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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才那个高强度的精神紧绷,再算下来那枪重则五六斤,轻则抓在手里也是沉沉的,还不算跟别人争抢的劲,怎么着也算是场力气活。
这么一场身心疲惫的“淘汰赛”下来,大家都还懵得似的只顾喘气,谁敢作那出头鸟,说那第一句话。
屋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呼哧带喘的人气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走,终于有人憋不住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这一说话打破了,打破屋内的静谧,也打碎糊在人身上的紧张的茧子,让人顿时放松下不少。
有人人满不在乎地瘫倒在椅子上:“这他娘的还没开始,都跟要了老子半条命似的!”
这一折腾,不说身体多累,心指定都受惊不小,眼看事情暂时算尘埃落定,料想不会再有其他什么变故,一个接一个坐到椅子上。
其中一人顺着话茬:“不知道这学校在搞什么鬼!你说搞射击训练,也没个教官啥的!直接给我们放进来,也不怕出事!”
另一个人应和道:“没错!我他妈娘的可是人生第一次摸枪,会使就有个鬼了!”
有人不甚赞同,驳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不会用枪,电视剧电影总看过吧,那枪膛一上,直接开枪就完事儿了!”
那人呵笑一声,低声嘀咕着:“说得跟自己神枪手似的!”说话声音不高,却偏偏整个屋里人都能听见。
被讽刺的那人也不生气,只轻蔑一笑,摇摇头,便默不作声,低头研究起怀里的枪来,似是不屑与蠢货争斗。
有人尴尬地“咳咳“,咳嗽了两声,打起圆场:“估计大家差不多都是一次摸枪!第一次摸枪的同学举个手,看有没有对射击比较熟悉,可以传授一些经验,指不定以以后就是队友!”
屋里统共就12个人,零零散散或坐或站,一个两个地犹豫间举起手来,不会就是不会,叫别人看了去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反正我没摸过!”
“别说摸过了,就是见都没见!”
有一两个人起头的,这后头的话题也逐渐热起来。赌博算讲究护紧自己的底牌,这牌好或者不好,首先这气势绝不能输。可瞧着一个个都不在乎地交了实底,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个顶个地,嘻嘻哈哈嚷道:“扯淡了不是?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
“我也是!”
“咱们估计都是吧?”
见气氛逐渐活络,有点子组织能力的那人又道:“那有没有懂枪的,玩儿过枪的,给咱们传授传授经验!”
先前被嘲讽的人,眼目若有所思地扫过众人。
打圆场的人眼尖,发现他这一举动,忙给人戴起高帽,恭维道:“同学,你玩过枪吗?我一看你就觉得你肯定玩过,你看我们一个个慌得没见识,就你淡定!”
开学这几天,学校不是搞几千的体能拉练,就是从早到晚的上课,累得跟狗似的,自家学院的同学名字到现在跟脸还有点对不上号。
那人自谦地笑了一声。可这笑不一般,表面自谦:我跟各位没啥两样,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罢了!可这笑音末尾那上扬的调性实显出不好掩饰的优越感。
马乐想发笑,嘴角刚一咧起,又生是给收回去。甭管有没有优越感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实打实摸过枪,打过枪的的确确地就是比他们这群只会急赤白脸的土包子有优势。
陈仲谦从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双臂环胸,怀中抱枪,半倚着展柜站着。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皆与他无关。
若论到谁更冷静,谁更像是对枪械熟悉的人,他倒觉得陈仲谦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只听那“优越感”说道:“也不算摸过,就是以前出国在外头去过几次射击俱乐部,没什么稀奇,就是上子弹,瞄准,扣扳机,就这么简单。”
出国!?射击俱乐部?!不管是哪个名词,都足以叫他们这帮人稀奇一阵子。他们多是跟马乐一样,出身贫寒。十几年不分昼夜的寒窗苦读,只为着能一朝高考,鲤鱼跃龙门,改变阶级,享受享受现代文明的福利。哪里想到过出国,射击,俱乐部?这得是中高层阶级才能享受的资源。
众人中轰然热闹起来,
“会嘲讽的”也忙放下身段,跟换了个人似的,舔着脸笑问:“那国外是不是真跟电影里说的似的,空气都是甜的!”
“优越感”嗤笑一声,端起“老子就是强烈的爱国主义人民”的架子,特有见地地骂道:“都是瞎吹牛逼!吸毒的娘的大片,长得跟让炮轰了似的,就他娘一身腱子肉还能看,跟咱们真是没法比!”
也有人插嘴问道:“那你打枪,最多能打出多少环!”
“优越感”神色骤然慌顿,还没开口说话,已有人插嘴。好似在有见识的人跟前,谁都不能丢了范儿似的抢着说上一嘴,但凡能说上一嘴,这跟自己也变成了有见识的人似的有优越感,跟土鳖就不是一道的了。
插嘴那人道“人国外都用假人当靶子,飞盘啥的,只求打不打得中,什么环不环的!你说是不是!”
“优越感”点点头。
插嘴那人颇得意。
眼看这话题越来越不照壕,忙趁机牵住话头往正题上绕:“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你给咱兄弟传授点经验技巧啥的!”
blablabla…..
马乐站在桌前,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显示15:15,接着继续安静地听着众人谈话。这课上的处处透着诡异,按理接下来确实得有老师过来指导枪械用法和射击要领,可先是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扔到这地方,又是30秒选枪,就凭这尿性,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幺蛾子。
然他只觉头晕目眩,一阵反胃,竟有些站立不住行将跌倒的趋势,他忙扶住桌子一角。
只见他额头上浮着一层薄薄的虚汗,脸色发白,放在裤子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陈仲谦察觉出他的异样,下意识身型一动,余光却见对面的谢玉良,已踢起枪柄,枪体往上一旋,他顺势抓在手中,从左侧和中间展柜的交界处走向马乐。
他眼目犹豫间望向马乐,身子又缓缓退后靠向展柜。
谢玉良到马乐跟前,抽出一张椅子放至马乐身后,扶着马乐的肩膀!
马乐顺势往后跌入椅子内。
谢玉良又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马乐身侧,从上课那会就见他脸色差劲,每次询问都给他搪塞过去,现下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他凑近马乐,正欲问个明白。
兴许是拉椅子的响动,叫他们注意到这两个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得两人。现在他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得为这一小团体出点力。
“喂!你们两个人摸过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