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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春去也消失在黑夜中,李巡对着雷霄说:“你师叔真是个有趣的人,就是看上去不太聪明。”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这种行刺也算是独一份了。
这时屋外火光大亮,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大群黑衣黑甲的蒙面人来到何笑家门前。
“站住,你们是谁?夜闯司长府你们不要命了吗?”守卫对着来人厉声喝问。
“杀!”领头的黑衣人二话不说,一刀就向守卫砍去。一时间杀声四起,守卫队和黑衣人们战作一团。
“大人,外面来了大批刺客,守卫们正在抵挡,可是对方人多势众,眼看就要冲进来了。您和李大人一起避一避吧。”何笑的管家急忙赶来通报情况。
“这是我家,我还能避到哪去?”何笑从床上起身,他一把将悬挂在墙上的佩剑抽了出来。
“林羡康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今天我让他看看,我是怎么当上中央军统领的!”何笑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意,“所有人随我来,我们一起抵御外敌。”
随着何笑一声招呼,何家上下所有的家丁仆役都拿上武器,向门外走去。
李巡猫着腰对江丞说:“丞儿,外面危险,你在屋子里待着,我和你两个叔叔出去帮忙。”江丞倔强着摇了摇头,硬是跟着李巡等人也来到了门外。
此时的何府门口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安宁尊贵,那些华贵的砖墙、雕像上布满了刀劈斧剁的痕迹,花岗岩地面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何府的守卫们寡不敌众,已经倒下数人,尸体横陈在地上,给这混乱的场面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上去帮忙!”何笑大吼一声,率先冲进战局,他身后的随从们也举着明晃晃的刀枪杀将进来,得到援兵支持的守卫们顿时精神大振。
战斗从一开始的守卫们被压着打,变成了打得有来有回。
忽然黑衣人首领口中发出一声呼哨,正在交战的刺客们马上抽身四散。人群散开后,只见一排数十个黑衣人手持连发弩箭,指向何笑等人。
连发弩箭因为射程较近,穿透力不足等缺点,在战场上作用较小。但是在近身对战中,弩箭凭借射速快,易操作的特点,成为了巷战的大杀器。
“射!”黑衣人头领一声令下,弩箭如雨点般向何笑等人打来,一瞬间十多名何家守卫中箭倒地。
“再射!”黑衣人继续指挥队伍发射,几支弩箭眼看就要射中何笑。
“我来!”只见雷霄从人群中快步闪出,挡在何笑面前,一套刀法舞得如水银泻地。刀光交织成一张光网,滴水不漏地将飞来的箭矢全部格挡住。黑衣人一轮射击后竟然不能伤到何笑分毫。
何笑咬了咬牙低声对身边的李巡说:“雷小子耍起刀来居然比我还帅,这你能忍?”
李巡轻叹一口气:“我习惯了。”
此时从何府墙头忽然飞下来一条人影直扑弩箭队,那人影在半空中挥动长枪,瞬间就挑飞了数个黑衣人。
“让你们尝尝爷爷长枪的滋味!”来人正是南锦。他手持一柄亮银枪,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杀了个几进几出,长枪上下飞动,若舞梨花,黑衣人完全招架不住,一下子全散了。
何笑发出悲呼:“我墙头的琉璃瓦呀!”
领头的黑衣人见到对面有高手加盟,知道今天是杀不了何笑了,嘴里喊了声“风紧扯呼!”就要带人逃跑,刚跑两步就觉得背后一凉,他的后心窝上插了一枚弩箭。他不可思议地转身看去,只见江丞手拿一把连发弩,双手微微发抖。
“闯荡了那么多年,居然死在一个孩子手里。”一丝残念飘过,黑衣人首领倒地死去。
剩下的刺客们见首领丢了性命,一下子作鸟兽散,再加上南锦在身后穷追不舍,更是跑得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刚刚还在酣战的何府门口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声。
李巡走到还在发愣的江丞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第一次杀人怕不怕?”
江丞缓缓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李巡笑着说:“男子汉因抵御强盗而杀人,用不着感到害怕,你杀的不是人,只是一帮野兽罢了。”江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追到远处的南锦肩扛长枪跑了回来,何笑迎上去问道:“南锦兄弟,那帮人都跑了吗?”
南锦笑嘻嘻地回答:“没有,他们刚跑过一条街,就遇到了御林军,三下五除二就全被收拾了,带队的长官说一会陛下过来看你。”
何笑连忙吩咐众人打扫满地狼藉的现场,自己和李巡等人回到屋内洗去了身上血污,等候皇帝的驾到。
不多一会儿,门外传来辛凯明尖锐的嗓音:“何爱卿受惊了,朕来看望你了。”
何笑连忙一躬到底:“惊动圣驾,微臣惶恐。”
辛凯明笑着摆了摆手说:“朕刚刚收到线报,说今晚林羡康会派人对朝中大员不利,朕一猜他针对的就是你,可没想到派御林军过来得还是晚了,爱卿没有受伤吧?”
“多亏有诸位好友相助,臣才得以苟活。”
辛凯明看了看李巡等人,转头问何笑道:“这些就是你的好友吗?”
李巡等人单膝跪地行礼,自我介绍道:“臣李巡(南锦、雷霄),是陛下新任命的博凉城总督(副将),旁边这孩子是微臣的义子。”
辛凯明点点头眯着眼睛打量着众人。他眼睛本来就不大,现在一眯眼,直接变成了两条线,再加上他面容干瘦,嘴巴略有突起,旁边江丞看了差点笑出声——这不是活脱脱一只老鼠精吗。
何笑说:“这位李巡大人是臣少年时的同窗,也是臣的至交好友。去年他和这两位副将坚守博凉城,以极小的代价歼敌数万,刚刚又力助微臣杀退刺客,他们都是精忠报国的难得人才。”
“哦哦……你们都是有功劳的,干得不错。”对于李巡这样的芝麻绿豆官,辛凯明难掩语气中的敷衍。
李巡向辛凯明一拱手道:“多谢陛下夸奖。臣等还有要事处理,不能相陪,望陛下恕罪。”
辛凯明心想,这人还是有点眼力劲的。他颔首对李巡说:“爱卿有事就去忙吧,不必在意朕。”
李巡一个村干部,千里迢迢来到大都,这会儿又是晚上八九点,能有什么事要处理,无非是给辛凯明他们君臣二人说话的空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