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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甘心自己的失败,还是想展现自己作为王爵的威仪,宴惊天最后说的这段话,总让人觉得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即将被拔光了毛折断翅膀,却还是想在临了的时候抖一抖它那一身绚丽的羽毛。
宴轻歌听了这话一点都不意外,她只给了四个字的评价:“不可救药!”
接着不知想到什么,开口道:“我无意和你在这儿宣扬家丑,但宴潇潇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到时候攀龙附凤做不到,带来灭门之祸,那可不是我的错!”
宴轻歌无意与他继续纠缠下去,和这种不讲道理的老匹夫,继续吵嚷下去,只会白费精神罢了。
岂不是自讨没趣?
宴潇潇一心想往上爬巴住太子这棵大树就绝不会再放手,而且放眼普天之下出了太子,她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因此她就绝对不会放弃太子,至于最后的结局,那得等时间来证明。
只是,宴惊天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既然要算账,那就不妨一笔一笔的算清楚了。
刘尚仪见着父女之间又要开始争吵,果然这一家子都不是省油得灯,大小姐日后还是不要回来的好,在长公主那儿,在摄政王那儿,哪个不比这里舒心,偏偏有着名义上的父亲名义上的妹妹四处找事!
宴惊天一甩袍袖气冲冲的走去,刘尚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豆蔻将在袖中的短刀收了回去,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道:“主子,若是沐王真的继续给皇帝陛下上折子,那咱们怎么办?”
宴轻歌伸手端过一盏茶,抿了一口,接着慢悠悠的把茶盏放下,似乎一点都不操心:“姑姑以为如何?”
刘尚仪在另一个位置坐下,冷笑一声的道:“还能如何?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虽是这样说,可到底豆蔻还是不太放心道:“可属下看沐王像是生了大气,他又是王爵之尊,若是去上个折子,陛下不会不理吧?”
宴轻歌摇头道:“他要是想上折子可以不停的去上,可是皇帝理不理他那就是皇帝的事,那上一份折子如何上的也不是条件了,结果呢?”
刘尚仪看着豆蔻一脸迷茫,耐心的解释道:“大小姐说的没错,那份折子留中,连个朱批都没给,估计是翻不出什么浪来,他若是继续上折子,因为上次和说的是同一件事,可是此事,陛下之前已经对此做出了决策,自然内阁就不会再继续花这个时间把他这个折子再送到陛下面前。
说白了,上一次之所以留中,那是皇帝看过,却不想将折子发还,这一次那个关根本就不会把这个折子放到皇帝面前,不管写折子的人是谁。”
这也是内阁官处置事情约定俗成的规矩,宴惊天虽为王姐,可这件事说白了,也就是他们自己家里接毛蒜皮的,那点子小事儿,为这个事儿已经占用了整整一个早朝,还要怎样?
再者说,他的名声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在内阁也不一定人人都对这个异姓王有什么好印象。
虽说曾经建立奇功,可是如今陛下也不过是给些体面养着他罢了。
他若知足便罢,倘若不知足也不必旁人收拾,他犯了陛下的忌讳,陛下总有一天要收拾他的。
宴惊天对如今的朝廷实在也是处境尴尬,他已然不是年富力强之时,对朝政也没有什么大的助力,更不可能跑到西南西北的边境去驻守,去抗敌。
那还能怎么着,只能养在京城里过闲日子呗!
宴轻歌起身,对刘尚仪道:“姑姑以为此事还会不会再闹上两场?”
刘尚仪手中的茶碗一合,看向宴轻歌:“大小姐的意思是想彻底了结此事吗?”
却见他点了点头道:“此事到此为止便罢,他要是再闹,我就彻底把这事了结了,总归我与摄政王婚期临近,总不能一直拖着这个尾巴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嘴!”
宴轻歌的忍耐已经是极有限度的了。
刘尚仪叹了口气,走到宴轻歌身旁,有些昏暗的灯火下,烛影绰绰,却显得她的小脸儿越发清瘦。
刘尚仪伸手揽住宴轻歌,宽大的衣袍拢在她的背上,保养得宜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就像是母亲久违的问候。
宴轻歌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情,却不知为何鼻头有些发酸,逐渐湿了眼眶,滚到刘尚仪怀中呜咽道:“姑姑!”
刘尚仪怜惜的拍着她:“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别苦了自己!”
宴轻歌听了这话更难受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打湿了刘尚仪的衣襟。
刘尚仪瞧着她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遇到这么混账的父亲,她没有一根白绫子吊死自己就已经是上天好生了!
这么好的孩子,他们是怎么忍心作贱的下去的!
难怪摄政王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果然看人的眼光还是摄政王比较准,也因此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只是最终能否由于实施,恐怕还得摄政王和长公主帮助。
至于太后,她显然不敢抱太大期望,原因很简单,太后老谋深算,对宴轻歌的态度也有些模棱两可的意思,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太后一向喜怒无常,有些事情倘若叫她知道未必是什么好事。
宴轻歌在刘尚仪怀中哭了一场,豆蔻也是悲从中来,掉了几颗眼泪,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恰巧有女使送来一匣子精致细点,刘尚仪叫她摆在面前的桌上,打开了盖子一碟一碟的取出来,然后指着中间一盘道:哭够了,来吃点宵夜吧,这两天看你总是身心俱疲的,吃点甜食,心情也舒畅些!”
一面说着一面微笑着看着她,宴轻歌这一时倒叫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刘尚仪身上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用筷子将那点心夹给她,宴轻歌就着刘尚仪的手吃了一个,两人一抬头却见豆蔻眼巴巴的望着那儿,一时都被逗笑了。
宴轻歌一下子又笑出两滴眼泪来,嗔怪道:“你个没出息的,就盯着这些点心,旁的什么都看不见!”
豆蔻听了,强辩道:“没有,属下只是...只是...”
刘尚仪有心要逗她:“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