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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风之漩涡绽放如涡轮之花,像是映像派的画一样在空气中晕了开来。阿玛雅被风绳控制住了行动,挣扎着却也无法躲开这夕月几乎耗尽全部力气递出的一击。在一声被击中的闷哼响起之时,阿玛雅的衣物之上已然舒展了无数的漩涡,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夕月已然跑得没了力气,全身上下脱水般的瘫在了地上。但当她看到阿岚在前方失去意识时,她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阿岚!阿岚!”夕月一声一声地呼唤着,但阿岚已经已然听不到了。血液从胸口的伤口中嘟嘟地冒了出来,看上去十分危险。
夕月慌了神,不知道要怎么去止住这看似已然无法阻止的汹涌的血。再这样下去,即便是非致命伤,失血过多也会让阿岚生命垂危的。她尝试用风去止血,但并不见效。压缩的风像木塞一样塞入了伤口之中,但血液依旧森森地从中挤出,丝毫没有减轻的趋势。
“夕月,阿岚他这是?”正当夕月慌神无助之时,忽然,一声醇厚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抚慰了她的灵魂。
“这个出血……”当夕月迅速挪开身子将眼前的重伤的阿岚暴露而出时,那醇厚平稳的声音也急促了起来,“这得感觉解决……”哐当一下夜缴获的人造神赐被他扔到了一遍,急步走向了昏迷真的阿岚。
战场上,俩场胜利的细节俩边因为怕被波及都没有具体的概念,但胜利本身已然是一个号角。厄鬼战士们振臂一呼,首领的胜利为他们的身姿与信念都包裹上了几乎璀璨的金色。人贩子组织星期天的喽啰一开始还能在之前势头的延续下争锋相对,但很快,这捧无掌之沙连风都无需刮起——一个喽啰转头逃跑了,明明只是数千沙砾中的一个,但这捧沙却已然逃不了散落的命运了。
“必须赶紧止血……”夜从身上逃出了一把紫色的草药,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塞入了嘴中,在痛苦扭曲的神情中将它们嚼烂,随后,将这些粗加工的止血药物涂抹到了阿岚的伤口之上。
效果立竿见影,不消片刻,血液便不再骇人地从那里涌出了。
“止血草……这玩意磨成粉容易风干就没那么好用了,只能在身上揣着然后在情急之下一用。”夜缓过神来,一掏衣服递给了夕月一把止血草。
“但也只能应急……我去找军医。”夜安顿了一下,起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尽量别移动他……我去去就回。”
不多时,一个满脸褶子的小个子的佝偻厄鬼挎着一个木质的箱子在夜的拖拽下小跑了过来。
“伤口很重……几乎贯穿了右胸膛……幸好没有伤到内脏……”
军医一边判断着病情,一边从箱子中取出了镊子,酒精,小刀和一个打火器来,“没时间抬去集中点治疗了……现在就得做些紧急处理……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军医不在说话,取一盖酒精滴在了伤口之上,救治起阿岚来。
“那个家伙,自杀了。”夜看到阿岚没了性命之危,这才张口说道战局,“便宜他了。”
“这么说,我们成功了?”夕月想她现在可能应该需要高兴,但事实是,她做不到。看着为了生命而重伤昏迷的阿岚,那个由自己推下山崖的战士的脸愈发清晰了起来。
“整理一下战场吧。”望着已然击溃敌军追及而去的厄鬼战士们,夜这才望了望周身的一片狼藉的战场,说道。
“嗯。”夕月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是战斗后的疲乏,还是对眼前景象的麻木,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夕月,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再会啊。”夜刮着鼻子说了起来。
“你不去和那些战士们一起战斗吗?”夕月问道。她依旧帮不到救治阿岚什么忙了,老军医动作敏捷迅速,一副丝毫没有需要人打下手的精干样子。夕月担心自己再站着会影响他的工作,于是,她走去了夜的身边。
“我也不是很能指示的动啊。”
夜无奈的冷笑着,“看着我挺威风的,其实当时在神迹的战士们都不在这里。都是臭老头的军队资源……”夜回过头来又说道,“算了无所谓,他们知道分寸的。而且,也没多长时间了。”
“追查了一路的敌人就这样覆灭了……还有些感慨。”夜不由得感慨着说道。
“还不是完全覆灭吧。”夕月记得,这位所谓的首领也是诱饵来着,还有着一队喽啰运送着被拐卖的孩子们扬长而去了。不过,有鹿鸣和皮埃尔在,还有辰星,混沌作内应,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欸……我该是放在这了的啊。”夜挠着头,有些疑惑。
“什么?”
