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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几个唐门弟子魂不守舍的,被王辰拖下山来。
一个个仿佛都获得了什么,连吃饭都在那里琢磨。不过作为修行人,这点胆子还是有的,没有一个退出。
王辰家的道场里,王辰搬了一把大木太师椅,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手里抓了把茶壶,看着前面这几个年轻人站在道场中央,时不时不说上两句,走上前去校正一下他们的姿势,然后又坐回椅子喝茶,看这行头,还真有大拳师的架子。
王辰先是教了他们一种站桩养气、虚抓凝劲的练法,原本是练鹰爪功用的。
抓住一块碗口大小的卵石抛起,等石头落下再拢五指成爪凌空擒住,一般人想到鹰爪功,大多数就是这个印象。
就像铁砂掌,给人的印象就是用手掌,狠狠地在一袋沙包中,插着铁砂子。插得铁砂翻飞,几百下后,手掌也破了皮,流出了血,还是猛插不停。
但真正的铁砂掌,在少林功夫中,叫做朱砂大手印。用炸筋,充血弹肉的吞吐来打人,不用暗劲,开碑裂石那是小意思。铁砂掌,不是要你去真正插铁砂,而是手掌打击的时候,取插铁砂的意和疼痛。
就是要假戏真做,对着空气插,也要插出真铁砂的疼痛效果来。这样血涌到手,又能滋润筋肉,又不伤害皮肤。这就是看它形,取它的意。
鹰爪的真传秘法,也就是取那个虚抓的劲道,气血涌到手上。虎口的筋肉跳动,久而久之,那团筋肉就会越来越强壮,也越来越有力量,和人动手,一记擒拿,捏得人动弹不得。
他们又不是普通人,是得了炁的修行人。炁流动到手上,比气血的滋养效果还要好。
这个小技巧,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学会了。
“你们看我的虎口,站着身体不动,筋肉要跳。这样才能逐渐有力气。不然的话,和人打架,摔跤擒拿,人没有拿到,自己都扭伤了。”王辰开口说道:“有些人以为,武功打人不是用拳头么?一拳把人打飞,多漂亮,怎么还要搂抱摔跤,擒拿?”
“摔跤擒拿是最实用的东西,用拳把人打人,那是要功底很深了才能做到。功力不深,那就要借助冲刺,助跑,你和人打架,谁会给你冲刺助跑的时间。”王辰突然起身,跳跃起来,凌空转体三百六十度,趴的一下落到地面,两腿成了个一字。然后撑地旋转双腿,借力站了起来。
“你们练功,全身韧带,筋肉跳出力气来了,不能被轻易拉伤,就试着做这个凌空转体,落地劈叉一字的动作。武功就算成了。”
“这不是经常武术体操表演中的套路么?这是跳舞,练成这个,武功就算成了,那天下高手未免太多了吧。”少山嚷了一声:“这个动作很简单的呀,我都会做。”
“不要小看这个套路动作,凌空转体要弹跳力,腰力,猛的落下来劈一字,那得大腿的韧带肌肉要很强悍才能做到,这个动作练成了,说明你的敏捷,力量,肌肉协调性都很好了。这凌空一字马的套路动作,在太极拳老架子里面可是一个很重要的基本动作。很简单吗?你别用炁,纯粹用肉身力量试一下?”
王辰顿了顿,“这个只是个练敏捷,协调的动作,不能用来打架。你如果要真正和人动手打架,要稳稳当当地站着,还有一套打法如抓头发,扯衣服,踩脚背,顶裤裆,扳手指,错关节,拉麻筋,蹬膝盖,抱大腿等等,拳到临敌多机变嘛。练好套路,有了敏捷力量,韧带筋肉又不会轻易拉伤,打人就随便你怎么搞了。”
“这不是要你们,舍弃自己的长处,真的战斗时用这套打法应对,而是要你们知道,我们的每一分力量都是极为珍惜宝贵的,能高效率地去使用,就不要去浪费它。这个技巧,就是让你们从不用炁状态下去掌握自身的每一分力量。然后渐渐再去掌握炁体流动增幅的力量。当所有的力量都被你们掌握,自然也就不再有任何破绽。”王辰道:“这个过程,用拳术术语来讲,叫做‘整劲’,整理自身的劲道。当你们完成了,相信我,实力肯定会翻一倍。”
这一教,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各自约定好下次来的时间,也大多各回各家去了。
这样连过几个月,大家其实都各有收获。不论是“盗天机”的抓功,还是“整劲”的桩功,都很好的将大家的实力整合了一番。
比如马龙擅长暗器,近身格斗也很有天分。站了一个月的桩,却也领悟了不少隐秘的发劲手法,动起手来也流畅了很多;打暗器的手法也大有长进,不像以前,速度太慢了,而且动作见了行迹,很容易被人躲闪。速度可以用炁作为弥补,比如说在针表面像包浆一样裹一层炁,就可以将摩擦力降到最低。但发力的手法却得自己琢磨。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收获,这点姑且不提。其实就唐门的现状来看,对弟子的培养也算是上心了。
即使是外门弟子,各项传承绝技,放在以前。饿死都不肯传给徒弟的东西,现在大甩卖一般灌输给弟子。
以前人培养弟子,敝帚自珍也就算了。很多时候都只是让弟子懂个大概,一些前人留下来秘传的经验和关窍都是要弟子自己去领悟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很多门中秘传的感悟心得。居然都能掰碎了,一点点给弟子讲。
但有一点却不行,太平盛世,弟子们无论受到多好的培养。也不可能遇见真正的危险,乃至于生死关头的刺激。
王辰为他们补上了最后一课,虽然效果肯定没有真正的杀人来得刺激。就比如,就像有的药方,需要用到人参,但是成本太高的情况下,就可以用五倍的大枣加葱白来代替。虽然依旧有效果,但是药性肯定会有偏差。
盗天机对人的刺激无论如何大,也远远没有亲自上一次战场来的有效啊!当然,他们之间的交往也不是王辰单方面的付出,他也从唐门众人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
王辰的功夫已经突破到了“有触必应,随感而发”的境界,它已经接近于传说了。据说某些人功夫到了极深处,行走坐卧都有劲意却不落痕迹,就连睡觉的时候,假如有人带着恶意隔着窗户瞪他一眼,也能立刻醒来。古人也用“秋风未动蝉先觉”来形容,这不是莫名的直觉,而是一种自然的感应,功夫至此不仅练到了筋骨,仿佛也容入了精神中。
这就是武学真正的奥秘所在,如果只说锻炼身体。那么现代格斗跟传统武术相比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有些地方现代格斗甚至还要完爆传统武术。
但如果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有这种感应恶意的本领,才算是一代宗师。
唐门众人受他如此多的恩惠,也有不好意思的。就去找来各种资料,比如说武功在异人界中流传的详情,这些对于他来说都非常有用。可以使他少走不少弯路。
综合来看,传统武术里面的各种发劲的确有神奇之处,但在真正格斗起来,往往是太过缓慢,运劲时间过长,导致于落后挨打。
但现在看来,这不是传统武术的问题,而是使用者身体素质跟不上,无法把速度和力量结合起来。
而炼炁术的存在,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缺陷。很多修行人在炼炁有成,体质已经得到加强,但还不能使出法术之前,往往就会学一门拳法,做护身之用。
再往后,据说就能学习各种传说中的法术,飞天遁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