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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宴会侧边最边缘站着随时候命的百花宫女弟子们,姜容簃和小秦便是其中之二,她们二人并肩而立,本是还严肃地不交头接耳的,等到那束冠男子走了出来后在旁候着的女弟子们也禁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大抵都在好奇这个男子的来历吧。
姜容簃自也是十分好奇的,便看着那束冠男子开始说起原委来了:“在下名叫柳如意,原是吴县一布行商人之子,在下原有一名结发妻子叫做萧怀儿,如今她叫做萧潇潇。”待他面无表情地说完后面那番话后,全场不禁哗然,皆为这般劲爆的消息而被震撼住了,而后纷纷看向了高台上的那名叫做萧潇潇的女子,而她也浑身发抖着,双目出身,面貌呆滞,仿佛已是在默认了这一个事实似的。
柳如意满怀着恨意的语气接着说了下去:“我跟当时还是叫做萧怀儿的结发妻过着举案齐眉的生活,家境也算富裕,日子尚算过得去,而她也原是米行商人的女儿,后来虽然她家道中落了,可我家也没有嫌弃她,依旧娶她过门。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心,当时我们家中遇到了挫折几乎破产,可她竟是还跟她的情夫卷了家中最后一笔救命钱跑路了......之后我寻了许久,才找到这个改名萧潇潇的无情女人!”
这个消息就更加震撼众人了......如仙女般的“偶像”萧潇潇竟是还有这样的肮脏过往,未免也太凉了粉丝们的心了吧,不止如此,这怕是要连带着百花宫都抹黑了。
这时候萧潇潇似是也反应过来了,她浑身一震,旋即也大声叫了出来:“你不也用这些事情来威胁我,让我拿出一万缗钱给你,可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看样子她居然还没否认......
在场的单推她的粉丝们皆是凉了半片心了,想到她要用他们给她的钱给前丈夫接济,心更加拔凉拔凉了......
一万缗钱的确是数量巨大了,怕是一般的商人都没有这么多钱,那也得是大商人才行了。柳如意恨恨地回道:“一万缗钱又算得了什么,当年你对我的伤害对我们柳家的伤害难道还少么?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跟着情夫卷了钱走后,我爹就被气得病倒了!不足一个月就去世了!难道这也是一万缗钱能换过来的吗!”
对于作为亲人的柳如意来说一万缗钱的确是弥补不了亲爹的去世,不过在大多数人看来的确是一万缗钱比一个人还值钱......毕竟这年头买个丫鬟也不过是几缗钱罢了,一万缗钱岂不是能买上几千个丫鬟?想一想都美滋滋的,而且就连性命都是主人的了。更不要说的是,平民百姓大多是以实物交换的,只有繁华的都市才以货币换物,可以说这一万缗钱的价值不仅仅是这一万缗钱罢了。
台上台下的这对男女在互相争辩着,各有各的理,一时间人们也辨不出谁对说错了,自然也有些忠实粉丝是站在萧潇潇那边的,然而更多的男人大概只是为柳如意的遭遇有了身受感同的悲戚......
见这样的争辩愈发无理和丑陋,终于有人站出来愤怒地大叫了一声:“够了!!”这一声响遍全场,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而台上台下的原夫妻也皆是愣住了,众人纷纷看向喝住场面的人——一个美妇人满面怒容地走了过来。
见到此人的现身,百花宫女弟子们顿时噤若寒蝉,因为这人便是她们常年惧怕着的“老太君”......百花宫宫主!!
百花宫宫主洛茗终于现身而出了,她冷冷地扫视着这来回对骂的两人,先是对萧潇潇说道:“潇潇,你先下场,回房中歇息歇息。”
萧潇潇委屈道:“可是......”
