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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菊数茎随上下,无心整理任他黄,后先不与时花竞,自吐霜中一段香。”
时节早已过末夏,万物芳香怠尽。小雨之后,天色朦胧,五九菊已悄悄登上舞台。
苏流茵扶住段楚翊,信步亭皋,忽闻秋千架上,笑语轻盈,原来是银儿和几个小丫鬟在荡秋千,虽是在世俗之中为奴为仆,然骨子里头还是追风少女,怀揣着一份如诗如梦的快乐,时时不肯向世俗生活彻底缴械投降,不由得勾起了心中的万缕情思,想起自己在苏府也是这般无忧无虑!
回首往事,岁月无痕。命运的轮轴不经意间便悄然驶进了,从来不会给人停留的余地,纵心有戚戚,入世便随俗。
这人冲动者遇到屈辱就怒发冲冠,拔剑而起,不顾一切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那是无能之人的作为。所谓大智慧者处变不惊,不因遭遇意外的变故而惊慌失措,不因旁人无缘无故的刁难羞辱而勃然大怒。遇事不怒,处变不惊,这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基本素养,也是积累福报的必修之课。一念嗔心起,火烧功德林。一切福田,不离方寸!
“茵儿姐姐……”不远处传来少年郎的声音打断她的神思。
其声水润沁人,温婉流转,不用看来者,便知此人是谁了,苏流茵站起身来,便前去迎接,笑道:“荣儿,你这倒是来的是时候,这是冰镇的荔枝,今儿快马运来的,快来尝尝!”
沈荣眉眼含笑地答道:“还是茵儿姐姐待荣儿好,这不来看看这段世子,这昨儿还听说这病得不轻,今儿倒是生龙活虎了!”
苏流茵携了沈荣坐下,又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对了,荣儿今儿这身衣裳倒是亮眼!精雅高贵着呢!”
“姐姐,你有所不知,这是城西新开的绣坊作出来的,那里的绣娘手可巧着呢,此绣娘出自于露香园顾绣,虽是大家对其是趋之若鹜,只是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富豪乡绅去店里一次只可订购一件!你看所绣之花卉,皆仿的是这名家的折枝花卉,配色从雅,花侧用的是那名家题花之旧句,诗词歌赋不一。看这“草”字,用的是便是黑绒线绣出的,且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与书法并无异,却无板强之弊。可谓画绣合一、用材精细、针法灵活创新、择日刺绣、锲而不舍!”
“着实这针线手法与我往日里所见大不相同!”苏流茵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
“姐姐,其实这还不是这最正宗的顾绣,那最正宗的露香园顾绣源起于名门闺媛,可称画绣艺术品,成就一幅好绣作来不仅要费些钱财、还费时,也定要饱读诗书有艺术修养的女子才能完成,早年爹爹仅仅收藏了三件,进献两件给皇上,仅剩了一件,爹爹也只有在重大节日场合拿出来,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穿呢!这城西的便是荣儿所知仿品之最高境界了!不过与真品到底有差距,你看这所绣之花卉就缺了这灵气!”沈荣说着掀其衣角细细打量起来。
苏流茵不禁暗暗笑了起来,想着这沈荣的意思便是山寨货的意思了,看来这高仿的技术可真是博古通今啊!又不禁感叹这沈荣到底是大富翁的儿子,这见地和常人倒是不同,看来也是做这大富翁的料!若是自己有什么产业可不能放过这小子,一定要让他为自己所用,能把这高仿山寨货都能吹成高大上的正品,一定能发家致富,不知不觉嘴角也得意了起来。
“姐姐笑什么?”沈荣看着苏流茵眼底掩不住的笑意,准确来说是精光,到像是爹爹和别人谈生意时的那种神情,不禁一哆嗦。
苏流茵回过神来,笑着握了握他的手道:“哈哈……没有什么,姐姐只是倍感欣慰啊!咱们荣儿虽然是四书五经丝毫不通,可是说起这女儿刺绣来却是让人叹服啊!”
“姐姐谬赞,谬赞……哈哈哈……”沈荣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可总算是有人夸夸他了,近日爹爹总是逼着他学习什么《孟子》、《礼记》……的,自己又不感兴趣,被骂做蠢笨逆子也是常有的事,可仔细一想又有哪里不对劲,却也不仔细去斟酌了,便又说道:“姐姐哪日若是想在这城内买什么钗脂胭粉,又或是穿腻了府里的衣服装束,定要告诉荣儿,荣儿倒是有些许见地!”
“一定一定……这荣儿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绣娘了,若是不和荣儿一起,姐姐都不想去这京城里行酒令逛茶楼了……”
“姐姐如此说来,确实有许久没去喝酒了,不如约下一个日子来!”
