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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己方已经攻进城门胜利在望,哪知突然蹿出这么一群野狗!单于咸怒极,抓起身旁一个百夫长往前一推吼道:“带上一半人去支援右古都!必须给我拿下邠城!!”
百夫长眼瞅着那几十条呲牙吼叫的野狗,为难地说:“单于!这么多狗……过不去啊。”
“一群畜生怕它什么?!所有人弓上弦!射死它们!”
就听一片弓弦开合之声,箭雨划着弧线朝狗群飞去。立刻便有数只大狗中箭滚倒,叽叽哀嚎。剩下的狗愈加灵活,不再沿直线奔跑,左拐右绕蹦跳着前进。跑在最前面的几条狗眨眼便扑倒了前排几个正换箭的熏育人。
“打狗!打狗!”熏育人乱成一团。那些狗狡猾无比,人举起棒子砸下来,它却跳开一边,这一棒子便砸在自己人身上。
“哎呦!你打我干嘛!看准点!!”
“邠人!!邠人!!单于小心!!”
混乱中,有人发现了跟在狗群后面冲过来的巫鸩和姬亶。
二人配合得甚为默契,姬亶一手举盾挡住飞箭,一手持长矛捅杀扑来的敌人。巫鸩紧贴在他身后,不断开合放箭。二人互为攻防,又有一条灰色大狗护在身边撕咬近身的敌人,是以行进速度飞快。眨眼间便逼近了单于咸,姬亶已经能看清老头脸上的灰泥了。
“好本事!居然能到老子跟前!!来来来!!让我会会!!”单于咸也不躲闪,抡起石斧横劈过去。
巫鸩伸手按住姬亶向左一拨,自己向右一缩滚将开来。单于咸一击落空,俩人还没了踪迹。回头一瞧,只见姬亶已经连翻带跑奔到了公类身旁,这才明白他的目的不是自己。
老头怒道:“抢下邠侯!!那小子你耍诈!!”
话音未落,一支铜簇却抵上了他的左脸,冷森森戳着腮上肥肉。单于咸一惊,巫鸩的声音更冷:“你有意见?”
不等他回过头,巫鸩手上一挽,长弓横个方向正套在他脖子上,熟皮弓弦紧紧勒住老头的颈子,另一只手捏紧铜簇抵住老头。四周的熏育人被狗群占去精力,等把群狗杀得七七八八,这才发现自家单于被人控制住了,一个个跳脚连骂带吼却不敢轻易动弹。
巫鸩下手极重,单于咸被勒得面孔赤红青筋爆出,连喘带挣才透过气来。他斜眼瞥着巫鸩骂道:“你……巫女……你什么意思!!”巫鸩手上一紧,单于咸被勒得几欲断气。巫鸩待快翻白眼时再略松开,老头好一阵咳,缓过来怒道:“要杀便杀!莫戏弄我!”
无论他骂什么,巫鸩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待姬亶搀着公类扶到跟前才迸出俩字:“你太贪了,退兵。”
“退?!我退你巫族先人!!妳们巫族和鬼方易……”
巫鸩一掌砍在他后脖梗上,老头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单于!单于!”熏育人哇哇大骂。巫鸩身侧那只灰狗弓起身子呲开牙齿,呜呜低吼着威胁四周的人。
“他没死。”巫鸩不耐烦了,一侧身示意姬亶说:“让邠侯自己走,你来扛着单于。”
姬亶一愣,立刻上前扛起单于咸。灰狗在前面扑跳开路,姬亶扛着单于咸和公类走在中间,巫鸩持弓搭箭断后。
三人一狗走得缓慢。熏育人怕伤了自家单于,围成一圈环绕着他们。眼看出不去,姜姝驾起战车直冲过来,把熏育人的包围圈冲来开了一个缺口。姬亶忙把单于咸扛了上去,转身帮着公类登车。
车小人多,姜姝一把将缰绳塞在公类手中,喊了一声:“世伯快走!”自己抓过长戈往下一扔便跳了下来,一头扑进姬亶怀里。
车上两人都是一惊,公类忙扑在车栏上喊:“姝儿回来!”
