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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剧烈震动,站在上面的女人穿着比基尼胸衣和内裤,腰上扎着一层白色透明纱裙,纤细的腰肢和肥硕的臀部跟着节奏性感地狂舞着。
觥筹交错间,耳边尽是清脆的悦耳声。
只一个位置,安静得可怕,像是单独摁下了暂停键。
头顶一股白色的光柱来回晃动于那卡座之间,一来一去,蹲在桌子上的那人戴着眼镜的上半张脸,随着灯光一明一暗。
马乐醉意熏熏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齐绍延嘴角咧出一抹轻笑,众人猜不出这笑里的意思,各个胆战心惊,不敢有半刻的放松。
停了一会儿,齐绍延又笑了,这一次笑达眼底,众人也才跟着纷纷放下心来。
就是这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操控人喜怒哀乐的掌控感。他喜欢极了!
齐绍延倾身向前,正欲开口对马乐说些什么。
马乐四指捏起手里的方形杯,用食指警告地一摇一晃地指着齐绍延的鼻子。
齐绍延:“你要干什么!”
马乐醉醺醺地摇了摇头,最终停下,也往前倾着身子,直视着齐绍延的眼睛:“酒可以喝,那……玩意……绝对不能碰!”
齐绍延玩味问道:“什么东西!”
马乐端着杯子,举起左手的食指在嘴边赶紧嘘了一声:“你闭嘴!别以为我没看见!”
齐绍延哈哈哈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那袋装着药丸的透明小方袋在马乐眼前晃了晃,重新拿出一颗放进一支装有红色液体的方形杯里,将那杯子拿到马乐的眼前,用手指指着杯子底部。
那药丸正在杯底,迅速消散,升腾着密集的水泡。
他道:“你看!这是泡腾片!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东西,要不要试试。”
他以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吵闹的音乐声中间,凑近马乐的耳朵说着。
马乐不知有没有听懂,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
周徽眉头皱在一起,胸口剧烈却又压抑地起伏着,看向齐绍延的眼目复杂至深。
陈仲谦则微微地耷着眼皮,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看看马乐,又斜着眼看看齐绍延。
齐绍延端起手里的杯子,以杯底碰一下马乐左手里杯子的杯底,笑望着马乐,眼睛充满着引导和期待。
“试试看!我怎么会骗你呢!不信,我喝给你看。”
他冲马乐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将手里的那杯酒慢慢地凑近自己的唇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马乐呆傻傻地望着他。
周徽眉头越皱越近,盯着齐绍延手里的那杯酒,眼里迸发着怒意,正当那酒杯贴近齐绍延的唇边,他身形一动。
马乐竟然已经比他快了一步,丢下左手中的杯子,将齐绍延手里的夺下来。他的意识依旧不清,咬舌头吞空气地嘟囔说道:
“这酒你……不能喝!”
周徽锁在眉间的紧迫和担忧略略放松一些,等着马乐的后话,可生生等了好几秒钟,这人竟然蹲着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一般。
齐绍延觉得自己像被耍了,眉宇之间浮着厚厚一层显而易见的怒意,他作势起身,没料到马乐又是比人先行一步。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站在桌子上,左晃一步,右晃一步,跟跳舞似的。
这个场子里,几乎所有的桌子上都站满狂欢的人群。他们这卡座不一样,三台大沙发,齐绍延陈仲谦几人坐着,悠闲地不像是来玩乐,更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淡定地喝茶。
如此一来,马乐那出格的行动就越发出格,不止在这个卡座里,或是放在整个场子,众人也都察觉到他的不同。
身处注意力中心的马乐,在桌子上抬脚往前,没人料想他会踩空,都没提前做心里准备。马乐一屁股摔到外齐绍延的怀里,左手杯中的酒撒满一地。
齐绍延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抓住马乐的肩膀正欲给他甩到一边去,可碰见那张醉得乱七八糟的脸时,硬生生忍了下来。
马乐被撞得迷迷糊糊,晃了晃脑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齐绍延的脸出现在咫尺间,他不解地晃了晃脑袋,努力调整着焦距望着齐绍延,盯了约有两三秒,像是确认眼前人是齐绍延了。
他打着一酒嗝,指着齐绍延说:“你不能喝,我跟周徽拼酒,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得……你得做个见证才行……你要是醉了,我找谁说理去。”
说着,一个鲤鱼挺身,在齐绍延怀里折腾了两下,手撑在齐绍延的胯上站起身子。
齐绍延似是吃痛,难耐地咬紧牙关,仰躺在沙发上。
已站起身的马乐冲周徽叫道:“继续喝,谁先倒,谁就不是爷们……..”
周徽偷偷望了一眼齐绍延,确认齐绍延不会乱来,随口应和道:“喝!喝!”
