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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昭跟着萧肆骑马到了最前方,以此为中心队伍包了个圆,中间堆了极粗的木材,燃起了篝火,旁的几个小火堆上方堆着盆,是那种军中常见的物什。
乔昭盯着面前正煮着食物,盖子盖着,肉的味儿已经散发出来,她却咂咂嘴,望着阿苏,又看着前方不远处摆弄着大勺的军厨,问着:“这是做的什么?”
“路上萧将军打了些野味,就着火烤去了皮炖了些汤,自言都带出来的些莲藕一起炖了。”
乔昭望着面前的锅,面上盖了层铁的盖子,用手将顶的木把捏着提起来,问着味儿,望了眼阿苏,继续问着:“可是加了什么调料?”
“不远处几个农家买来的野生的海椒、花椒、白芷以及一些其他农家常用的,味道应该与宫中大不相同!”厨师用勺子搅拌着锅中的汤,笑着说道。
“是吗,我还蛮期待的呢。”乔皋夸了声,厨师脸上的笑容在篝火的映照下愈加明媚了。
夜已经很明显了,但三两处篝火将此开阔的山坡弄得亮堂,乔昭端着碗肉汤找了处高地坐下,阿苏拿着铁与纸共同搭建灯罩放置在一旁,问着肉的香味,说着:“似乎出来都不管宫中的规矩了。”
“既然是微服出巡,便也没那些规矩的,阿苏,在外头你就以我的姐姐相称吧,我想子渝是没有意见的。”
“原来你们在这处呢。”董成萱提着灯笼,身后的闭水一手一大碗肉汤,夜色下能够看着腾腾升起的烟雾,两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乔昭身前,就着块破布席地而坐。
“董姐姐可也是第一次宿在露天之地?”
“倒也不是的,父亲拖儿带女将我们一家带进京都,也不是一日能够到达下也个城镇,也就这露天宿着。”董成萱喝了口肉汤,继续说道,“倒是你还习惯?”
“一日好奇两日好奇三日不知何模样了,走一步是一步吧。”乔昭说完方才食用面前的肉。
董成萱小口小口的吃着,竟也很快吃完,她将碗递给身边的闭水,继而看着乔昭,露出笑容,细声说着:“我既然与你一起出来了,你又仍旧对我半信半疑的,要不要我替你做一些事情?皇宫中我既无法做出实际的行动来,但宫外可不一样哦。”
乔昭来了兴趣,望着董成萱清新中微微含着桃花的双眼,问道:“你想做什么?”
“少年将军老成又未成家,你看我如何?”
“你怕不是自己看上了吧?”
“那可不,你不容易动心,我呢?”董成萱站起来,双手捧着脸颊笑的莫名其妙。
“好啊,你打算问什么?”
“出来游山玩水总得有个规划,你们出来不比喜山爱水的雅士,定是有个目的的,我便去试试看,恰好乐骞公子也在那儿,借了你的名义,我们一起去,你也好放心不是?”
乔昭垂眸思考,阿苏在这时候将碗拾到一处,闭水上前拿过碗说着:“阿苏姑娘,还是我来吧。”
阿苏仅仅是愣了下,便松了手坐回原处,夜色中她的双眼散着不明显的幽光。
“好吧,我们一起去。”乔昭站起身,朝着另一处火光更加烈的篝火走去,几个男人围着篝火坐着,面前摆着折叠的小桌,甚至在一旁放了小蛊的酒,吃着肉喝着酒敞开怀聊着上阵那些事儿。
可这些事儿无外乎是些小打小闹,自殷明宗以来,历经三朝,国运逐渐昌盛,边关逐渐友好,涌入言都的金发碧眼也逐渐增多,何来大的战事,却到了这些男人口中成了一桩桩值得炫耀的事儿,真真假假的,无法得知。
这些男人见着女人来,稍稍收敛了些谈话的内容,除了乔皋,都起身行了礼,见着乔昭点头后才坐下。
“哥哥,你们在聊些什么呢?”乔昭捂着被火烧烫的脸。
“小姐,我们在聊些朝天城的事儿,您应当也清楚,我们都是丞相练出来的兵,自入征起都是在朝天城起的誓,随后跟着丞相来到京都的。”萧肆笑着说,他很年轻,看模样不过二十吧,少年将军五官硬朗,周身都荡漾着一股正气。
“倒是我们都没去过的地方,吾与家妹从未离开过京都,你可知我们下一处是哪儿?”乔皋接过了话头。
“倒是未曾说过?”萧肆扬眉露出夸张的笑容,稍稍有些不太相信,见着自己御送的人都点头,才叹气道,“诶?奇了怪了,按理说出巡也算一件大事,怎的还不告知你们路过之处呢?”
