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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柔然正走在前面,估计听见那学长说的话了,立刻回头看了过来!
马乐不经意抬头撞见了那一双浓妆艳抹的美眸子,顿时菊花一紧。柔然双眉微蹙,眼神下沉。马乐咂了咂嘴,自动屏息凝神,在心里把耳朵给捂了起来。
果然!
“廖辰辉,少碰我的人!”
这一声吼得那叫一个底气十足,阳刚气质尽显,各处大本营本昏昏欲睡的学长学姐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纷纷醒了神,等反应过来是技工学院的林柔然那个美面夜叉,咋了咂没睡醒的嘴,就又安心地把眼睛给眯上了。
这一边,马乐明显察觉到了身上的人脊背一顿,不自觉胳膊就从他身上松了下来。
学长摸了摸鼻子,嘴上还是很不服气,小声抗议起来:“马乐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话说完,不晓得是不是这话给的勇气,搭在他肩膀的手又鬼鬼祟祟地搂了回来,低着头冲他挤眉弄眼,似乎是有话要说。
比起柔然,马乐更喜欢跟这些学长走得近一点,爷们之间毕竟好说话!于是眯了眯眼,暗示廖辰辉随时可以借一步说话。
柔然见两人迟迟没有松开,甚至当着她的面暗送秋波,心里的火蹭一下就冒了出来。
一字一句从那张烈焰红唇崩了出来!
“廖!辰!辉!马!乐!”
闻声,两人脊背齐齐发麻,不约而同吞下一口惊悚的口水!
廖辰辉低头看看马乐,马乐抬头看看廖子西,双目相对,都是缄默不言,却对对方心里的想法默契地心知肚明。
这婆娘可能惹不起!
廖辰辉松了松紧张的喉咙,看样子是已经放弃了:“小学弟,‘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哥说!”
说完胳膊麻溜从马乐肩膀上滑了下去,张罗起大家:“来,来,马乐请大家喝饮料!你看,这柔然的人就是懂事哈!”
柔然见状,满意地笑笑,冲马乐得意挑了挑眉!
可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僵持在原地。对于廖辰辉的前后反差不甚理解的嘴角直抽,好在他面部表情不丰富,喜怒哀乐基本共用一张表情,呲着牙,估计柔然也看不出来。
柔然低声喊了一句:“过来!”
马乐闻声抬头,瞧了一看柔然,摸了摸后脖子走了过去,正经过柔然旁边之后,脖子一把被人搂了过去。
柔然跟他差不多高,170多点。俩人一靠近,甜美的香气先冲进了鼻孔,然后胸口就感受到透过布料传过来了荡漾的柔软,甚至还感受到了体温。
虽然马乐不喜欢柔然的暴脾气,可他毕竟是男人,此情此景,温香暖玉,再合适不过了吧!
马乐痴痴笑了出来,可出于本能,依旧稍稍斜了点身子,刻意拉开了与那坨软糯的胸脯的距离,触感甫一消失,马乐就稍稍清醒了些。
没过多反应,鼻子底下一股湿热!
“嘿!马乐,你耍流氓,怎么还流鼻血呀!”
一声高亮的声音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从大本营后头窜了出来。也许失血过分,低血压,他脑子晕乎乎地也没看清究竟是谁!
手先一步碰了碰自己的鼻子。举目一看,双指鲜红。
我靠!这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柔然得意地朝马乐笑笑:“记住了啊,你是我的人!”
马乐呲着牙笑了笑,没说话,模样看着特别憨。柔然点了点头,只当马乐是记住了,回头钻进了大本营,狗腿子谢玉良老早早已经准备好,拉开椅子,给女神让座。
马乐拖起个垮皮的脸,跟着溜进了大本营。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什么军训选队长,但就冲柔然两次下他的面子,他都不可能去选柔然。
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柔然突然朝马乐这边看了一眼。
马乐顿时浑身一抖,冲柔然堆起个大太监见皇帝的笑脸。
大本营里好几个“心术”依旧不正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马乐,趁柔然不怎么上心的间隙,拉着椅子一步一步往马乐边上挪。
柔然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各位大爷又装没事一样,拖着椅子倒退几步。
柔然满意地收回目光,顺势一瞧,就看见了马乐。
他低着头,也不找人聊天,就一个人懒洋洋地呆着。
廖辰辉还想再往马乐身边靠靠,柔然抓起手边的水佯装就要砸过去!
