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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乐闻声同谢玉良一并看了过去，等瞧清楚那人手里拿的什么玩意之后，都不由一顿。那出过国的哥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国，但这小子绝对！妥妥的爱国主义者！
他手里拿的那杆枪惯常出现在抗战电视剧里，伟大的人民从压迫者仇敌手里夺过来的三八大盖。
这枪细长条，枪把低于枪杆，并与之弯曲连接，枪杆顶端能穿刺刀。
他俩都有点无语，没事干嘛选这个枪啊？重燃民族主义战斗热情啊？
不过论到上弹，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从枪体上方直接把子弹塞进枪体。
谢玉良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兴许是真好奇，转而问道：“干嘛选这杆枪！”
那人道：“杀敌！”
……
合着把他们当成家仇国恨的仇敌了，有种！他都忍不住给他点赞了！
谢玉良不知所谓地瞧了他一眼，就又深入战区进行指导工作。
马乐手里是一把半自动手枪，刚才瞧了谢玉良示范，心里大概有了个谱，决定不再多看，自己练习！
可这什么都没有，怎么练？
马乐坐到椅子上，卸了枪上的弹夹，再试着换上备用弹夹。
他曾经想象过，闭着眼自己模拟过手握枪械、换装弹夹，可真实摸在手上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弹夹换起来还不是很流畅，往上塞弹夹的时候，容易放反，且卡壳。
他一遍遍地尝试着换装弹夹，力图使这一动作流畅起来，甚至还琢磨出了把备用弹夹放在哪里，能最快取出。
反复几次之后，终于马乐左手拿枪，中指在枪柄内侧一按，弹夹顺势滑落，接着右手伸进裤腰拿出备用弹夹，拇指和中指夹住，食指摁住弹夹内侧，弹匣前段一触碰到弹匣井，右手掌心往上用力一推，弹夹顺利滑入弹匣井，与母体汇合。
整套动作称不上行云流水，但比起刚才顺畅不少！
他又拿起那空弹匣，盯着刚才谢玉良特意提醒的凹陷处琢磨起来。他闭上双眼，右手往上一翻，掌心朝上，食指和拇指间赫然出现一枚金光闪闪的子弹。
接着将子弹放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弹头指向掌心，然后接近弹匣顶部，拇指用力往下一摁，子弹沿着弹道便滑了进去。
马乐有些惊喜！第一次就这么顺利地成功了？他接着放第二枚，放得那叫一个旁若无人。
嘴角不自觉勾起的那抹微笑十分有意思。
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陈仲谦，瞟见马乐，略想了想，走近他：“你在想什么？”
最后一枚子弹有些难装，马乐左手拇指下压，右手拇指扶着弹头，一进弹道，双方接轨，就是这个感觉，指定能给塞进去，突然不知哪来的声音，他一分心，行将进道的子弹咻一下被弹出，掉落在地。
哎！没一次完成！
马乐懊恼地睁开眼，一瞧见陈仲谦靠着桌子就站在自己正对面，胸口一窒：“怎么了！”
陈仲谦取下怀中狙击步枪的弹夹，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在练习？”
“没有，没有！”马乐慌乱间将弹夹塞进口袋，心擂如鼓！
陈仲谦低头沉默了一会，又把弹匣装回去，问道：“你之前打过枪吗？”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陈仲谦此刻的音调跟他平时说话不大一样。他平时说话要么温柔能把人溺死在春风里，要么就是冷冰冰能冻掉人的大牙。
这次像……他不好说，只觉得有些怪，但似乎不会再让他那么紧张。
后来他知道了这玩意原来叫搭讪！
他说：“没有！”
说完这话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陈仲谦又站的离他那么近，他一抬眼，便能将他看个清清楚楚！只得撩着眼皮瞅瞅这，瞅瞅那，间或双方视线一接触，他忙笑一下，眼目就不敢落在陈仲谦身上太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陈仲谦像丝毫不受这尴尬影响似的：“持枪的姿势很多，像你拿的这种半自动。”
他下巴朝马乐手里的枪点了一下，示意马乐把枪拿好。“这样拿枪更安全，而且腕部可以灵活转动，射击速度也快。”
他放下怀里的狙击步枪，竖靠在他右侧，双手合在一起半握，像真是握了把枪似的示范给马乐看。
马乐一脸懵瞧着，把枪拿在手里。他这懵不是手势复杂他看不懂，而是他不敢相信陈仲谦在主动亲自给他示范，跟有个糖衣炮弹在他脸跟前炸开似的，轰得他漫不经心的，完全集中不了精神，于是这枪怎么都握不好了，中间还跟抱拳似的，双手紧握，差就差在中间还有管子枪。
模样无敌滑稽。
逗得陈仲谦低头抿着嘴想笑又怕伤他面子似的忍着。他食指指节擦了擦眉毛：“你过来！”
想把握枪姿势学到手的马乐早已站起了身子，听他这么一说嗯？了一声，他们的距离不到30cm，已经很近了。
陈仲谦没理会他的不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了过去，自己则站在马乐后面，顺势扶起马乐的左手，在他耳边说道：“把枪拿起来！”
陈仲谦握住他左手的时候，马乐晕了。他在干什么？
马乐一脸木讷，跟木偶一样，让干嘛就干嘛。他举起手枪。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像这样握住枪颈，食指拇指贴近枪身，”
说到贴近一词的时候，像是要让他感同身受的体会贴紧一词的含义，陈仲谦的食指紧贴着他的食指将他的指头按压到枪体上，整个大手严丝合缝地包裹住马乐的手，似是要融为一体似的贴在他的手背上，触感像是挤了沐浴乳似的滑溜溜。
马乐的心跳得越发厉害，脑袋懵得更懵！
“另外一只手握住枪，拇指跟另一个拇指贴近。”
陈仲谦耳边对他说着话，马乐的右手，也被他握着捞起：“像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呢喃，似是凑得他耳朵越来越近：“把枪举到身前，瞄准！”
低沉沙哑的嗓音卷着说话时带出的热气，穿越耳道敲打在耳膜上，又似是穿透了耳膜，给他的中枢下达了一个清空一切的指令。中枢逐渐暗淡，只一个区域闪着微光，逐渐变亮，欢愉着，那是心中留存的唯一念头。
陈仲谦！竟是在手把手地教他打枪。
可当他沿着冰冷的枪身，望着枪口所指的方向，眼前逐渐集中的视野，枪身在灯光下泛着的银色辉光，映在他黑色的瞳仁里时，中枢瞬间恢复生机，满盘皆亮，重新夺下指挥大权。
马乐逐渐感到兴奋，因为瞄准时那集中逼仄让人无法逃脱的视野，因为冰冷的枪管将因子弹爆炸而变得温热。举枪，瞄准，那接下来就该是开枪了吧？！
他嘴角带点微笑，马上就会听见啪地一声响了！
突然，屋内传来“啪！”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