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宴宾

逗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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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崇安于沿路之雅间正座,轩窗半开,正好足够他看清前方之景。

    这京城头一次出现的新郎与新娘并行之迎亲仪式,这些个惯来愚钝到能随意被糊弄的京城百姓,刺耳的劝劝祝福之声,炸裂的鞭炮锣鼓之响……

    眼前见到的一切,耳边听到的一切,都让谢崇安觉得极其难耐。

    就像是他汲汲营营意图争抢的东西,却被旁人轻而易举的获得。

    比如天意。

    比如民心。

    而这个旁人,自然是谢清尧这个最没有希望坐上那龙椅的人。

    一个注定与皇位无缘的人,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多东西?

    颅内传来轰鸣,滚滚水流之声在谢崇安的颅内拍打。

    脑海浮现出巍峨的宫墙,浮现出坐在皇位之上的一国之君,浮现了那坠在君王腰间的珊瑚珠手链。

    握在手上的瓷杯被谢崇安生生捏碎,许久未曾失控的情绪,在这一瞬宛若脱缰之野马,怎么都无法压制。

    谢清尧怎么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谢崇安,怎么可能让谢清尧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

    繁复的喜轿从谢崇安眼前经过,那些谢崇安连想都不允许自己想的画面,总算被谢崇安驱逐了出去。

    新的画面,在谢崇安脑海冲撞。

    同样的红,同样的热闹,同样的新娘。

    不同的是坐在马背上的的新郎,不是谢清尧,是他谢崇安。

    不同的是喜轿所去之处,在眼前之路口有了分叉。

    今日的喜轿摇摇晃晃,要去的是清园。

    可脑海中的喜轿,几经流转,最后进的却是东宫。

    是他谢崇安的东宫。

    徐明月,要嫁入的是他谢崇安的东宫。

    腥甜的鲜血从谢崇安口中溢出,谢崇安受不住现实与幻境的割裂,生生晕厥了过去。

    跪在地上替谢崇安料理掌心碎瓷的小板子将谢崇安搂住,焦急询问:“太子,您怎么了?”

    无人应声,鲜血从晕厥之人的口中,一股一股吐了出来。

    谢崇安死了,他小板子这跟着谢崇安无恶不作的人,哪里还有生机可言?

    小板子慌了,不住高声呼唤着:“来人,快传太医。”

    --

    从不接待外客的清园在今日不论大小门,皆是大开着广迎四方来客。

    府门之外的长街之上临时加了五十来张木桌,摆起了那等流水席,是用来招待前来祝贺的京城百姓。

    凡入了清园前来上礼簿之宾客,谢清尧不仅分文不取,还让魏福禄给每人都发了一个沾喜气的红封。

    因着天气也热了起来,那等子寻常官员家中压根用不起的冰鉴,这清园直接雕成了假山之模样。

    不仅将这清园子人来人往之热气压下,还在那袅袅檀香的映照之下,又多添加了不少文人雅趣。

    总而言之,这清园之内的一物一景,这成婚之日的每一个举动,都彰显了谢清尧能将徐明月娶回家的极致愉悦。

    而于这京城的百姓朝臣而言,今日这婚礼给人最直观的感觉便是,谢清尧这银子应当多到装不下了。

    离晚宴尚有一段时辰,谢清尧独自提着食盒进了寝院。

    透过那扇半开半掩的窗户,谢清尧笑意浅浅。

    明明方才送入洞房之时拉了小手,明明午膳之际也盯着人送了膳食,怎么着现在偷偷瞧上一眼都觉得心里想的紧?

    喜房的门也还开着,甜甜和幽语伺候在徐明月身侧,清园的仆从未得允许守在门口,随时听候甜甜和幽语的差遣。

    未行拜堂之礼前,新郎和新娘本不当见面,新娘子也不当进食。

    可刚刚魏福禄来报,说是午间送入喜房的膳食没动过,谢清尧自然就坐不住了。

    在谢清尧这里,所有让徐明月不愉悦的规矩,都得废除。

    原本有些担心徐明月训他不守规矩的,只要想到徐明月还没用膳,便觉得别说被训,就算被人用刀抵着脖子,他也要亲自进去。

    一往无前入了喜房,谢清尧将食盒递到甜甜手中,自个儿蹲在徐明月身侧,抬头看着徐明月的红盖头。

    看着看着,就开始傻笑。

    他这一傻笑,就把不知道他在笑啥的徐明月,给笑红了脸。

    “娘子,你要不要把红盖头拿开,然后把凤冠都卸下,略微午睡一会,到时候我再找人来替你梳妆。”

    娘子二字,在谢清尧唇齿之间流转,又在徐明月口流淌,让这初夏的喜房变得荡漾。

    这二字,可真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字眼啊。

    “谢清尧,不准胡闹。”

    徐明月将谢清尧推离的嗓音很轻,很软:“你快些出去招待宾客。”

    “哈哈。”谢清尧听着这话,更开心了:“二舅兄和小舅兄在,不用我露面。”

    “那你也不能待在这边啊。”

    “我听你话,你莫着急。”

    谢清尧从地上起身:“我给你带了吃食过来,正院的门全部都关上了,等会我出去了你就让甜甜给你把盖头和凤冠卸下,你先吃点东西。”

    “等到快要拜堂了,我让小魏子来偷偷传信,到时候重新装扮上就好。”

    “你放心,绝对没人知道。”

    “你定要吃东西,你不吃我过会就再送新的来。”

    徐明月点了头,小声叮嘱:“好,我知道了,那你记得少喝酒,你这身子骨要养的。”

    “你放心,我今夜除了同你一道喝的那杯交杯酒,必然滴酒不沾。”

    谢清尧走到屏风后头,又重新退到徐明月跟前,再度强调:“你记得用膳,不然我每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来一次。”

    成个婚要是把人给成瘦了,谢清尧得心疼死。

    徐明月轻笑出声:“幼稚鬼,赶紧走。”

    “那我真走咯。”

    一步三回头,谢清尧又道:“我真的走咯,你不要害怕,我过一会就带你去拜堂,然后我们就都不去前院了。”

    “好咯好咯。”

    想着谢清尧说这些话的语气,徐明月纵未瞧见其容色,也能感知到其异常之兴奋。

    有些像头一次学会走路的小儿,要当着所有亲人的面,展露自己拥有了独立拥抱世间的本事。

    谢清尧眉开眼笑,走路带风,紧锣密鼓的去做着后续繁琐流程之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