萧肆话说完朝着空中喊了句:“小王,去我帐包中去地图来!”
军中姓王的许多个,应了的只有一个,阿苏通过声音的来源快速的锁定了往远最大的帐包跑去的黑色背影,收回了目光。
乔昭侧头去看身边坐着的董成萱,常年来同自己住在金禾宫,她接触男人的时间算是少的了,如此盯着一个男人怕是不妥吧,但一旁的闭水虽是皱着眉,却任由她这么做,真是奇了怪。
王姓的兵很快回来,将地图交给萧肆后,退至一旁,乔昭望着阿苏,阿苏很快站起来转身离开,她才将目光放到萧肆的身上,只见着萧肆站起身走到乔皋的面前,说着:“少爷,出门在外,您与小姐只当我是您的家族属下吧,这样方便许多。”
“嗯。”乔皋轻轻应了声,将地图摊开,乔昭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坐了过去。
离言都唯一的陆路连接便是图林湖的终点城市叶城,再往下便是两个小小的县城,都是乔昭前世未曾到过的地方,毕竟在前世,她从未离开过皇城。
乔皋匆匆看了看,便将地图拿给乔昭,问着:“你可会全程陪同?”
“会的,少爷,我与我的属下将会全程陪同您与小姐进行接下来的旅程。”
乔皋与乔昭双双愣住,心中想了些许,便因为时间晚了些,各自回到睡觉的地方,想着今夜太平无事。
乐骞是与乔皋一同睡的一辆车,从中午到现在,他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适,路上也未曾说过任何相关的话,但乔皋正打算熄灯时,也未见着乐骞脱衣睡觉的举动,就多问了句:“你打算和衣而睡吗?”
乐骞愣了下,脱了衣裳,从旁挂着的包裹中取出药膏,支支吾吾说着:“我可能需要上药!”
“上药?你怎么受的伤?”乔皋从自己的床上下来,将灯点亮了些,端到乐骞这边挂上,“把衣服脱了,若是抹不到的地方,我可以帮你。”
乐骞依言脱了面上的两层,深色的里衣散发出来淡淡的血腥味,多处的颜色深了些,但最深的伤口是在他的左肩。
乔皋责令让乐骞将里衣都脱了,望着他白净的背上砍出来的伤口,愣着:“被刀砍的吗?”
乐骞点头,说着:“那日我带着陆止与墨天阔接头,被发现了,没想那人如此有耐心,在最后关头出手。”
“然后呢?”
“死了,我费尽全力将他丢进了府中某处枯井。”乐骞言语间并未有任何的惋惜气,“还好父亲在,他帮了我。”
“乐文康?”乔皋问道。
“嗯,我的父亲,他与祖父的政见毫无相似之处,却不得不为了我们而活着。”
“嗯,你的父亲很好啦,不过你这伤口居然不包扎好,直接点了些药,怕恢复得更慢吧?”
“可是我身边都是些粗人,王五并不会包扎伤口。”
“诶,你这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的好,恰好我妹妹那边有此等人才,我让芝英去叫。”
“如此麻烦了。”乐骞说着将衣服穿了上去,衣物与伤口摩擦似乎并不让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