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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翰!”
感受到岳翰与姜珣的无视,卢康羞恼地喊道。
“我在,不知卢师兄想要查看哪本功法?方才是我师父看好的一位弟子,常来此处寻我师父,还望师兄不要见怪。”
“那是明宁真人的荷香吧?”
“是金丹级数的,内里的青蛋看来也很是不凡。”
“那这两人私交甚好的样子……”
“但李长老确实是狼狈地从藕目山上飞了出来,我也是亲眼看到的,藕目山上的弟子也都言明宁真人与李长老大打出手。”
“李长老虽然在玲珑书阁做管事,毕竟还是金丹真人,我等……”
卢康身后的众弟子在姜珣走后纷纷传音低语,都对跟随卢康的决定有了悔意。
倒也不怪他们有此决定,众所周知李长老因修为倒退而急剧衰老,一位明神长老出手才保住了修为性命,但李长老也因此调任玲珑书阁,躲在术法楼里做一个管事。
而卢康在内门弟子中借其师父王秞科——金丹五转,掌管舟阳道,任巡方长老的威名,风生水起。
反观岳翰为人温和有礼,名声不显,被他们当做软柿子拿捏也是自然而然的决定了。
但众人不知的是,李老头确实被打出了藕目山但其后他又灰溜溜地回了去,与明宁真人相谈甚欢。
……
这边的姜珣刚刚出了玲珑书阁,就有一片丈许大小的碧绿荷叶静静悬浮在她面前。
“被眷顾的小姑娘来我这一趟。”
明宁真人娇媚的话语传入姜珣耳中,但直到站上荷叶中心,姜珣仍是一幅怔愣的表情。
明宁真人何时从南域归来了?师叔是知道我方才借她威名了?师叔问罪都这么及时吗?
但飞驰的荷叶似是并没有防风能力,跌坐荷叶上后姜珣已是调整好了心态,她可只字未提明宁真人。
荷叶从高空飞过,越过群山越过烟气楼阁来到了明宁真人的居所——藕目山。
虽说是山,其实囊括了三座山峰与中间的山谷湖泊。
从高空看下,山谷中碧色无穷,层层叠叠,山峰上有飞泉垂下,宛若三条粼粼白龙腾卧。
荷叶载着姜珣来到了湖泊中央的亭台之上,待姜珣走上石台,脚下青盖便倒转至湖泊上变回了一片寻常荷叶。
而抬头目视前方,帷幔掩映下仍能辨认出亭子内里对坐着两个道人。
“弟子姜珣拜见明宁师叔!”姜珣对着亭子恭敬地行了弟子礼。
她这一路高飞,借着明宁真人的荷叶见识了大半个景虚宗,这般经历不是寻常弟子可有。
因在景虚宗内有限飞规定,弟子之流除却练习场地,不可飞越高山,且愈是人流密集处,愈不可高飞。
这也是能乘坐乌烯煌鹏来去自如的陆晓星被人艳羡的一点。
“珣丫头来啦!”
“上来吧。”
纱幔内里熟悉的男声女声先后响起,姜珣也顺从地进了亭子。
“见过明宁师叔,见过李长老。”
道了个好,姜珣才坐在明宁真人变出的石凳上。也不敢细看与先前判若两人的李老头,见桌上茶具都是寻常物事,她便颇有眼力见地躬身煮茶。
“这般体贴,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见姜珣正襟危坐而脸带一丝谄媚,明宁真人适时打趣,正好也与自家师兄换个话题,却不想问到了姜珣心里。
“师叔,我方才在玲珑书阁读书,本想去术法楼找李长老,但李老……不在,却有筑基弟子围堵着岳翰师兄,还出言不逊,我便以您赠我的荷花枝狐假虎威了一番。”
“还有这般事?”明宁真人笑吟吟地看了眼似是想到了什么的李老头,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借我威名的?”
“师叔明鉴,我只是以青蛋为由将您给我的荷香放上了柜台,其他就是岳翰师兄和其他师兄心里想法了,弟子不知。”
“这般婉转?下次直接报上我的名号,我看哪个小崽子敢口出不逊!”
接过姜珣添的茶水,明宁真人又道:“这枝荷花给了你,作威作福随你心意。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去笋山的事儿。”
“笋山?”闻言姜珣看向李老头,端详下才发现李老头当真不能再叫老头。
原先叫老头是因其鹤发蓬头,童颜颓丧,整日以酒代茶。
而现在端坐石桌边上的修士坎了浩然巾,鬓边秀发铮亮,身穿高山崖松图纹袍,莲花香气氤氲,如谪仙品茗。谁见了都要赞一句精神轩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你不是说满载而归嘛,除了有个器修老小孩,但是现在那处成了厚石的领地啦。”
虽然面目一新,但李老头还是李老头,仍是不嫌热闹大的性子。
“我去看了,厚石以笋山为体,可以说是由人转生为怪类,虽然不时思维呆涩,但活个……上万年都不成问题,若是无人作对。”
淡淡撇了眼说了与没说一样的李老头,师兄还是如往常一般没个正形,欣喜在心底微微泛滥,明宁真人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姜珣,你可是与师兄提过‘尸者为道’?”
明宁真人旖旎的声调里多了一丝认真。
“是的,我在笋山山腹一密室里读了些玉简识书,大都在阐述尸修修行,还有天地万物皆为尸的设想。”
见明宁真人在认真推演自己的话,姜珣转头看向李老头,轻声询问道:“李老头,笋山最后怎么样了?”
“出来了几个,进去了几个,醒了一个。”
细细品味李老头的言外之意,看来当初草药园里还有一些修士逃出来了,也不知是哪几个,姜珣前些日子打探许久也无有准确消息流传,那些人应是都未露面。
“也不知崔师兄如何了。”
有自己的提醒,崔师兄应能全身而退吧。
“可是卢康找上岳翰了?”
“是的,但是李老头,卢师兄针对的好像不只是岳翰师兄,还有您……”
“嘿,欺负老人啊,师父好徒弟好,这小弟子是希望我不好,小岳也不好啊,也不知王师弟怎么教的。”
听着李老头的低声呢喃,姜珣再次正襟危坐,不敢答话,静静添着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