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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漾就见不得他那怂样。
她‘啧’了一声,将手机揣进口袋里,面上很是嫌弃的样子,心里却是轻松了许多。
大抵她的心肠还是不够硬,才会对一个混小子心软。
算了。
她暗暗的想。
五个人,明显就不好坐了,叶芜想了想,拉住江御淮,跟季漾说:“你们一家三口先走,我们随后就来。”
神特么的一家三口!
季漾刚缓和的脸色顿时又变了,她眼神非常不善的盯向叶芜,叶芜才不看她,拉着江御淮躲去一边,顺带还朝她挥手拜拜。
季漾的火气突然就泄了。
要命哦,都是祖宗。
季漾既甜蜜又痛苦的想。
*
季漾坐的车很快就走了,叶芜抱着包坐在石头上,重新叫了车。
车来的很快,往车站去的这一路,顺畅得不得了,到了车站,也才不到十一点。
跟季漾会合后,几个人在车站外简单的吃了午饭,然后上了回去m城的火车。
季漾站在走道,叼着烟,盯着车外飞逝的风景瞧,瞧了半晌,她低头,将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掐灭。
车厢里很吵,她慢悠悠的穿过人群,走到最尾处。
在那里,伍二拿着手机在玩游戏,肖元在闭目养神,叶芜将头歪进江御淮怀里,睡得很沉,他轻轻的牵起外套,给她盖上。
季漾缓了缓,嘴角微微翘起,很快又捋平,她走过去,小心的坐到位子上。
到m城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叶芜叫了车,季漾示意肖元跟伍二上车,等他们坐进去了,她转身抱了叶芜一下,“小芜,我们先走了,等我们安定好了,再来找你。”
她说完,就松开手,一边往出租车走,一边朝她挥手。
叶芜愣了一下,然后喊她:“不是去我家吗?”
季漾就笑,“我们‘一家三口’哪好意思做电灯泡哦。”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家三口’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她说得大声,车里的人都听到了,伍二非常少女的捂着嘴笑,肖元……肖元扭过头去了,不知道他笑没笑。
叶芜本来还有点失落,被她这么一闹,也忍不住笑了,她点点头,大声的说:“那你别忘了!”
季漾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知道了,然后钻进了车里去。
m城今天下了雨,风很大,江御淮从背包里抽出一件外套给她裹上,然后牵着她上了出租车。
夜渐深,风也渐大,师傅把车窗关上,跟他们说:“这几天天气怪得很,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太阳的,风这么大,晚上肯定又要下雨。”
结果他说了这话不久,雨就来了。
到了小区外的时候,雨更大了,江御淮打开车门钻进雨中,跑到门卫室借了伞过来,叶芜抱着包钻进伞下,与他紧挨着往小区里走,等到了家,半个腿都湿透了。
叶芜丢了包,将江御淮推进浴室,“你快去洗。”
他想说话,她赶紧把门拉上,转身的时候才想起来不对。
叶芜回头,江御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门打开了,他靠在门框上,盯着她不停的笑,“小可爱,我就这么进来了,我要怎么出去呢?”
他非常困难的把蹦到嘴边差点就蹦出来的流氓话咽了回去,即使如此,叶芜的脸还是臊得红了。
她丢下一句‘我去换衣服’,然后飞快的跑进了卧室,将门重重关上。
江御淮忍不住露出一个宠溺的笑,笑着笑着,他笑不出来了,他盯着紧闭的门,又想起在山里时,那个人被咬破的嘴角来,他摸摸下巴,暗戳戳的想些有的没的,想到最后,还是只遗憾的叹口气就完了。
还早。
他想。
*
雨吓了一整晚,到了早上,还是淅淅沥沥的。
江御淮回去销假,叶芜闲的没事整理柜子,最后从柜底翻出了一口袋毛线,她依稀记得,是很久之前买来织围巾的,结果大概是忘了,就留在了柜底发霉。
毛线的颜色是暗红色的,哪怕放了很久,还是以前刚买时的样子,叶芜想了想,从一堆笔记本里找出记录围巾织法的那一本,翻开仔细的研究。
大致有数了。
她搬了椅子到阳台,又拿了小音箱过去放着,然后戴上眼镜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织围巾。
雨还在下,天空很是阴沉,起来缓神的时候,叶芜泡了杯枸杞茶来喝,茶喝了一半儿,叶芜拿起手机对着茶杯以及织了一半儿的围巾拍了一张,然后发给了江御淮。
他回得很快,叶芜点开,只见屏幕上,一个大大的咧嘴笑脸,过了一会儿,江御淮的电话就来了。
叶芜接起来,喊了他一声,“江御淮。”
江御淮捂着手机,低低的应了一声,他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小声的跟她说话:“小可爱,雨下了好久,天气不好,客人就很少,我刚才遇见了一个忒讲究的大叔。”
“是什么样的大叔?”
她非常配合的问。
他笑了一下,说:“头发全白了,大概八十来岁的样子,穿得很整齐,拄着拐杖来买饺子。”
“哦,那你说他讲究?”
“嗯,”他低低的应,“是很讲究的,他来说,饺子的皮要手擀的,肉要精瘦肉,肉里面不要加葱,不要蒜……反正林林总总一大堆吧,一开始的时候,大厨脸都黑了,说正是饭点,谁有那个闲心,别不是来找事的……大叔就坐在一边等,说不着急。”
“等我们忙完了,大厨才慢腾腾的给他做,我站在一边,大叔就跟我聊天,他说他是给老伴儿买的,他老伴儿以前是个千金小姐,养的娇气,后来看上了他,跟他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后来生活好了,她又娇气起来了……”
“所以,是感人的爱情故事吗?”
她轻轻的问。
江御淮摇头,“不是,他的老伴儿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大叔精神不正常,总以为老伴儿还在,饺子快好的时候,他的儿子来了,我们才知道。
他儿子说,他妈一辈子讲究,他爸一辈子不讲究,临了头了,他才讲究了一回。”
叶芜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御淮紧张的深呼吸,他回头看了看,没人来,他就转回头去,小声的说:“我带你去见个重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