谢玉良垮起个脸:“我的水水!”
柔然喝道:“闭嘴!”
谢玉良立马噤声,朝马乐身边委屈地挪了过来:“喂!?”
马乐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谢玉良神秘兮兮地凑近马乐耳边。
马乐抬手一巴掌,就推开了那张大脸,“正经点说,干嘛老爱咬耳朵呀!”
谢玉良一把抓住马乐的手腕子,硬是凑到他耳朵边,还故意地往里吹气,边吹边说:“嘿,我刚才听学长们说你在安工学院入校分数第一的人,高考成绩接近满分。”
“行呀,看不出来,还是个天才!”
他这一说,马乐也有几分惊奇,是不是第一他之前也没注意过。
“所以大家都这挣着要你呢!”
马乐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明天就知道了!”
马乐被谢玉良那个缺脑壳的挡的严严实实哦,也没看清楚是哪个再说话。
不过这话匣子一开,众人昏昏欲睡的劲似乎也被一扫而光了。
有人说:“你们猜猜,今年哪个队能赢!”
“切!这还有啥好说,对门的那个章成真三年,那次不是呆到决赛圈…”
说到这,众人纷纷附和起来:“是啊,我当年还是在他手底下过来的呢,可惜自己不争气!”
有人安慰道:“哈哈哈,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咱学校的卧龙凤雏了太多了,不说安工学院,其他学院的也全都是卧虎藏龙!”
“没错,就三个名额,全校还不得抢破了头去!”
难得的,柔然跟廖辰辉都没加入谈话,眯起眼睛养神去了。
谢玉良听得起劲,在旁边插了一句,“对面的章成真说的是谁呀!”
马乐也对章成真感兴趣,耸起俩耳朵。
“嘿,你个安保学院的,不知道章成真!”
一声脑瓜崩的脆响,谢玉良捂着脑袋痛呼,“我…我…我…这也太难了,怎么比安保学院还暴戾!”
“你再哭给你踢回去!”
这时,有人插话进来:“马乐见过章成真的吧!”
马乐斜着眼珠子看过去:“啊?!”
“就前天,跟咱们院老大挣你的那个就是章成真!”
马乐了然想了起来,原来那个学长叫章成真!
“不过,进决赛圈的队伍好几支呢,柔然带了一届,不也进决赛圈了吗?他们队里,还有个直接被选走了!”
说话间,马乐感觉到整个大本营的人都齐齐看了他一眼。
马乐一直跟大部队待到“大本营”撤蓬,又帮忙收拾了现场,才离开。今天是迎新最后一天,明天继续干嘛,学校没做通知,课程表目前也还没发下来。
如果明天学校继续“放养”,马乐决定为接下来的四年占个座,不过干嘛等明天,听学长他们说,图书馆闭馆时间晚11:00。
这个点还早得很。
说干就干!
马乐站在宿舍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宿舍!万一齐绍延在的话,他估计又得丢人。
纠结半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足有半个小时,终于推门进了屋,瞧着屋里没人,又火急火燎的挑了几本书,堆进书包,鬼撵一样,逃了出来。
生怕齐绍延趁他一个不小心再回来。
去图书馆时,已经晚上五六点了,眼前所到之处全部都踱上了一层光,马乐抬头往天上望过去,透过学校的建筑,跟城市高峨的大厦缝隙,瞅见金灿灿的晚霞。
马乐勾嘴笑了笑。
“马乐!”
马乐后背一僵,心里捂起了耳朵,犹豫片刻,继续往前走去。
“马乐!马乐!”谢玉良的声音,不管他人死活地在身后响了一声又一声。
马乐加快脚步,两条腿扑腾得竞走一样,还是被人从后头一把扯住他的肩膀,摁了下来。
马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叫你半天啊,马乐!咋还不理我呢!去哪啊!”
马乐撇了撇嘴:“你不是跟柔然学姐去吃晚饭了吗?”
谢玉良把身上的单肩包往后一甩:“嘿~!娘们能有兄弟重要!”
马乐当着他的面,直接翻起个白眼。
谢玉良搂着马乐的肩膀往前走。
马乐说:“我要去图书馆,你也要去吗?”
“去吧,反正我也没事做。”
等到图书馆,发现这个时间点里里外外全是人头,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才在一楼东屋靠墙的位置上寻到一张桌子。
两人面对面坐下。马乐扶扶眼镜,前后看看,发现他们前面是书柜,后面窗子后是小桥绿水,红廊绿亭,应该是学校的某处花园。
不得不说,这位置简直就是“天选之地”!