陈仲谦像是看了一场笑话,笑着,提起一杯苏打水递到齐绍延跟前。
齐绍延愤怒地一把夺过,一饮而尽。
陈仲谦憋不住地笑容越发灿烂,笑了一会,似是想起什么来,挨近齐绍延坐下,低头问道:“齐家哥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不然马乐这幅德行,放到你齐少面前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齐绍延接过陈仲谦又递来的装有苏打水的细长高脚杯,明知故问般看了一眼陈仲谦,隐忍地顶了顶腮。
额上一缕头发这时掉在了他的额头上,遮住了他阴鸷的左侧的眼睛。齐绍延一把抚过额头,将头发捋起,眼神恢复正常,道:“他说,如果学校提前有备选的人物,碰不得。”
陈仲谦明白他口中的“备选人物”,却有些不大明白“碰不得”的意思。他往后靠向沙发,脸上浮出思考时惯常会有的表情。
他惯常思考时,眉毛会轻皱起,嘴巴微嘟,眼神底下会戴有稍微的不解和求知欲,若不是身量高大,更像是个小朋友在思考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就是齐绍延他们也常说,陈仲谦思考时候,比平时有人情味多了!
他的眼睛,看向已然失了神志,正不羁地仰头,拿着方形酒杯往自己口中倾倒,酒夜沿着嘴角,顺着修长的脖子脖子,喉结肆无忌惮往下流淌的马乐,细细地忖着“碰不得”三个字。
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像齐绍延这种稍有不顺其心意的,轻则打骂,重则断胳膊断腿的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马乐。
陈仲谦又问道:“齐家哥哥还说了什么吗?”
齐绍延想着自家大哥说的“跟陈仲谦搞好关系,他老陈家对黑伞感兴趣,就给他们拿,你不需要那玩意,只管拿上庆大毕业证,剩下的你不需要管”,他本是对黑伞还有庆大没什么兴趣的,但瞧着,陈仲谦真得很在乎这个东西。
他笑了,答道:“哥哥说,让我跟陈家哥哥打好关系,顺利帮我们老齐家再挣个底气回去。”
陈仲谦沉默不语,盯着齐绍延,眼底缓缓升腾起一种意味来,那意味像是长枪的枪头在冬日初升的日光底下射出的寒芒!
齐绍延接着道:“你们陈家不会那么小气吧!”
陈仲谦大口喘了一口气:“怎么会,我向来钦佩齐家哥哥的。”
齐绍延也跟着笑了:“确实!哥哥心里在想什么,你向来比我猜得准,他喜欢你甚至多过喜欢我,不知道这次他又在想什么!”
陈仲谦拿起一只装有苏打水的细长高脚腿,凑到嘴边一饮而尽:“差不多了,恕不奉陪!”
齐绍延跟着陈仲谦起了身子,朝马乐使了个眼色,道:“一起走!”
陈仲谦顺着齐绍延的眼光,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没兴趣!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己处理!”
“我更没兴趣,你要是不管,我就给人扔这,到时候出什么事儿,咱仨可谁都别想跑!”
说着,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个招呼。一直站在“门外”候着的细长的人,一接到示意,忙得意点点头,一转身像条泥鳅似的迅速地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齐绍延给周徽打了眼色。
周徽忙拦住又准备往自己嘴里倒酒,已然醉意熏熏意识不明的马乐。他左手拖拽住马乐的腰,右手夺走马乐左手里的酒杯,两人几乎身子贴着身子。
马乐右手甚至攀着周徽的肩。一个被迫仰着身子,一个被迫曲起身子。
“喝!不喝不是爷们!”
周徽无奈地哄道:“你爷们儿,谁能喝得过你呀!你俩看什么热闹,还不过来帮忙!”
齐绍延往嘴里塞了一根烟。
陈仲谦两人对视了一眼,颇有默契地笑出了声。这时候让他们帮忙,痴人说梦。
周徽道:“行!行!就拿我一人祸害!你俩小畜生。”
正当三人嬉笑怒骂之际,那个细长的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不像是会出现这个地方的人。面容干净清醒像是刚从一个大项目的办公室出来的,戴着一副眼镜,身材颀长,降蓝色的衬衣袖子卷了几道,露出结实却并不粗壮的手臂,一副温柔强大的邻家大哥的模样!
他踩着不紧不慢地悠闲步子,刚一走近,就微笑着打起招呼:“小齐!”
他的声音,在嘈杂和近乎疯魔的尖叫呐喊声中,像铮铮古琴音,却又比古琴更亲人的心,听了就叫人心里舒服。
瞧这模样,众人纷纷猜测这人估计与齐家少爷相熟。
齐绍延却听见那低沉优雅的声音,并无异色,这又叫人猜不透两人的关系。
“这小孩儿是谁呀!这么可爱!”
“别动他!”
齐绍延跟陈仲谦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那三个字。
那人怔愣愣地回头望着两人,正欲伸手摸马乐脸蛋的右手也僵硬在空中,他精明而漂亮的眼睛在齐陈两人转了两圈,莞尔笑了:“是你旁边这位的……?”
这话是问齐绍延的!
陈仲谦眉头一皱,嫌恶之色溢于言表。
齐绍延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陈仲谦,道:“别乱猜。什么都不是!”
他吐出口香烟:“走!走!”
自此,齐绍延跟那穿衬衣西裤的走一道,周徽搂抱着跟摊泥似的马乐跟陈仲谦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