“那个人造神赐。”
夕月的身体已然劳累着酸痛着,但并不妨碍她将一缕细风从指尖晃出——很快,她边一脸惊恐的从风中感受到了一个让她惊恐的味道了,那是一股,绵延着的,久久不散的腐臭的气息。
“这是……”
夕月忙抬头看去,这才确定,另一件神赐,那三个金属球也已然消失不见了。
“还没有结束……有个大变局,混进来了。”
“枭那家伙死了。”运送儿童的马车上,【死刃】忽然冷不丁地睁开了眼睛,“她身边的那个红头发的杜林也被打败了。”
“啊?”维特几乎绝望地一声喊出,但他没有再次之上继续声张,他知道【死刃】不会撒谎,但此刻的他,也只能强迫着自己镇定了些。
“那我们这,还有什么意义吗?”
“怎么了……你不该高兴嘛。”【死刃】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了维特,“没了那个绿色的古怪家伙,我之后也会离开……”【死刃】在说这些时,包括方才说枭的死讯时,他都不算大声,控制在了只有马车上的俩人能听到的程度,“那么,能领导他们这些人渣的还有谁……”
随即,【死刃】又坏笑着揶揄起了维特:“恭喜你啊,天选的人渣头头。”
“就连枭都扛不住,我……”维特自然没有被这张大饼蒙住双眼,他清晰的意识到,他真的那样做的话,接过枭的衣钵的话,他必然也要罪加一等,成为代替死者最好的受审判的对象。他知道自己没有与命运扳回一城的能力。
“那你就逃跑呗。不过现在不行。”【死刃】坏笑着,“在我的目的达成之前,你要是敢有一点想法,我会让你变成我的一部分的。”
维特苦恼地抱着头蹲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可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被浪潮拍上沙滩然后看着退潮,在涌动的颜色中享受死亡搁浅已然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鹿鸣已然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不动神色地将俩只队伍维持在了一个前者不会起疑心的地步。鹿鸣并不担心他们可能暴露,云朵监视着马车上的一切,在罗伯特的包裹之中。他幽幽地看向了远方,担忧地缓缓说出:
“雁鸿他,应该已经解决了吧……怎么还没有带着奥托赶上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再多的说辞都不如血粼粼的真相更有说服力,虽然凭着大公的余威,这些骑士们选择了听从他的调遣,但是,只有背叛了他们的奥托真的到了他们眼前的时候,到那时,都不用多说,一切真相都会在之前的铺垫中浮出水面,他们才能真正的对自己毫无怀疑,更为团结一心地做到接下来的事。
雁鸿的迟迟未归自然而然的让鹿鸣担忧了起来。一定不是找不到他们了,如果是那样雁鸿会和自己通讯的,他又不傻。但无论如何,鹿鸣也没有余力去管那些了,他只能默默地祝福,一切顺利。
能感受的到。
奥托摸着教宗给予他的石头,朝着那个方向赶去。他不知道骑士团是否追查去了那个方向,因此,他没走一段路便要小心翼翼的观察一下周围。他在这提心吊胆的一路上,不免有时会有些冲动涌上心头,例如回到骑士团大呼自己是被冤枉的,而雁鸿他们则是罪人。但他不敢。
雁鸿能直接毫无保留地把一切说出,对于奥托来说,这便是自己背叛的消息已然板上钉钉的信号了。他不敢去赌那一点可能性,因此,那样的念头刚一冒上头来,便被奥托一把掐灭了。
但他依旧不甘心。他明明已经很小心,很努力地隐瞒这一切了,他明明都几乎没怎么和教宗的影教,那个代表着自己背叛的组织有过多少的联系,但是,现实却是,自己极力去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无根之草随便什么样的风都能带来致命的伤害,而他,原本以为能游刃有余地踏着俩条长船的奥托,此刻已然置身湖底,咕咚咕咚地沉了下去了。他失去了在荣耀中一切,只剩了满腔的疯狂。
他寄希望于教宗可以惦记着他的贡献,给他再一次的,不同于之前的荣耀。但那毕竟依然是残缺了的事物,想到自己失去的,奥托已然痛心不已。
雁鸿一路追着奥托留下的痕迹。那家伙不知道从哪找了匹瘦马在这森林中,不善马术的为了不漏过每一个痕迹雁鸿只能于地面上狂奔着追及着。
很快,天黑了下来,道路在星光下只剩下了影影绰绰的剪影,就连风也似乎凝重了起来。这样的环境让雁鸿放弃了思考,将全部的力气都投入到了寻血猎犬的工作。虽然迟钝,但此刻的雁鸿已然感受到了宛如醍醐灌顶般的清凉。
只要忙着些什么,就不会痛苦了。麻木在这时也成了解药。雁鸿觉得,自己仿佛经历过这样的想法。
奥托的气息愈来愈近,那个家伙终于放松警惕了吗?雁鸿向着,扒开灌木丛悉悉索索地行动着。
忽然,另一股熟悉的气息的出现让他停下了脚步——虚弱的,但雁鸿已经能分辨的清——
“阿米娅!她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