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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辰脸嫩,按身体年龄算的话,这具身体应该是22岁。常年练武,看上去倒也跟18岁差不多。搞了一个假身份。津门临近首都,京师鱼龙混杂,但王辰就喜欢这种繁华。他落脚的地方很像中关村,在这里工作生活的大多数都是技术宅,靠电脑吃饭。先住在一个江湖同道租的房子里。
与他合住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名叫陈军。此人喜欢自称江湖黑客,脸颊稍显消瘦偏偏戴着一副宽边黑框眼镜,穿上黑风衣乍一看就像山寨版的佐罗。
修炼者有修炼者的异人圈,但社会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隐秘圈子,也不止这么一个,像陈军这种人,王辰是通过刘曼的手机认识的。他知道异人的存在,但本身好像并不遵守圈里的规则,连和全性做生意都敢。王辰的身份,就是他搞定的。
据说中关村号称中国硅谷,在那里工作的人大多玩的是电脑高科技,陈军的生意就很有技术含量,主要通过互联网运营,出售各种QQ号、车牌号、游戏帐号与装备,还向全国各地手机与电子信箱发送各种类型中奖信息、培训通知,为广大人民群众的平静生活增添乐趣等等。
除此之外,和异人圈相关交集的生意,也常常忙得他焦头烂额。王辰倒也乐得清静。整天泡在陈军那间茶室里面打探消息。他从民国穿越过来,身上还有不下20根小黄鱼,即使整天游手好闲,也可衣食无忧。
其实王辰以前看小说,也始终很难理解某些穿越者。不是在装逼,就是在前往装逼的路上;不是在打坐,就是去打架。这一点倒也无可厚非,但除了修炼,他们的人生中,好像就没有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了,也确实让人感到奇怪吧?
王辰修炼,最早是因为穿越的第一个世界太过于危险,至少需要相应的自保能力。但在死过一次之后,心绪反而平缓了很多,不同于对于第一个世界的毫无优势。第二个世界,由于掌握了大致的历史走向,小富而安那是一点都没有问题。很少有人能威胁到他的生命,至于为什么去练武,当然就会有自己的思考——为什么?原因自然很多,比如可以防身,打架不吃亏,锻炼身体等等。但练到王辰这种程度,就不单纯是因为这些原因了。
他并不是因为与人争斗、扬名立万,刚开始,也没有想过强身健体、保家卫国,最早的时候,他的目标只不过是很简单的——享受人生。
就算外行也知道习武之苦,练武的原因怎会是为了享受人生呢?如今的世界,武功再高也挡不住飞机大炮,冷兵器时代早已过去。但“武”的精髓不仅在于格斗,更重要的是一种内在的修养。试想一下,世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
上几层楼就直喘气,看一场立体电影就头晕的想吐,多读几页书就会精神倦怠,世上美食放在眼前也吃不出好滋味,隔三岔五就看病吃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闲时云游天下身轻体健,忙时事务烦杂却精神饱满,干什么都起劲,吃什么都香,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
身心的状态不一样,生活的质量也不一样,在这世上能享受到的乐趣大不相同。王辰的身心状态不是普通的锻炼能够达到的,自从内家功夫习练有成,触摸到“劲随意走,运转由心”的门槛时,在通常情况下、日常生活中,几乎不会觉得疲劳和倦怠,总是保持一种身体舒爽轻健、精神饱满清醒、感官明晰敏锐的状态。
这是其他锻炼的运动很难达到的效果。
在保证了这一点之后,他才能有机会去改变其他的事情。民国无疑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之一。单纯的武夫,再逞强也对时局没有太大的改变。但王辰不一样,他来自后世,习武令他的身心都保持在一种极佳的状态,从某种意义上也极大地促进了他的精神滋养,又因为有过死亡的经历。死亡前回溯的记忆,也都能烙印在脑海中,不会忘记。
也就在那黑暗的时代,传播科学、开启民智、建立新军。为在那个黑暗时代苦熬的百姓留一口元气罢了。
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也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实力。过好自己生活的同时,改变自己所能改变的,如此而已。
就像他如今身在茶馆中,即使去掉身上这一身武艺和修为。单凭其他的本领也能衣食无忧,甚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就不是其他穿越者能比的了。除了打打杀杀,为人处事不也是一种江湖?
