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质子

莫嘻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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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台吉部设在甘霖河的顶端,也就是原先苏察伦部的位置。

    拓跋宏一众策马狂奔,在第五天的早上才抵达。

    一走进鸿台吉部营地,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火红的大帐。

    这大帐虽是格日勒图原先所用,但显然重新修葺过,颜色红的鲜亮。

    整个营地显得焕然一新,范围比苏察伦时期扩充了数倍。

    只是部落里来来往往的人,大到千户,小到牧民,多数是些生面孔。

    这些应该是从王庭草场迁来的牧民。

    拓跋宏的宿卫和散班被拦了下来,安排了休息区,跟其他几位那颜的亲卫一起休息。

    跟随使者的指引,拓跋宏走近了鸿台吉大帐,周围也跟拓跋部一样有着一圈亲卫把守。

    刚才天气还阳光明媚呢,从营地外走到帐前的这一小会儿功夫,一大片乌云遮盖着阳光,微微阴沉,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似的。

    “拓跋那颜到!”

    “进来吧。”

    从帐中传来格日勒图的声音。

    拓跋宏掀开门帘,巴图卢、杜伦塞、北黎占都已入座,就剩他了。

    “拓跋宏,你来了。”

    拓跋宏行了一礼:“见过鸿台吉。”

    “不必多礼,入座吧!”

    左侧首位留给了拓跋宏,他步伐沉稳,走到位子上坐下。

    “知道你们心有疑惑,我就直说了吧。”格日勒图将四个人看了个遍。

    “去年,你们走之后,父汗将我、赛罕、莫日根、那日苏四人叫至帐中。先是以边境苦寒为由,让莫日根将儿子送去王庭。”

    “轰!”

    帐外传来春雷的响声,让众人心头一颤。

    “这是……质子?”

    半晌,北黎占开口道。

    一旁的杜伦塞问道:“莫日根台吉答应了吗?”

    “他敢不答应?”格日勒图嗤笑一声,“他这一答应,接下来就是我的儿子了,我也不得不答应。那日苏那家伙还没有子嗣,不过也立下了誓言,要将第一个儿子送到父汗身边。”

    帐外开始陆续传来雨点落下的声音。

    “主要还是为了赛罕台吉吧!”巴图卢开口道。

    “赛罕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就将小儿子送到父汗身边,说是要让他辅佐父汗指定的汗国继承人。不过整个冬季,赛罕的小儿子却只是留在父汗身边作一亲卫。”

    大帐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帐外,雨声淅淅沥沥,仿佛是诉说着无尽的忧愁。

    “您在为继承人之位焦虑吗?”拓跋宏开口道。

    “那日苏身为台吉,在朝政上有亲外公助力,更有皇后在可汗的枕边吹风。”拓跋宏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就将格日勒图的忧虑说了出来。

    “鸿台吉,您怕了是吗?”

    这话还没落完,帐外又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隆!”

    在场的其他三位那颜脸色一变,你拓跋宏是真敢说啊!

    “我怕!我的确是怕了。”格日勒图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阐述了真实想法。

    这让正对面的巴图卢重重看了一眼拓跋宏,随后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斜对面的北黎占则是看着拓跋宏,脸色有一丝凝重。

    唯有身侧的杜伦塞眼神炙热,拓跋宏偏过头,看到他眼神里有着一丝敬意。

    雨点打在帐顶上的声音像挠着众人的心尖,酥酥麻麻的。

    格日勒图躺在位子上,仰头看着穹顶,淡淡地说道:“我虽贵为鸿台吉,却毫无自由可言。

    那些从王庭迁来的牧民和千百户,不知道有多少双是来自王庭的眼睛。

    这也是我召集你们四人议事的原因。”

    这话倒是不假,孟卓可汗的掌控欲太强了,从他几个儿子就可以看出,最大的莫日根在近40岁时还没有封地,近30岁的格日勒图身为嫡长子,身边连自己的班底都没有,靠着母族的支持才勉强坐稳世子之位。

    孟卓可汗要是不造反,这哥仨还得在乌甘草原上和稀泥,哪来的什么封地。

    不过情况也没格日勒图说的那么不堪,萨扎部的原班底现在都归他掌控,本地的那颜应该都是格日勒图一手提拔上来的,没参加议会只是做给他们四个看的,说不定早就做过思想工作了,他们可能是最后一批。

    至于那些牧民,顶个什么用,没见过什么重要会议是拉着全部落一起开的,他们就算在这儿生活,又能知道多少核心东西。

    格日勒图此时表达真心话,无非是想要寻求支持,让他们给出解决办法。

    “为什么焦虑呢?鸿台吉,这是件好事啊!”巴图卢开口道。

    “说说看。”格日勒图示意他继续下去。

    “既然那日苏台吉的实力有您所说的那么强大,能够控制汗宫和可汗的生活。为什么可汗还在不断徘徊,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呢?

    这越发说明,您在他的心里是很重要的,重要到足以靠您一人抵上他们三人,所以才左右迟疑啊!”

    这个浓眉大眼的巴图卢,没想到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是小看他了。

    拓跋宏这样想到。

    格日勒图听完,脸色也是稍稍缓和。

    “鸿台吉,我们应该发挥一下优势了。”拓跋宏开口道。

    “我们还有什么优势?”

    “论汗帐里的比试,我们的确不如他们。但要论打仗,那日苏手下有几个能比得上我们在座的四位。”

    拓跋宏这话算是给几人脸上贴金了,就连北黎占凝重的脸都舒展开来。

    “可汗起于战争,在绝对的战功面前,任他苏察伦在汗帐里把嘴皮吹破,也抵不过咱们割下几个法瑞斯贵族的头颅。”

    “是了,父汗一心想要对法瑞斯动兵,只是……”格日勒图说到这儿,却又犹豫了。

    “只是汗国刚刚经历大战,人员不足,贸然进攻的话,若是被拖入战争泥潭,吃亏的恐怕是我们。”

    拓跋宏充当了格日勒图肚子里的蛔虫,将迟疑之处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们不必全面宣战,只需……”拓跋宏轻笑一声,颇有狗头军师的风范,“如此一来,目的也达成,功劳也尽数获取,说不定还有意外之喜。”

    另外三位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那就这么办吧,我再去趟王庭,诸位可以操练起来了,如果此事顺利,就能压他一头。”格日勒图从位子上站起来,径直向帐外走去。

    春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此时帐外,风息雨停,阳光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