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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烁骑着自行车赶到警局,和葛大伦客套了几句后,一起走进了审讯室。
吊灯发出刺眼的白光,笼罩住一个戴着手铐的青年人,这家伙蓬头垢面,胡子拉碴,面容颓丧,神情倦怠,一副生无可恋的悲戚模样。
和葛大伦并排落座后,华烁摸了摸下巴,朝青年人说道:“孟坤明,老实交待,你为什么要杀害林丽轩?”
孟坤明略一沉默,轻哼一声:“我看她不顺眼呗!”
葛大伦瞪着他,怒斥道:“只因为不顺眼就要杀人?你蒙谁呢?”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被你们抓到了,肯定是难逃一死了!”孟坤明怅然悲叹,眼眶里泛起了点点泪花。
华烁翻看了一遍案卷,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这个孟坤明最近几个月,一直在帮一个名叫李亚茹的女人还信用卡透支的欠款。
“这个李亚茹跟你是什么关系?”华烁拿起一张李亚茹的照片,出示给孟坤明看。
“没有关系,”孟坤明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却面色紧张,下一瞬,就慌忙改口道,“我们是债务关系,我跟她借过钱,所以,我需要帮她还信用卡。”
“你紧张什么?”华烁冷笑出声,“我刚才翻过案卷了,这个李亚茹应该是你女朋友,而且她还整过容。”
“不是!”孟坤明慌忙否认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不要急着否认,”华烁拿起另一张李亚茹的照片,说道,“这是李亚茹一年前的照片,那时候的她脸型很圆,而且鼻梁塌陷,现在的她却脸颊瘦削,而且鼻梁高挺,很明显是整过容!”
“她整过容跟我有什么关系?”孟坤明反问道。
华烁用另一只手拿起受害人林丽轩的照片,和李亚茹的照片并排摆在一起,出示给孟坤明看,冷冷地问道:“你看看这两个人,长得是不是很像?”
孟坤明瞳孔骤然一缩,倒吸一口凉气,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林丽轩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按理说,这个李亚茹没必要把自己整容成林丽轩的模样,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华烁的话音刚落,孟坤明就浑身一颤,如遭电击。
“被我说中了吧?”华烁呵呵一笑,朝葛大伦说道,“请你立即派人把李亚茹抓过来,我怀疑她是共犯!”
“好的,我马上就去!”葛大伦点点头,快步走出了审讯室。
一个多小时后,葛大伦把李亚茹带了回来。
华烁冷不丁问道:“李亚茹,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整容成林丽轩的模样?”
“我没有啊!”李亚茹语气怯懦,目光躲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还说没有!这两张照片怎么解释?”华烁指了指她和林丽轩的照片。
“这只是巧合而已......”李亚茹声如蚊蝇地嗫喏道。
“巧合?你把自己整得跟林丽轩一模一样,这世界上有这种巧合吗?”华烁质问道。
“这......”李亚茹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胸脯急剧起伏。
华烁冷笑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待,或许可以减轻你的罪责。”
“亚茹,不要......”旁边的孟坤明慌忙出言制止。
李亚茹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后,怯怯地朝华烁问道:“请问,如果我说了实话,是不是真的可以减刑?”
“当然!”华烁的语气很肯定。
李亚茹咬了一下嘴唇,说道:“其实我是为了能冒充林丽轩的身份,才整容成她的样子。”
“因为你的信用卡透支了很多钱,导致你无力偿还,所以,你就懂了歪心思,想冒充林丽轩,并且唆使孟坤明杀了林丽轩,给你创造一个顶替身份的机会!”华烁冷声说道。
“我确实想漂白自己的身份,但我从没有唆使孟坤明杀死林丽轩,这件事我毫不知情!”李亚茹急赤白咧地狡辩道。
孟坤明眸光一暗,附和道:“杀死林丽轩这件事确实与李亚茹无关,是我自作主张犯下了命案,请两位警-官放过李亚茹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华烁感慨道,“孟坤明,你还真是痴心一片,临死之前还不忘帮你的心上人开脱罪责,可惜你看看你这个女朋友是怎么对待你的?她为了换一个身份摆脱债务,不惜唆使你去杀人,这种毒妇,当真值得你献出生命吗?真不知该说你是痴还是傻啊!”
李亚茹狡辩道:“您这是凭空臆想而已,孟坤明都已经说了这件事与我无关,您为何还要说我是幕后主使?”
华烁没有搭腔,而是眯眼盯着孟坤明,意味深长地问道:“孟坤明,李亚茹说的是真的吗?”
孟坤明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孟坤明,你快跟警-官说呀,你杀人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情!”李亚茹声色俱厉地催促道,她的双目布满血丝,五官扭曲,几近癫狂。
孟坤明重重地叹了口气,怒视着李亚茹,语气怨怒地数落道:“李亚茹啊李亚茹,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毒妇!明明是你让我去杀了林丽轩,现在你为了保全自己,居然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而且,还催着我认罪,你还算是人吗?”
李亚茹被他问得满面羞红,哑口无言。
“孟坤明,你是怎么把琪琳的指纹印到砸死林丽轩的衣柜上的?”华烁冷声问道。
孟坤明苦着脸问道:“琪琳是谁啊?”
“就是林丽轩隔壁病房的女孩。”华烁说道。
“我没把她的指纹印到衣柜上啊!”孟坤明矢口否认。
“你都已经承认杀人了,为什么还死不承认窃取了琪琳的指纹?”华烁厉声问道。
“我真的没做过这件事啊!所以,我为什么要承认呢?”孟坤明委屈巴巴地辩解道。
华烁皱了皱眉,觉得孟坤明连谋杀罪都认了,还真没必要撒谎,但琪琳的指纹印确实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这一点该怎么解释呢?
不过杀害林丽轩的凶手已经认罪,幕后主使李亚茹也被一并抓获,琪琳的作案嫌疑已经被洗清,华烁终于松了口气。
但琪琳的指纹为何会出现在犯罪现场?这还真是一件蹊跷的怪事,华烁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就是孟坤明干的,也许是有人恶作剧,也许是出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无论是什么缘由,都与此案关系不大了。
“好了,可以结案了!”华烁站起身,朝旁边的葛大伦说道,“既然真凶都已经抓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华教官慢走!”葛大伦起身相送。
华烁买了一束红玫瑰,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医院。
快步走进病房,华烁看到琪琳正仰躺在病床上玩手机,她的气色红润了许多,眸光明亮像天上的星子,她今天没穿警服,而是穿了一件粉色连衣裙,看上去就像一个乖巧恬静的邻家小妹。
“琪琳,身体怎么样了?”华烁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琪琳抬眸看来,嫣然一笑道:“华烁,你怎么又来了,我的伤口已经痊愈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华烁把玫瑰花递给琪琳,说道:“恭喜你身体康复!”
琪琳微微一愣,脸颊上浮现出烟霞般的红晕,羞涩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并顺手接过了花束。
“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华烁微笑道。
“什么事?”琪琳的心砰砰直跳,耳垂发热,忍不住暗想:“这是什么情况?他为啥要突然送我玫瑰花?还有事要跟我说,难不成是想向我表白?可他跟我才见过几次面啊!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