巫鸩怒道:“快走!现时带单于咸去谈判最重要。”
公类只得一抖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待要奋蹄离去。忽听一声暴喝,一旁树上跳下一个青年。这人在地上一滚扑在车前,站起身来伸手就去抓单于咸。
原来是牤。姬亶扑上去阻止,奈何俩人隔着个战车,他往这边跑的空,牤已经把单于咸揪下来扔给了一旁的熏育人。接着他咧嘴一笑又要伸手去揪公类。
巫鸩冲着他那手连放两箭,牤只得往后退。“快走!”这回不等巫鸩催第二遍,公类连忙催动马儿,车轮嘎嘣嘣打个转向,飞快地消失在烟尘中。
另一边,姜姝倔强地挡在姬亶身前。“傻妞你……”姬亶一手搂紧姜姝待要怪她,巫鸩猛的推了他一把。二人踉跄退后几步,一支羽箭将将插在他俩刚才站立的地方。
再一抬头,姬亶暗叫不好,只见四面八方全是森森箭簇,熏育人各个搭弓瞄准,除非长翅膀会飞,这一下肯定被射成刺猬。
“好在父亲逃脱了,邠邑还有希望。”姬亶尽力把姜姝包在怀里,柔声道:“姝儿,等一下我若倒了,你千万躲在我身子底下不要动。”姜姝挣扎道:“亶哥哥让我出来!!我帮你挡箭!”却被姬亶按在怀中埋得更紧。
剩下那个地位最高的百夫长一声吆喝,众人搭箭的胳膊一起拉到最远,单等一声令下便撒手放箭射死这仨罪魁。
“等一下!”牤大声吼着。
他抡起石斧超仨人冲去,姬亶和姜姝如临大敌,哪知牤根本不搭理他俩,直接朝巫鸩招呼了过去。巫鸩忙架起长弓拨开来势,又跳着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站稳喝道:“干嘛?!”
百夫长原以为牤是要救人,一看动起手来了,便示意族人先不要放箭。这羌人喜怒无常,且看他要干嘛。
牤一击不中,当下咬牙抡圆了石斧又是几下劈砍。巫鸩耽于四周熏育人威逼,地方狭窄,不得不左右转着躲闪。瞅个牤发力的空挡下蹲再向上一窜,将长弓一角套住斧柄,一手往起勾,一手正砍在牤胳膊肘内侧。
牤胳膊一麻,手上也松了劲,石斧被巫鸩一把挑飞,砸中了一个围观的熏育人,直砸得那人抱着脚哇哇乱叫。
武器脱手,牤也不退。就势上前一把揪住巫鸩左臂,另一只胳膊立刻卡住她脖子向下猛顿。巫鸩没料到他这么愣,被顿得长弓落地眼前直冒金星。牤把她拖起来,对百夫长吼道:“这女人是玉门巫族人!邠邑不敢让她死在这里。留着她游泳”
众人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姜姝破口大骂,姬亶怒道:“牤!这些日子我邠邑对你不薄!你居然叛逃熏育!!“
牤一口啐在地上:“呸!!你邠邑人人唤我是羌奴!!这就叫不薄?收起你的恩赐吧,我不稀罕!”他一手揪住巫鸩的长发咬牙道:“玉门巫女,当初你给我那一耳光,我来讨了。”
巫鸩脑袋被制不能动,左手奋力一抖,几声不成调子的铃音叮当溢出,狗群死伤大半,仅剩下那只灰狗挣扎着应声扑来。
见她动作诡异,牤一把揪住那左臂将她袖子撸上去。只见那雪白胳膊上缠绕着一串金色铜铃。有些塞着胶泥,有些则没有。微微一拨,丁丁铃玲各不相同。
牤瞪大眼睛问巫鸩:“莫非你能控制走兽?当初救我那只虎……”
他没说完,因为那只灰狗呲着牙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