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无边丝雨细如愁

似无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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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封赏大典。

    哥舒贺齐起得晚了,没赶上早朝,在大典上被斥责了一番。

    南蛮皇又欲那拿宓银枝说事,被哥舒贺齐以招待东瑜皇爷为借口,给堵回去了。

    大典上,不过是一番论功行赏。

    虽是小战,本无需如此作为。

    只是纳兰仪刚死,南蛮暂且无将,此战正好可提拔一些人上位,以填补空缺。

    白东起深得帝心,在与曲翼一役中,一马当先,有勇有谋,被封为平西将军。

    副将周立等人为冠军,轻车将军。

    参将亡命,得哥舒贺齐举荐,连跳几级,封为偏将军。

    宣旨授习之后,便是宴席……

    宓银枝是知道两人在书房的,一直躲在屋里看,后来见哥舒贺齐走了,温月容却迟迟未出来,正想去看看,书房的门便打开了。

    两人迎面撞上。

    宓银枝尴尬的站在门口,温月容看了她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回自己院子了。

    宓银枝转身看去。

    他的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忧伤,天空忽然飘起小雨,淅淅沥沥,落在身上,更显悲愁。

    不是说神没有七情六欲吗,这莫名的忧愁又是打哪来的?

    宓银枝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绿撑着伞过来,宓银枝想,若是给他一把伞,能不能缓和那一抹伤?

    可她终究没能把伞送出去,只看着他消失在大门口。

    “姑娘?”

    “嗯?”

    “该用早膳了!”

    这一场雨下了很久,断断续续,缠缠绵绵,似述悲情,似述别离。

    年末,在千万家挂起红灯笼,准备迎接新年时,温月容终于打算离去。

    未道明缘由,孤身一人,悄然离去。

    无人知晓他去往何处,东瑜,或是巫山崖?

    今年腊月,便是在阴雨蒙蒙中度过的。

    几近年关,哥舒贺齐也很忙,那些刚悬赏过的将军都在忙着置府搬迁,直到月末才勉强安定下来。

    宓银枝一心研究着她的青霉素,每天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暖房逛一圈。

    那些蝴蝶都还在。

    温月容走的时候留下一本灵书,上面记载了简单的唤灵心法还有一些简单术法,也包括温情蝶的养护。

    半个月来,已有大半蝴蝶受不了阴雨的潮湿,死掉了。

    不过死的大多是宓银枝折的歪瓜裂枣,温月容折的蝴蝶还尽职尽责的在房里转圈圈。

    暖房里温热,等宓银枝出来接触到外面的寒气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宓银枝瑟缩一下,捂紧了外衫。

    一直在偏殿等着的绿莹闻声,赶忙带着披风过来,给宓银枝披上。

    “小心着凉。”

    宓银枝缩了缩脖子,喃喃道:“今年的气候着实怪异!”

    往年虽然也冷,可没这么冷,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妖风阵阵。

    代王府是有专门的防风设备的,一般的风无法灌入。

    可现在的风,连伞都撑不了,穿着披风倒像是累赘,走路都难。

    “听闻近来南海有鬼怪作乱,南海一带影响不小。”

    “又是南海?不知静静可安好?”

    “姑娘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绿莹笑叹一声,将披风拢紧了。

    宓银枝站在廊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哀叹一声!

    “这雨还要下到何年何月啊!”

    她可没有那撑着油纸伞的走在雨巷里的姑娘那副闲心,平生最是讨厌这样淅淅沥沥的小雨了。

    要下雨就干脆点,巴拉巴拉几下完事儿,何必这样缠缠绵绵,数日不休?

    “国师大人测过了,三十天准会停!”

    “那半吊子国师!”宓银枝想到黄离就忍不住想笑,好好的自由鸟不做,偏偏要飞庙堂。

    绿莹正欲说话,就见院外一黑影走近,“王爷回来了。”

    宓银枝见哥舒贺齐冒雨回来,推了推绿莹。

    “把伞拿去!”

    绿莹还不待动作,哥舒贺齐那大长腿已经三两步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个打伞的小斯,脚步凌乱,裙踞湿了大半。

    “这么冷的天,怎地在廊下站着,还不赶紧进屋?”

    “我这才刚出来呢!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那去广琅阁坐坐吧,那里挡风。”

    哥舒贺齐接过伞,绿莹识趣的没有跟着去。

    小斯喘着粗气儿,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道:王爷这步子不快啊,他怎么就追不上呢?

    “想什么呢?还不去换身衣裳!”绿莹瞪了他一眼,又回暖阁的偏殿做女红。

    哥舒贺齐抱着宓银枝的腰,不让披风被风吹开,在一路丫鬟婆子暧昧的视线下,两人终于到了广琅。

    广琅阁是后院人工湖中的一方小亭,前不久围上了竹帘,避风又可透气,和无心室外的水亭差不多。

    宓银枝对这地不怎么感兴趣,倒是温月容喜欢,时不时来小坐片刻。

    “今天怎么这门快就回来了?”

    “大小事都安排好了,本就不用我、操心。”哥舒贺齐取下半湿的披风,随手扔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石凳上垫了兔毛,做起来倒是暖和。

    宓银枝见那白白的绒毛,思绪又飘远了。

    她想,她和辛夷当真不同。

    辛夷喜欢兔子,不会吃它。

    可在前世,她最爱吃兔子肉。

    不但吃,大学那会儿,还时常拿兔子练解刨,那时只觉得兴奋,可没有丝毫怜惜。

    宓银枝轻笑出声,哥舒贺齐派水的动作微顿,笑问:“笑什么?”

    “我喜欢兔子!”

    “又想拿兔子练手了?”

    宓银枝黑脸,好吧,她也不适合喜欢兔子!

    “不用了,去年的兔子皮怕是还没用完吧?”

    哥舒贺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拍了拍宓银枝的脑袋,“去年的还存在那,前年的都还没用完!”

    宓银枝缩了缩脖子,目光落在他肩上。

    “衣裳也氵显了,还是别坐着了,先回去换身衣裳。”

    哥舒贺齐随意的拍了拍,“没事儿,里面没氵显。”

    “后日有宫宴,阿枝和我一起去吧!”

    宓银枝苦脸,“不想去那些场合。”

    “你可是我未来的王妃,总得出去见见人吧?”

    哥舒贺齐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说完了又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宓银枝拒了圣旨,眸色瞬间暗淡了。

    宓银枝也愣了一瞬,转移话题。

    “听说你推荐了位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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