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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谢玄不屑冷哼，他甩开捏着莫千凝下颚的手，嫌弃的用手帕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仿若刚才触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的行为如同一把刀，深深地刺进莫千凝胸口。
原来现在的她在他眼里这么不堪，这么肮脏，触碰一下都如此嫌弃。
莫千凝不知道她这次选择回来是对是错。
“你就真的如此不待见我，不想看到我吗？难道我得承认错误，也无法换取你的一个原谅，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十恶不赦。”
谢玄收回看着莫千凝的目光，冷漠的说着：“劝你快快离去，不要自取其辱。”
“当初的解选以随着你的离开死了，现在的谢玄不会像以往那般痴傻，任由你摆弄。”
身子一软，莫千凝踉跄的退后两步，伤心的看着他。
原来他们的感情真的仅限于此。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听从曼文的劝告，从而心活来找谢玄，早就知道自己其辱，却还是忍不住来被羞辱。
莫千凝凄楚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急忙转身背对着谢玄，不想让他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样子。
“好，我们且抛开感情不说，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要背叛皇上？她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
莫千凝的声音在颤抖，她明白谢玄为何忽然变了样子。
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不懂感恩。
她不知道他变成这幅样子是否与她有关，莫千凝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此事与她脱离不了关系，但她不敢自以为是的断定。
不敢再像之前一样自以为。
有了这次的教训，她真的怕了。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今日偷听了我的秘密，本来我不该放过你，理应在此要了你的性命以绝后患。”
“你应该庆幸你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如若不然，我定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莫千凝愣在原地不肯离开：“我不会走，除非你放弃，若是阻止不了你，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看你去送死。”
谢玄上前几步凝视着莫千凝：“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当真以为我不会耐你如何？”
莫千凝苦笑，在这一刻，她不会吃少的，认为谢玄还像以前一样宠爱于她，放纵于她。
她当然相信他会杀她，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只要能够阻挡得了谢玄，对她来说，哪怕是死也是值得。
“我甘愿被你所杀，比如说我的死，可以让你住手，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衣袖下的拳头紧握在一起，骨节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谢玄怒瞪着莫千凝，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逼迫于他。
从他们相遇到相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退让容忍。
可莫千凝屡次相逼，次次得寸进尺，就是不曾放过他。
“难道非要把我给逼死，你才肯满意？”谢玄低吼道，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忽然说出这句话。
莫千凝摇头，哽咽着：“我没有想过要逼迫于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犯错仅此而已。”
谢玄取下墙上挂着的宝剑，锋利的剑峰指着门口站着的莫千凝，强忍着眼泪掉落：“我给过你机会让你离开，是你自己不知死活，不要怪我无情。”
双眸微闭，唇角微微上挑，一滴撤热晶莹的泪水自睫毛上滑落。
滚烫的泪水从睫毛一度滑过唇瓣，最后从下颚滴落在地上。
莫千凝释然的笑着：“能够死在你的手里，此生已无憾。”
拿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谢玄忍痛的看着莫千凝，剑停留在莫千凝胸口一寸时忽然停下。
他顶着她看了良久，恼羞成怒的将剑摔在地上，低吼道：“滚。”
莫千凝被吓得一个哆嗦，她猛地睁开双眸，错愕的看着发怒的谢玄。
她张了张嘴，开口欲要说话，却被他的呵斥声打断：“你若不想让两个孩子没有了娘亲，从此成为苦命的孤儿，被世人嘲笑，就在继续招惹与我。”
唇瓣紧抿在一起，莫千凝复杂的看着他，僵持良久忍痛离开。
她知道此事，就算她说的再多，也无法劝动谢玄已坚定的心。
谢玄脚下踉跄的后院走，身子摇摇晃晃，仿若下一刻就会摔倒。
那高大的背影是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阴郁的悲痛，看的人莫名的跟着感伤。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离开谢府后，目前您一直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徘徊。
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内心烦躁慌乱。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谢玄要谋反的事情告诉曼文。
她要是不告诉，便是违背了莫家多年来为国效力的忠心。
她包庇叛贼，若是有朝一日她与死去的父亲兄长重逢，她又哪里有脸面面见他们。
他们的死，岂不都是白死了。
可她若是告诉，曼文一怒之下斩杀谢玄，那她又该当如何是好？
她这一生亏欠谢玄良多，哪怕穷极一生都无法偿还对他的亏欠。
谢玄有意放她离开，对她更是又不杀之恩，她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无论她怎么做，最后都是错的，无论她如何选择，都是不仁不义之人。
莫千凝恨不得撞死在城墙之上，只有死了，才不会这样百般纠结，才不会为他们的事儿所为难。
可她若这样死了，便是没有担当，她这样做对两个人都是不负责任。
一夜之间花白了头，莫千凝成为世人口中的妖怪。
人人见她对她喊打辱骂，被人指着鼻子羞辱。
刚开始莫千凝还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样说她，于是后来走到城外的小溪旁，看到倒映在水中的影子，她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会一夜之间成为别人口中的妖怪。
莫千凝轻抚着花白的头发，泪水充斥着眼眸。
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软榻之上沉睡的曼文紧皱着眉头，神色痛苦不堪，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境。
太监宫女围绕了一圈，彼此对视甚是为难，不知道是该叫醒曼文，还是继续让曼文沉睡。
在见到门外走来的裔自寒时，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纷纷迎上前去询问，该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