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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子夜,徐明怀带着骑兵彻底离了京畿,便安排手下之骑兵聊做休整。
从京城去往武安郡只有一条大道可走,但除了大道之外还有一条山路可行。
若是走大道,徐明怀面对的不仅是藏在暗处之人的伏击,还有各郡县守城军的为难。
若是选择山道,徐明怀借助地形之便,的确可以防范不少追杀。
可山路崎岖,他功夫好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翻山越岭,可若是带着三百骑兵去走山路,所耗费之时间最少要再加上五日。
以如今京城之风向来看,五日,极有可能意味的是天人两隔。
徐明怀并没有彷徨多久,心底已经有了决定。
坐在火堆前拿起酒壶豪饮了一口酒,徐明怀想到了徐明朗。
他们俩还真不愧是兄弟。
等到那真将风险摆在眼前之际,他们都会成为那种为了填平未知风险之沟壑,拿自己安危去赌的人。
事关家人,他们自己能冒万般风险,却绝对不能接受让家人置身险境。
稍作停歇,徐明怀带着三百骑兵朝着正道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一模一样的三百骑兵亦在此处稍微歇息,直接朝着山道而往。
从京城一路尾随徐明怀而来的人,自当赶不上这等行军打仗之人的步调,等到他们跟上之时看到了是那三百齐备的背影。
没做徘徊,所有暗卫朝着山路而去。
暗哨吹响,徐明怀之行踪由信鸽直接传回了京城。
谢崇安看着这由暗卫传回的最新消息,绕着书房一圈又一圈的踱步。
徐明怀用兵惯来诡谲,走山路继而将所有伏击跟踪之人埋在深山老林,的确更符合徐明怀的用兵之法。
可若加上徐明月,谢崇安又觉得徐明怀不当这般理智。
“山路中途是否有中途再回大道之契机?”
拱手跪地:“属下前头找了不少山民,说是要重新回到大道,耗费之时间比直往武安郡更长。”
谢崇安心依然不安:“分散势力,郡县借兵,两处设伏。”
“让郑行野守好最后一处,若是真让徐明怀活着回去了,孤可就管不住手里的剑了。”
比起一路走空,谢崇安宁愿两路同时兼顾,继而让徐明怀身首异处。
到时候啊,这镇国公府就只有一个甚会审时度势的徐明朗了,一切必当回到让谢崇安极其愉悦的状态。
传信之暗卫离去,谢崇安看着小板子问:“小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谢崇安并不觉得上天会对他这般仁慈,会让这世道多一个真心对他之人。
小板子平静回:“奴才反复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并没有重复去查,小板子只是将往日之资料重新核实了一番。
当年在德水之时都查不出异样的资料,小板子并不觉得今日待在京城,就能查出什么不同。
更何况一个弱女子,还真能翻了天不成?
更何况小板子如今要亲手做的事情太多,这等不重要的事本就不当耗费这般多精力。
“传信清园,孤后日巳时一刻约徐明月在柳氏布庄见面。”
谢崇安眉峰归于平缓,脸上挂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连带着说话的嗓音都柔和了下来。
自梦醒以来,已经紧绷数日的谢崇安走出书房,坐上马车朝着柳氏布庄而去。
车窗被掀开一条缝,暑热与马车内的凉意冲撞在一处,让谢崇安觉得不太舒服,下意识往马车内挪了挪。
手落在车窗之上,意图关窗的动作变成了将车窗又往外头推了推,让更汹涌的热意将其包裹。
柳绯一手举着油纸伞遮挡着头顶的日头,另一手拿着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手肘上还挂着个菜篮子朝着布庄而来。
谢崇安看着那条在菜篮子里活蹦乱跳的鱼,他才意识到他同柳绯待在一处这般久,大部分日子同吃同喝。
最危险的吃食之上,他竟然从未对柳绯设防。
若柳绯真是旁人的棋子,谢崇安早就死了百次。
可谢崇安总是克制不住在信与不信之间反复徘徊。
信,是因为柳绯惯来对他极好,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不信,是谢崇安无法相信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人,不图他的权与利,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
小板子替谢崇安将马车车门打开,又躬着身子将遮阳伞举过谢崇安的头上。
穿着太子袍的谢崇安阔步走入燥热之间,一路无阻进入了布庄子的后厨。
灶膛内的柴火已经点燃,米饭已经蒸上灶膛之上。
背对着谢崇安的柳绯正手脚麻利的收拾着那条鲤鱼,炊烟从屋顶蔓出,眼前的温情将夏日的燥热,重重压制。
谢崇安心头的家,开始有了具象。
立在门口直等到柳绯将鱼杀好,又拿着鱼从砧板前转身,准备朝着屋外的水井走去。
日头被朝她走来的谢崇安挡住,逆光的方向刺眼到看不清谢崇安的容貌。
可柳绯却能将谢崇安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放在该放的地方。
谢崇安已经将近半月未曾来过柳绯这处,徐明月大婚之前,柳绯知晓谢崇安是抽不开身。
而徐明月大婚之后谢崇安一直没来,那其中意味就足够柳绯去细细品味。
但柳绯并不着急,一如既往的该吃吃,该喝喝,将自己的日子过成了平淡的模样。
眉目轻婉,柳绯笑问:“殿下今日怎么来了?”
谢崇安两个大跨步走到柳绯跟前,不顾柳绯满手鱼腥,将柳绯抱在怀里。
嘴唇贴上柳绯因着热气而染上汗水的脖颈,谢崇安轻轻的蹭了好一会。
梦醒至今,那颗躁动彷徨的心,一点一点的冷静了下来。
谢崇安道:“小绯,有你在真好。”
“殿下,我身上脏。”
柳绯并没有挣脱谢崇安的怀抱的,她只是温柔的提醒。
谢崇安没有松手:“不脏。”
柳绯是谢崇安见过,最干净的女子。
“那我要做饭啊,您一直这样抱着,我怎么做饭?”
“你吃饭没有?我做你最喜欢吃的松鼠鱼?”
接连两问没有得到回答,柳绯便不问了。
她知道谢崇安必然经历了极大的,又不能同她倾诉的事情。
她现在只需要乖乖站在原地,让谢崇安抱着。
“小绯,你抱抱我,拍拍我好不好?”
柳绯彷徨了一会,最后还是用那双沾染了鱼腥的手,放在了谢崇安后背。
留下一个个零零碎碎的血手印,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人血,还是鱼血。
瞧着,倒像是柳绯的手从后背钻入谢崇安胸膛,要了谢崇安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