水域前方,迷雾弥漫。
使船不停,驶入迷雾之中。
陈九自然知道,这是水府使的障眼法,免得凡夫俗子的船只误入水府,扰了水君。
穿过这数百丈迷雾,眼前豁然开朗,有种云破月出的爽快感。
“客人,船中茶案上有颗避水珠,将它携在身上,便可避水。”声音从水底传出。
陈九透过几乎透明的水质,看到一座府邸坐落在河底,占地甚广,房屋数以百计,猛一看去,似是在高处俯视深宅大院。
大门口,伏着两只长尾大龟,威风凛凛。
这水府颇有些仙气,跟鬼气森森的声音一比,非常矛盾。
虽然河神骨也能让他在水下呼吸,但一来要噙在嘴里,不太雅观,二来会弄湿衣服,哪里有避水珠方便。
避水珠制造流程十分复杂,事先需在水脉处养一些河蚌,为了保证河蚌能活够一个甲子,还得常年喂些灵药瑶草,使珠子健康成长。
而后,珠子剥离出母体,继续在水脉里淬炼半载,让水脉灵气进入蚌珠方可。
饶是如此,避水珠也不能跨区使用,是的,它是锁服的,不能拿颖水的避水珠,跑到渭水去浪,不然沉到河底喂了鱼,人家可不管。
使船迅速下沉。
眨眼,到了水府大门口,一名拿着鱼叉的水使,恭迎陈九下船。
四条大黑鱼驮着船,游到了一边。
水使乃是一名虾兵,躯干四肢似人,头仍是虾头,做了个请的姿态,前面带路。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虾兵蟹将,捉刀提叉,森然罗列。
陈九前世龙族宫殿也往返多次,看惯了大场面,现在瞧见这等基层官员的办公点,自然不会心慌。
跟着虾门房,一路行至会客厅。
厅门开着,陈九往里面一瞧,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有一只大鬼满脸不耐烦,走来走去,几个鬼仆,战战兢兢伺候着。
赫然是郑风波。
郑风波的詈骂声,从房厅传出,鬼仆个个躬着身子,不敢言语,成了出气筒。
陈九到了客厅门口,看到门上有许多符文流动,而郑风波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
没错,他被困在此处了,厅外能瞧得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也听不到外界的动静。
这种符文叫缚鬼阵,只能困住阴魂野鬼,对人畜不管用。
“客人请进屋稍歇片刻,吾主马上就到。”鬼里鬼气的声音,再度传出。
陈九二话不说,迈脚进了客厅。
他一进厅,正躁动不安的郑风波,立刻感应到了,待他瞧见来者是陈九时,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你,还是来了!”
陈九点头道,“你在灯讯上注明河神骨来自水府,我不能不来。”
郑风波说道,“唉,老子着了王六郎的道了!”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位芦苇坡王六郎?”
“对,他前些日子,带着一帮阴兵,占据了此水府,自称水君,真是胆大妄为,我也是追查到此处时,被他察觉,他使宵小伎俩,软禁老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