两人无视他的存在引的段楚翊醋意大发,干咳为止。“这不是咱们小女儿吗?今儿就在此处用过晚饭再回吧!”段楚翊熟练地刨开荔枝壳,又递至苏流茵面前,苏流茵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接过。
沈荣站起身来,也不理会段楚翊打趣他的一喉两音的话语,只是拱手作揖道:“这饭就留到下次!见着茵儿姐姐和咱们的段世子都好着呢!就先赶着回去给父亲回个好,眼下荣儿也有要事要做,就不打扰了!”
“行了行了,你能有什么要事,我看是这闺阁女子所绣之物乃引出若干轶事佳话来了,荣儿费了如此多的口舌,给予了无上的推崇,又将这顾绣的巧描述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看来咱们荣儿也是长大了,有心事了,我也不好留你了,就送你出去吧!”苏流茵看着满面春风的沈荣,便猜到一定是有令他感兴趣的人或者是事牵扯住他了,才让他这般得意!
二人一同离开了,段楚翊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剥了一荔枝吃了起来,觉得无甚味,便又差了成玉扶自己回屋去了!
“荣儿,你这笑的满面春风的,可是遇见了什么好事,说来我也听听!”苏流茵挽着沈荣的手一脸姨母笑。
沈荣顿了顿,又附在其耳边轻声笑道:“茵儿姐姐,不瞒你说,我这是遇见仙女了!”
苏流茵“嗤”的一声笑出声来,又扭过头看向他笑道:“何处的仙女让我们荣儿心心念念,可要我前去给你说媒去?”
沈荣皱着眉头,有些无奈转而又笑意盈盈,
“茵儿姐姐,她不同于寻常女子,也不可前去上门说媒,只是要等待这时机才可,常言道两情越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苏流茵带有深意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姐姐就送你到这儿了,替我向舅舅问声好!”
沈荣看着苏流茵的背影,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就往大门出去了。
“边境来信怎么说?”段楚翊一脸严肃地看向身前的成玉问道。
成玉拱手行礼面色凝重地答道:“王爷形势不大好,若是没有粮草可能撑不过三月!”
段楚翊背过手吩咐道:“密切关注边境战事,若是边境处打探到敌军情报,先送与父王再回来禀报!”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让其退下,自己便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余晖,庭院的树叶已经有了枯黄衰败的意味,男人不禁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日头愈发短了!”
心里又想起父亲的处境来,自是有些悲愁,本是身负重伤,气血亏虚,急火攻心,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魏贼果真是好算计啊!此处让我父王陷入两难之境,将父王引进这敌军的包围之中,进便是万劫不复之地,退便是不忠不义之罪,魏贼此招既是铲除了自己的心腹大患,又是讨好了皇上!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听鼓而起,恰如蓬草,今朝的寂寞萧索,常念及昨日灯红酒暖。
又想起锦绣的话语来,这魏贼不会为了崔菀柔放弃这绝妙的机会,还是说要借他之手操纵父王的军队,想着这魏贼的权势遮天,唯独缺了这边关之境的权势正是国之命脉!听鼓应官,而官身乃蓬草啊!
送完沈荣,苏流茵又去鱼池寻了段楚翊,却是早已没了踪影,不禁暗暗骂这段楚翊走了也不跟她说一声,非的让她白跑一趟,想起沈荣的话来,自己是有几日没有出门喝酒玩乐了,又想起段楚翊那日便是因为和自己出门喝酒才遭了罪就不敢再招惹是非了!过几日约沈荣再做打算,这公主终究是大人物,和她约在一起总是惹出一些是非了,又是身不由己,还不如这平民百姓生活得自在。
“小姐……正要去寻您呢!”曲儿气喘吁吁地向苏流茵跑来。
自从经历了碧银指责她勾引段楚翊一事后,她便很少单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苏流茵自然理解在这社会这为奴为婢的人多有苦楚,作为人皆是有私欲,若是没有真正触碰到自己的底线,她也不会过分去计较。
“何事如此?”苏流茵停下脚步来不解地看着她,想来这曲儿平日里本是不愿意莽莽撞撞的人,想来又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来了!
“方才门房来通报曹大人来了?”
“哪位曹大人?”苏流茵脱口而出也未去想是哪位曹大人。
“是世子爷的姑父,还有那日来的癞头和他的兄弟一同来的!”
苏流茵眉目微颦,这曹有光进府向来不用通报的,想必是这吴癞头和他兄弟被拦在这门外了,一想起他们苏流茵便浑身不舒服。
“可通报世子爷了?”
“小姐,世子爷已经睡下了,未敢惊动世子爷!张管家先过去了!”曲儿说着一脸担忧地看向苏流茵。
“我知道了,这便去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