马乐弯腰从桌子底下拿出书包,搁在明黄的桌子上,眼神顺势往前拉了过去!
黄昏时候,沐浴在其中的事物是不是都会变得温柔起来。
这是马乐看见那个少年人时的第一个想法。
少年倚靠在书柜旁,金灿灿地霞光从窗子里照进来,铺了那少年一身,在明暗里刻画出少年英挺的面部剪影。
后院的晚风可能也想见见诗画中的少年人是何模样,裹着一股桂花香飘进了窗内。
马乐想: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也大抵不过这个样子了吧。
整个图书馆很安静,只有晚风过窗户间隙,酣看佳人留下的呼呼动静。
谢玉良沿着马乐的视线望过去,起身凑到马乐耳边:“那个就是陈仲谦!”
听见谢玉良的声音,马乐回了神,抿起嘴巴,扶了扶眼镜,看了眼谢玉良,只见他撅着嘴,皱着眉,一副聊八卦的市井姿态,突然觉得少年之外的他们十分煞风景。
于是眨了眨眼,心里平静如深夜头顶的明月,接着从书包里拿出本书,摊开“嗯!”了一声。
谢玉良见他丝毫没有聊天的兴致,也很识趣地闭了嘴。
马乐拿笔在目录页从上往下走过,连着在三页书中这样走过之后,到第四页笔滑倒中间停了下来。
他在页脚上敲了两下,随即翻了过去。他有这个习惯,看书先看目录,找出最感兴趣的下手!
谢玉良皱着眉毛,往马乐书上撇了一眼,几个“分开字都认识,但合到一起就跟看天书”的字合成了个大标题,都给他整懵了,这是教科书上的玩意吗?
谢玉良沉下眼皮,探出头去看马乐正看的那页页脚。
“86!”
马乐轻声说道。
谢玉良打开书本,定睛一瞧,又翻到前页目录,瞬间龇牙咧嘴起来:“你他娘的真不是人!这刚开学就看这么男的,有必要这么卷吗?”
闻言,马乐没有抬头,手里的笔在谢玉良课本上点了两下,“你可以看33页!”
谢玉良又迅速翻到33页,大眼一扫,跟高中知识还算是有些链接。这可让谢玉良纳了闷儿了。
翻起眼皮去瞧马乐!
灰短袖,窄肩膀,巴掌大看起来像个小学生的小脸,一下午都嘻嘻哈哈呲着大牙嘎嘎乐的马乐,怎么一沾上书本就变的这么陌生。
谢玉良估计闲得无聊,试图把熟悉中马乐叫回来,一会凑到人耳边,叽叽喳喳说话,一会又在桌子底下,踩人家脚丫子。
但不管干了什么,马乐眼睛一直定在书本上,翻了一页又一页。
最后,谢玉良总结出一句话:书这东西有毒!
马乐一看书就容易忘了时间,手指点看一下手机屏幕,显示19:26,从坐下开始到现在估计得有个1个多小时。
谢玉良累了一整天,没坐一会,就跟他告了辞。
随意翻着书本,瞧厚度估计得有三分之一,页面上或多或少已经画上标记,马乐往外一看,黑漆漆的,只瞧见窗外反射着灯光的几片芭蕉叶!
这时,一道人影从余光中走过来,掀起了一阵小风,裹着一股香气,怎么形容那香气呢,马乐还没找出形容,动作已经比脑子快地追着人影转了回去。
马乐扶扶眼镜,仔细瞅了瞅,如果没看错,就是一个小时前站在书柜旁边看书的那个少年人。
叫…陈仲谦。不分伯仲,一谦四益。
没想到过古诗词里出现的人物,能这么真实立体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马乐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少年人已经旁若无人地坐到了他对面偏右的位置。
按他以往的思维方式,这虽然是陌生人,可机缘巧合下碰到一起,就总要打个招呼,才符合人情世故。
可瞧着对面人,坐下之后,别说看他一眼,就是余光都没往他这里撇过,他顿时有种喉咙里塞了个核桃的感觉,噎得慌。
有人或许天生就爱安静。
这么想着,马乐也把目光从那少年人身上收了回来,从书包掏出两本书,一本搁在谢玉良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一本放在自己位置上,占座!
起身离开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