这些天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和他所熟知的前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除去炼炁士的存在,三教九流、千百行当,照样的龙蛇混杂。
这天他没活计,悠闲的就在茶楼里喝着茶。正好是午饭时间,茶馆不是饭店,饮食不多,只有糕点之类。但很多蹲活的有活力的社会人士。仍然没有起身让座去吃饭的,都是三三两两抱着茶壶,天南海北的聊着。
反正闲来无事,王辰叫了一壶茶水。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听人聊起天来。
在王辰的左边,一张八仙桌上坐了三个人。坐在首位的是一个面色红润,保养极好的中年男人。下首坐了两个染发的小青年,看上去就是混混。
王辰方才坐下,就听到中年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才出道几年?在你们那个小县城,玩玩也就是了,来这里?不是当哥的打击你们,你们想留在这儿也行,哥哥给你们找个活,要不然小区当保安去,要不然去我那边的工厂打夜工。其他的就别想了!”
听到这话,头染黄毛的那个还好说,那红头发的小子当时就急了:“王哥,你这话啥意思?你和我大舅哥可是老交情啊,今天我们兄弟俩不是活不下去求你来了,就想着换个地方干干营生,让你帮开条路而已,看你说,得……我们俩自己去闯!”
王哥道:“小康啊,不是你王哥给你们泼冷水。今天我带你们来的这地方你知道是哪吗?”
那叫小康的青年道:“这有啥,我大舅哥早就跟我提过,这叫江湖茶馆,在坐的都是五湖四海跑江湖的朋友。”
王哥继续道:“你知道就好,那我给你介绍几个哥哥认识的。”说到这里小声指着东北角带着个小女孩喝水的中年男人小声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见到俩小青年摇头,王哥继续小声说道:“那人叫唐铭,是个调香师。”
那红发小子笑道:“调香的也有资格坐在这种地方?”
王哥先是做个了小声的手势,随后又用食指指点他道:“你知道人家做一次活赚多少吗?至少一万八!告诉你们,唐师傅家传的调香手艺。一百六十多幅调香方子,三百来种薰香手法,人家是靠什么吃江湖饭的,是手艺!”
“一个调香师也算江湖?”两人虽然对做一次活一万八感到诧异。但总觉得他坐在这里有些不伦不类。
见状,王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指向一个人:“那我介绍一个可能你们认为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那人坐在茶馆的西北角。
“看那个,他的买卖就是捞人。捞那些有官司在身的人。他的产业不在这里,但谁敢不给他半分面子?他的爷爷是XXX,人家坐这里靠的什么?是势力!”王哥说出了一个说不得的名字。
见两人还是迷迷糊糊,他又把手指指向门边。一个穿着休闲衫的青年留给人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叫水尧,是个镖师!”
“现在还有镖师?交通这么发达,银行全国联网……他能干嘛?”二人更迷茫了。
王哥摆手示意他别打断他的话:“交通再发达也有带不上车的东西,他跑南七北六共十三省,横贯全国做营生,靠的是什么?是关系!”
听到这里,王辰会心一笑。即使经过百年,还是见到了这熟悉的一幕。前辈在向晚辈说他们没有跑江湖的条件。
那俩人现在还正迷糊,黄毛愣愣的对王哥说道:“哥,你就明说吧。到底想说啥呀您?”
王哥道:“论手艺,你们哥俩三脚猫吧?势力呢?你凭你大舅哥在你们县城的那个小场子?关系呢?出了县城你们还认识谁?”
姓王的说完这翻话后付可偷偷转头看了看那两个青年人的表情,只见那黄毛一脸不屑之色冷笑问道:“那么王哥你又靠什么坐在这里训我们?”
那老王抖了抖衣裳,站起身来说到:“我王胡子靠的是资历,我这番话是好是坏,你们哥俩自己去琢磨。至于其他的回头再谈了,这两天你们自己在城里玩玩转转,好好想想这些话,消费都是你王哥的。”
俩小年轻急着问:“难道我俩在这地方,就做不了活?”
那姓王的想了一下又说道:“我不过给你们随手指点了几个我认识的。告诉你,这茶馆里南来北往的能人多了去了。千万别太把自己当盘菜。我今天要去给他办事的人,比这屋子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要高。江湖很大,你们有自己的圈子。”
红毛不屑道:“谁呀?难不成是白狼会?”
王胡子无语:“你们知道个屁!谁?徐翔,徐老爷子!”
