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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他冷然道:“你为何这样做,是有人指使,还是有什么苦衷。”
玲珑白日里可爱的笑容,与灵动的生机不复存在,竟然浮现出一种压抑的恶毒,恨意,以及淡淡的无奈苦涩。
扯了扯嘴角,发现无法完整笑出来,只嘴角好带着怪异的幅度。
“君上问我为什么。”
“君上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你为什么对信牧这么好,只是因为他是你的亲弟弟,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丑陋的欲望与内心吗。”
“你做的事情,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敢说吗。”
“今天这么多人在场,我倒是要瞧瞧,你是不是能杀了这所有人,瞒住你自以为瞒住了的丑事,敢不敢得罪整个天下,粉饰千古丑闻。”
信临听完玲珑的话,不怒反笑:“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天下人的丑事。”
这时,信临怀里的信牧动了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
信临依旧强硬地抱住信牧,用手指按了按他的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耳语道:“牧,你先不急,这件事我会跟你解释的。”
信牧听了,似乎想了一下,便乖乖躺在信临怀里。
没有焦点的眼睛,朝着玲珑的方向,似乎还有愧疚和同情盛在里面。
看到这个场面,众人心里是各有各的打算。
不过,现在都选择沉默,方便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感觉,自己无端卷进了别人的私事里,还为此损失惨重。
自然要弄清楚。
紧紧贴住柳重阳的柳懿寒,这时感觉到有三个人站在味茗院的外面,两个化形中期,一个化形初期。
柳懿寒认出,他们是南剑锋曾经的两位执剑长老与护法长老,如今,他们应该是不管俗事的太上老祖了。
他没想到,剑魂宗竟然派了这么重要的几人来,看来,剑魂宗还是很看重他们的。
当然,这里除了柳懿寒能感觉到,其他人都是毫无知觉的。
这几位太上老祖似乎也打算听听这件事情的始末。
玲珑感觉到信牧的同情,愧疚,心里恨意更重。
她以为,信牧是因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才会一直这样相信那个伪君子。
若是他知道,这些年那个伪君子都对他做了什么,一定会和他决裂的。
甚至会恨他入骨。
她似乎有些冷静下来。
“两年前,你登上太子之位时,先帝赐了你太子府,也就是如今的五皇子府,让你出宫自立门户。”
“可是,你借着照顾弟弟的借口,将信牧殿下也接到了太子府。”
“把他的住处安排在你房间旁边,美其名曰方便照顾,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丑陋的欲望。”
“你搜罗来了下作的云梦散,在你的兽欲来了之时,就放在信牧殿下的饭菜中,待晚间信牧殿下睡熟之时,强迫进行那等苟合之事。”
“可恨,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杀了你,不然,就算赔上我的性命,也定要让信牧殿下摆脱你,如今失败了,要杀要刮随便。”
众人听了此言,似有些恍然大悟,但是整件事情依旧不明朗。
这人间皇族,又是怎样和魔域痴冥圣使扯上关系的。
信临听了此言,面色依旧,只淡淡道。
“我不会杀你,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牧,才安排你在他身边的。”
“否则,你以为我会轻易安排一个人,做牧名义上的妻子。”
“只不过,我以为你明白,原来你不明白。”
玲珑听完此言,讥讽的笑了起来。
“我明白什么,难道,你想说你是真心爱信牧殿下,才会做那些事的吗。”
“若是你真的爱信牧,你为什么不考虑他的感受,为什么还要娶尽三宫六院。”
“说到底,你不过是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借口罢了。”
信临继续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确实爱牧,胜过世间的一切。”
听到这里的信牧,似乎有些激动,想要开口说话,依旧被信临阻止了。
信临自顾自地继续道。
“我和牧一母同胞,但是我们俩,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虽都是父皇晚来得子,但是其中的差别待遇,你们应该也会懂。”
“一个是健康优秀的儿子,很可能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一个是羸弱盲眼的儿子,甚至没有可以修炼的灵根,没有任何作用。”
“自我懂事起,我才知道,我有一个弟弟,住在离我不远的偏殿,我几乎没有见过他。
