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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肠。”楚娇娇将还热着的肠切了成一片片的，放到碟子里面，端到了桌上。
楚亮感慨了一声：“和过年似的。”
“以后日子好了，就能天天过年了。”楚娇娇笑着说。
就不用天天吃没油水的白菜和玉米面的饼了。
楚娇娇另外拿了一个碗，将这个肠多放了一点，林母现在的身体不太好，还是要多吃点有油水的东西。
她放在林辰的手边，压低了声音说：“吃完你去休息，我去拿给妈。”
两个人都是一整晚都没有睡，但是楚娇娇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累。
“你还要去卖凉粉。”林辰说，“我和你一起。”
他现在相信楚娇娇想给他治腿伤了，但其实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把钱浪费在给他看腿，实在不值得。
“你别去，你赶紧睡觉，睡醒了之后，起来看书。”楚娇娇还惦记着他和楚明高考的事情，“二哥，你也是，挖点洋姜回来之后，就赶紧看书。”
楚明点了点头，他看书是很有干劲的，一点都不嫌弃，只要让他看，多辛苦都不会觉得累。
林辰抿了抿唇，他低下了头，有点没胃口的夹了一筷子灌肠。
他还不如一个女人有用。
楚娇娇看过书，知道男主心思十分的敏感，看到他沉默不语，一瞬就愣了愣。
她刚刚说什么得罪他的话了？
仔细一想，也没有了。
等等……
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大家都出一份力的时代，她什么都不让林辰做，这不是变相伤了他的自尊心嘛。
她知道了。
“白天光线好，看书不累眼睛，晚上看书还废煤油。”楚娇娇小心地看着林辰，“今晚我可能还要做点其他的，你到时候还帮我，你看今天这一堆，不就是你帮我做的嘛。”
林辰对上她的视线，被她眼睛里的清亮烫了一下。
她这是在安慰他？
只不过是做了点应该做的事情，竟然也算作是出了力。
虽然心里仍旧有点不舒服，但林辰却觉得已经好多了。
“你也去睡，我去卖凉粉，你二哥和三哥去挖洋姜，今天刚好都没什么事。”楚天干脆将两人都赶去睡觉。
林辰怎么样，他不管。
但是娇娇忙活了一整晚，不能累着。
“对，我们去挖洋姜的时候，顺便给亲家母送吃的过去。”楚明补了一句。
楚亮点了点头。
楚娇娇确实累了，既然哥哥们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就没有再反驳。
仔细地叮嘱了楚天一句，让他每一份就只卖五分就够了。
灌肠也不让楚天卖得太贵，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有点肉味，让楚天卖八分就行。
这个时候个体经营还不怎么流行，大家大部分都是去了南方，或者下海了。
在村里的几乎都没怎么见到。
吃完早餐之后，三兄弟领了人物就走了，楚娇娇困的睁不开眼睛，稍微洗漱了一下就直接缩在墙角睡了。
林辰洗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像昨晚一样，睡在角落里，他抿了抿唇，将给她端来的水放在了炕旁边的桌子上。
一觉睡醒，也已经是中午了。
楚娇娇现在的身体虽然比较胖，但正是有活力的年纪，不过睡了一上午，精神就被养回来了。
她爬起来，看了一眼还在睡的林辰，动作放得很轻，穿好鞋，刚好看到桌上的水，正好感觉口干舌燥，但又不敢伸手。
是给她的？
家里没有其他人，她睡下的时候，只有林辰，是他给她端来的？
呜呜呜……
快要熬出头了吗？
楚娇娇重新找了一个碗，倒了一半出来，然后把余下的半碗放在了原位，留给林辰睡醒喝。
她直接钻进了厨房，正在切猪心和猪肝的时候，院子里忽然吵嚷起来。
透过窗户看出去，是李招弟带着一群人来了，还有村长。
“她就是偷我们家的东西了！”李招弟叉着腰，抬着下巴说。
楚娇娇将刀放下，用围裙擦着手就走了出去，也叉着腰，中气十足地吼：“偷你什么了！你说！”
“偷我们家的古董了，不然你们家怎么会有肉吃！”李招弟蛮横地说。
人群里也传来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楚家丫头那天拿的不是猪下水吗？”
“对啊，我也看见了。”
“可拉倒吧，猪下水喂狗都不吃，楚家丫头又懒又馋，能做出好吃的来？你们就听楚家三兄弟编吧，他们把楚家丫头宠得没边了。”
“我也觉得肯定是肉！”
楚娇娇翻了个白眼，中气十足地吼：“我当时是换得猪下水，你们问村头的肉铺，是不是？”
肉铺现在是村里公家的，虽然可以做个体经营了，但谁也没有那么多钱。
偷东西可是个大罪，村长的老脸一沉，立刻吼：“老李，你出来。”
一个精明的小老头就钻了出来。
“是，楚家大丫头确实是换了猪下水，你们说没吃，扔了，那倒不至于，毕竟都是花了钱的。”
老李说。
他虽然长相比较精明，但是说话还是很客观。
“就算买了猪下水，能证明她没偷东西，没买肉？”
“十里八乡，现在只有我这一个肉铺，我没见到楚家丫头来买，楚家三兄弟更没有。”老李头虽然也不太喜欢楚娇娇，但也不是会随便冤枉人的人。
有人不痛快了。
“那楚娇娇给她婆婆端过去的东西，真是猪下水？”
“是！”林辰的声音沉沉传来。
他刚起身，大约是被吵醒的，脸色有些阴沉，带着一身阴郁地站在门口，目光发沉。
楚娇娇大手一挥：“你们不是怀疑嘛，干脆进我厨房来看，我正打算炒猪心和猪肝呢。”
猪心和猪肝都很腥，这个时候也没有料酒，都不懂得怎么去腥，所以大家都不爱吃。
也不是没人尝试过，吃不饱饭的年代里，人们也没有那么多挑剔，但这几年能吃饱饭了，也就没人乐意吃那玩意儿了。
一群人要往楚家的厨房挤。
“我和老李还有李招弟进去就行，其他人在外面等着！”村长看了一眼吵吵嚷嚷的人群。
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林辰想了想，也跟着进了厨房，安静地坐下来开始烧火。
楚娇娇放了一点猪油下锅，爆香了辣椒，等辣椒的香味爆出来之后，才把猪肝放下去。
香味一瞬间就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