“快去。”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萧潇潇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答应了下来:“哦......”她知道经柳如意这么一闹,她的前程怕是堪忧了,而洛茗大抵对她也会观感大降。
接着洛茗扭头看向了柳如意,冷声道:“柳公子,你跟潇潇的事情我们之后会调查清楚的,但在那之前希望你暂时歇息一下,还请你离场回房休息一下吧。”
柳如意也不倔强,顺着台阶拱手回道:“愿宫主能给在下做个好公道吧。”
好公道?怕是想吃了你的心都有了......众人如此腹诽道。
洛茗只是微微颔首,不应话,在那两人都纷纷离场后,她软了语气,对在场众人歉意道:“今日宫中陋事打扰各位的兴致了,为了向各位赔罪,我会吩咐弟子们再拿上百花露让各位品尝的,接下来百花宴还会继续,还请各位能好好享受下面的节目而不被打扰了。”
见到她这般姿态,众人既是为能再次品尝到百花露而感到惊喜,又是为洛茗的手段而折服敬佩,纷纷表露笑意就此掩饰过这件事了。当然,估计等这次百花宴过去后,这场丑闻怕是要传遍天下武林了......这大抵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吧。
此时此刻,宴会场所最边缘上,姜容簃也被叫了一声:“小姜小秦,你俩去送萧师姐回去。”
“啊?我们?”姜容簃疑惑不解,然而介于她跟小秦的确是在场资历最低的女弟子,只好依着命令去做了,急匆匆地离开了会场。
袁洛自然也是将这番闹剧收入眼内了,他看着萧潇潇狼狈地下台离场,看了看周围,暂时按捺住了拔腿而走的心思,幸好他本就是末席中的末席,可以说是最后一桌的位置,他很快就找准机会悄然离去了......然而他没发现的是,有一个人比他更早地无声无息立场了,那便是刚才的那名小少年。
......
姜容簃和小秦已经把萧潇潇送回房中了,待走出庭院门时,小秦压低声音说起了悄悄话来:“你说事情是不是真的像那个柳如意说的那样了?”
姜容簃犹豫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乱猜了吧,要是破坏了萧师姐的名声就不好了。”虽然她知道,经过今天柳如意这么一闹,她口中的萧师姐怕是在江湖人中都没什么名声了,就算有,那也是坏名声了。
小秦笑嘻嘻道:“那可不一定,我觉得那个柳如意长得那么帅,怎么会撒谎呢。”
“......你个花痴。”
小秦却是哼道:“你这是嫉妒,至少柳公子比你那个帅多了。”
这就叫上柳公子了,似乎都把人家柳如意当成了自己的恋人一样......姜容簃哭笑不得,随即回驳道:“什么叫我那个啊,有话就直说。”
小秦嘿嘿一笑,正想说下去的时候,身边却响起了第三者的声音:“那可不一定,我还是个孩子啊秦姐姐,我觉得再过几年等我长开了我就比那个柳如意更帅了。”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连忙转身看去,发现竟是苏二五嬉皮笑脸地站在她们身后,两人都惊了,姜容簃更是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二五耸肩道:“那当然是跟着你们来的啦,不然还能咋样?”
“你......你这是违法!”
“违的是《大楚律》的哪条法了?你说说。”
“你......”姜容簃哑口无言,她当然不会记得是哪条法了,况且她也没读过《大楚律》,但她还是强硬哼道,“那你这是违反宫规了,你还真的是想给我添堵啊!宴会上有百花露不喝,偏跟来这里。”
苏二五笑道:“我只是担心你们而已。”
姜容簃撇嘴道:“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这是找理由。”
“真不是,你瞧,人找来了。”说着,他就指了指前方,姜容簃和小秦沿着他手指指着方向瞧去,皆是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往这边过来了,接着苏二五悄悄地道,“我在宴会上见他鬼鬼祟祟的,还一直盯着那个柳如意和萧潇潇看,感觉他不太对劲,而且萧潇潇离场后他似乎还想跟过来的样子,所以我就提前......”
“所以就提前跟过来了?”姜容簃冷笑道,“你这不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罢了,先饶过你。”因为那个陌生的男子也赶到这里来了,所以她才暂时撇下苏二五,并挡在院门前,警惕地看着来者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袁洛见到拦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小少年少女,加之那个小少年还是自己方才在宴会上见过的,不由得一愣,接着停了下来,拱手道:“在下袁洛,想见萧姑娘一面。”
苏二五凑在姜容簃耳边假装说悄悄话却故意大声说道:“这肯定是暗恋萧师姐的变态跟踪狂了,你们要小心啊。”
耳边被气息挠的痒痒的,姜容簃嫌弃地回手一拍,将苏二五推开后接着对袁洛正色道:“抱歉,前面是百花宫重地,不允许外人进入。”
袁洛却是苦笑道:“几位误会了,我真不是什么跟踪狂,我是......我是......”他咬了咬牙,终究是说出了真相,“我与萧姑娘乃是青梅竹马,事实上袁某曾是吴县布行商人之子,跟柳如意柳公子和萧怀儿......也就是你们现在所称的萧潇潇萧姑娘皆是幼时玩伴,我们自小就认识了。”
苏二五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莫非......你就是那个情夫?”
袁洛愣了一下:“那倒不是。”
“那你可真惨啊。”
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