“有一天,我逃课到湖边玩,见一个孩子睁着眼睛,笔直地朝着湖边走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里。”
“眼见他要走进那湖里,一时来了兴趣,一把拉过他,说道你瞎了吗,前面那么大一个湖都看不见。”
“牧转过头看着我,温柔的笑道,我的眼睛真的瞎了,谢谢你。”
“你们不知道,那时的牧笑起来有多么耀眼,简直无法形容。”
“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我发誓,我要这件东西永远属于我。”
“后来,我知道,这个最美好的孩子,是我的弟弟,同胞之弟。”
“母亲不大喜欢经常见到他,仿佛牧是她失败一件的作品,把牧放在偏殿,安排了几个奴仆,任由他自己长大。”
“我很难过,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发誓要照顾好牧。”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陪着牧,什么好的都想给他,想要他每天都开心,他开心,我也开心。”
“刚开始,虽然牧经常对我笑,也温柔听话,但是我感觉得到,牧并不喜欢我。”
“我并不生气,我知道,是我抢走了牧的一切,我要补偿他,我要他做天底下最快乐的弟弟。”
“渐渐地,牧开始信任我,依赖我,我很高兴。”
“可是开心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十八岁的时候,母妃给我纳了两个官家小姐,我必须宠幸她们。”
“我也这样做了,可是,我感觉到很痛苦。”
“每次看到牧的脸,我都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那是我不应该想的东西。
“终于,有一天,我无意中知道了云梦散的作用,用它,满足了自己多年的心愿。”
“我不敢告诉牧,我不怕他恨我,我只是怕他受到伤害。”
“他本就身子弱,我不能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我必须成为人间帝王,不为天下苍生,不为家族,不为自己,用天下之力来保护牧。”
“否则,以牧的容貌,定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我需要后宫这条纽带,来帮我稳住这个位置。”
听到这里的玲珑哂笑插话。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殿下的美貌,而做那些事情,说得这么好听,你骗得了谁。”
“一个色字,贯穿始终,罢了吧。”
信临不管玲珑说什么,继续道:“我爱你,牧,你明白吗。”
“有时候,我只是想要确,定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才对你做了那些事。”
“我不求你爱我,但是别恨我,因为你,我愿意负天下所有人,只要我能一直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守护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信牧似乎已是很激动,在信临怀里挣扎着,想要开口说什么。
玲珑见状,灵动的双眼似乎又恢复了生机,似乎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信临见状,眼里的光辉,明明灭灭。
痛苦,无奈,期待。
恨意,怜惜,恨意。
统统交织在一起。
像是那眼里看不见的一张网。
旁边沉默的痴冥圣使突然哂笑了一声。
“你们心思千回百转,真是错得离谱。”
听完此话,众人基本上已经呆滞了,贵圈太乱,闹哪样,快点解释完,我们还赶着休息。
羽佳见众人的眼光都在自己这里,脸上的哂笑依旧、
“五皇子殿下,不如你来告诉大家,整个事情的始末吧。”
信临目光复杂。
看着怀里的信牧,因为羽佳的话,他有了一种不悦,甚至恐惧的感觉。
又觉得,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么,真相必须明朗。
尽管,他明确自己的路,会如何继续走下去。
清醒地活着,也许更能学会疼爱,与珍惜。
没有信临的阻拦,信牧在他怀里坐起身,没有焦点的眼光很是虚妙。
淡淡地开口道:“我大概是这里唯一清醒的人了,毕竟,我要靠这清醒活下来。”
“信牧是惊讶于我的容貌和身份,在我营造的错觉,命途多舛却温柔如玉中,爱上我
“玲珑一直迷失在我的容貌中,怜惜我,在我营造的错觉,柔弱且备受屈辱不自知中,保护我。”
听到这里大家都很认真。
毕竟,是活生生发生在自己身边,同时又狗血至极的故事。
他们都拿出了,自己长这么大,最大的八卦热情,全神贯注地在听。
那讲述的声音清清凉凉,听在耳里,也算是熨帖。
“羽佳先是无意中被我的容貌吸引,然后又爱上信牧的痴情,为了我,能够算计世间一切,包括他自己。”
“她与我签订同生共死契,为我伐骨洗髓,我与她共享身体,甚至是彼此的记忆。”
“我们住在同一个身体里,同时与信牧翻云覆雨,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