说吧,站起身来施施然的走了出去。也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看来在本地也是个名人。
不去看两个吃瘪的小年轻,王辰也笑了笑。说真的自己能坐在这里,可能还是要靠一点运气。真要换了一个热血上头的青年二五仔。穿越到这儿来,如果不是刻意开挂,连这个圈子都混不进去,还想混进异人圈儿?
做梦呐?
王辰在这儿混,也要有个表面上的身份掩饰。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未免也太掉价儿,在这茶馆里也就客串了一把说书先生。
江湖茶馆当中也有一些专门评奖江湖事赚赏钱的茶博士,他们这个圈子在古代就称之为绿林。大多数都是古代凭手艺吃饭的下层人物,组成的江湖。和异人圈儿两个集合是相交的关系。
这个阶层最为辉煌,流传的故事也最多的时代之一正好就是民国。茶博士们茶馆说书,大多数讲的也就是这个时期的故事。论起这个时代,如今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
论起传统评书还有说相声,他比不上那些普通茶楼里的老师傅。可这江湖评书,能说出其中无数细节韵味的,江湖上也就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毕竟那对于他来说……就是亲身经历的往事。
反正最近名号渐渐打出去,来听他说书的人也越来越多,识货的人也不少。很多江湖上的秘密往事,听者往往一掷千金。今儿运气不错,一个小时不到时间,他就靠嘴皮子赚了近二万。这还是他顾及江湖规矩,怕揭了先人老底不尊重,没有肆无忌惮的爆料。不然赚的更多,但也有可能因为辱及先人被人报复罢了。不过以他的实力,等闲人物上门找茬他也不怕就是了。
说完书,旁边自有服侍的小博士端茶送水。他也不要什么精致的茶具,抱着个大茶壶喝的有滋有味。不经意间,搭眼一看,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者二十六、七岁,脸颊稍显消瘦,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件半袖略紧身黑色T恤,乍一看就像没披斗篷的山寨版佐罗,正是这间茶室的老板陈军。
他毫不避讳地走过来,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王辰身边的凳子上。拿起茶壶就开灌,咕咚咕咚喝够了。起身就往内室走,顺手还扯了王辰一把。
两人走进一个雅间,陈军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来了。”
“咋?你还真打算把那手段传我啦?”王辰惊喜的说道。
“呸!你想得倒美。老子想传还传不了呢。”陈军喘着粗气,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之后,无力的瘫倒在座椅上。
“那咋啦?昨晚又胡天胡地了?”王辰这话说的并非没有依据。按身体年龄算,陈军比他大了五六岁。已经是一根江湖老油条。此人除了“工作”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泡妞,只要手里有钱,总在酒吧一条街以及各种档次的夜总会厮混,经常不在家里过夜。
就算回家睡觉,也会领着形形色色的女人,不论是在酒吧里钓来的还是在夜总会里花钱请来的,总之可称洞房夜夜换新娘,陈军挣的钱全花在这上面了,手头几乎没什么积蓄。俗话说手银伤身意银伤神,像陈军这种玩法,别看现在还年轻,如果不早点回头止步,将来也是形神皆伤。
算算年龄,王辰刚穿越时是20岁。在那个高武异界混了大概两年(可能更久,因为根据测算,那颗星球的直径、公转轨迹、卫星等等都和地球大为不同。处在社会底层的王辰根本没有办法确定这个世界和地球的时间比例)。被人打死之后,魂穿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乞丐身上,在平行世界的民国混了十来年。心理年龄其实已经快过而立之年。而且常年练武,对自身身体的掌控非常出色。
倒也不会因为女色闹出什么大笑话。和陈军在一起合住久了,常常隔墙听着陈军那边上演的真人秀,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毕竟人在屋檐下,住人家的地方,虽然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但免不了也要唠叨一些。
“滚!”陈军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口浊气。“MD!老子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什么时候?我要敢在那个时候胡天胡地。祖师爷能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那咋?不是色欲钩牵,又怎的伤了元神?”王辰好奇的问道。
陈军看上去颓废,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样子。但其实因为多年炼炁,相对普通人来说,身子骨要好得多。
两人之间,交往很有分寸。王辰不会去问陈军具体做过什么“生意”,陈军也没有刻意去打探王辰的身份信息。也只把他当资深的玄学爱好者。偶然之间知道了真正的修炼者存在,来寻找机缘的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