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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逛了，最近天气变化不挺快的吗？我孙女感冒了，拖了好几天，我想带她去另外一个医生那里看。”
刘阿姨脸色不大好看，估计睡眠也不足，黑眼圈特别的重。
叶芜忙说：“那你快去。”
告别刘阿姨，叶芜继续乱晃，这一路，她遇到了好些个可以打听打听的人，但她不敢明说，生怕下一秒就传遍了小区，倒不是不乐意，而是她真的不喜欢一点事就传得人尽皆知，没有一点隐私。
所以，哪怕她转了好半天，聊天聊得口干舌燥，到底收获不大。
叶芜想打道回府了，实在不成，她上网征求下网友的意见好了。
她决定了，也就不再耽搁，她这一路绕了很远，虽然还在小区里，但到她家楼下，步行起码也得二十分钟，她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
回去的路上，叶芜没再停下闲聊，她埋着头走，算是走得很快了，快到单元门的时候，时间也才过去十五分钟，她慢了下来，平缓有点急促的呼吸。
“小芜。”
她缓和下来，正要跨进单元门，身后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喊她。
是白泽。
叶芜嘴角微翘的弧度极快的压了下去，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着白泽，哼道：“做什么？你是打定主意做个跟踪狂了？要是再这样，我可告诉我男朋友了，他脾气不好，要是揍了你，可不负责你的药钱。”
白泽脸上的笑填了苦，他垂下头，黯然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真不是有什么目的，我也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没想破坏你们，更何况，我也破坏不了不是？
我之前说，我在找你，也在找季漾，我是想，是想跟你们道个歉罢了，这两年我也不好受，当然，这是我自己种的因，再苦的果自然都得我自己尝，我怪不了谁。
前段时间我去相亲了。”
他说着，停了下来，然后悄悄的看她。
叶芜没有反应，哪怕他真心忏悔。
他苦笑，这下是真的不再抱有希望了。
他接着说：“我相亲了，那个女孩虽然长相不太出众那个，但脾气很好，人很温柔，她是个老师，我爸妈很喜欢她，至于我……我觉得也很好，所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喜糖，递过去给她，“我要结婚了，请柬，就不给你了，吃颗糖吧，我过几天就要搬走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回来，往后……希望你幸福。”
叶芜神色复杂，她看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接了过来，“……多谢。”
白泽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叶芜想了想，问道：“你幸福吗？”
白泽顿住，转身过来，脸上没有期待，也没有憧憬，他很平静的说：“这有什么幸福不幸福的，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难得遇到一个满意的人，所以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
是这样吗？
叶芜没有再问了，他也很快走了，突然之间，叶芜觉得很难受，这一刻，她很想、很想江御淮。
她没有打电话给他。
掏出手机按到他的号码了，她又退了出来。
她想，又矫情了，真的是……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自己待待就好了，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是的，就是这样。
*
叶芜做好了心理建设，在家待了两个小时，她失败了，哪怕她不停的试图转移注意力，最后还是无法纾解心里的滞闷。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呢？
越有人温柔以待，就越是矫情，越是多愁善感。
她已经不记得以前，那个敢独身一人爬雪山的叶芜是个什么模样了。
她做了饭，勉强吃了一小半，然后就爬进阁楼躲着，给季漾打电话。
“喂，小芜，要来找我玩吗？可我们还在装修，刚开始呢，怕是很脏。”
电话甫一接通，季漾就说了一长串。
叶芜的注意力被她带走了，她很奇怪的问她：“装修？装修什么？”
季漾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出来有点失真，但不难听清她语气里饱含的笑意，她说：“我们买了一个铺子，准备开店。”
“开店？卖什么？”她问。
季漾就非常愉悦的笑，她说：“修车的！前儿我们抓阄，我抓到的，肖元可不乐意了，但是反对无效，对了，肖元是修车的主力！我就玩儿车好了，你还记得我那台车么？我找人拖回来了，到时候看看还能不能修。”
叶芜也笑，“拖回来了？都两年了，怕不是生锈了吧？”
季漾说：“它跟我好多年了，要是能修，我还是想修的……对了，你打电话什么事？要是来找我，我马上偷跑出来！”
叶芜连忙说：“不是不是。”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是这样的，白泽……我跟你说过的，他现在住在景观小区，他还找过我，也问过你……”
她还没说完，季漾就非常冷的说：“他想干什么？”
“他不想干什么，”叶芜忙说：“他今天给我送喜糖了，他说要结婚了，我没跟他说找到你了。”
“要结婚了？”
季漾非常惊讶，“他这样的，得是什么样的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谈结婚？”
叶芜说：“说是个脾气很好，很温柔的女孩儿。”
“哦，”季漾的声音特别冷淡，不仅冷淡，还有种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意味，她说：“温柔的女孩儿？所以他要的只是温柔？贤妻良母么？所以他以为你也是那一卦的？结果没想到你是个刺猬？”
叶芜不甘落后的说：“所以他以为你只是性格张扬？结果没想到会烧死个人？”
叶芜沉默。
季漾也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过后，两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同时说：“智障！”
叶芜心情愉悦起来，她跟季漾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挂了电话。
大红的喜糖袋子还放在茶几上，她打开，捡了一颗剥来吃了，然后给江御淮打电话。
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
“喂，阿淮，在忙吗？”
她含着糖，笑眯眯的喊他。
江御淮那边有点吵，吵闹的声音传到她这边来，总隔着一层，他说：“不忙，你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里有着笑意，是他惯有的，对她的温柔。
叶芜也笑，她肯定的说：“嗯，想你了。”
她想，怪道人都喜欢温柔的人，是她，她也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