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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血,敷药,包扎,喂药的动作一气呵成。
就算是谢崇安这不懂医术的人,也知晓徐明月在京城所有人都瞧不见的地方,救过数不清的人。
这些人有权贵,有地主,有百姓,有贩夫走卒,甚至有那等世人有鄙夷唾骂之人。
甜甜开始做着收尾之事,徐明月将手浸入丫鬟端过来的铜盆之中,将所有血腥洗涤之后,接过幽语递过来的布巾擦干双手。
从怀里拿出一方暗紫的手帕,握在手中将脸上和脖颈上的汗水擦拭。
率先走出客房,徐明月瞧见那原本答应她要回清园的人,如今正立在廊坊之处的黑暗之中,抬头看向站在暖黄烛火之间的她。
浅笑。
又在看见从屋内走出的谢崇安之时,汹涌的敌意爬上谢清尧的心头,被彰显在眼眸之中的委屈遮掩。
从腰间拿出玄扇,谢清尧缓缓低头,活像被徐明月抛弃在原地,无人要的小孩一般。
徐明月低头看着那投在自己身侧的谢崇安,急迫的朝着谢清尧所在之处跑去。
还沾染了淡淡血腥味的手,从身上的零嘴袋子里掏了一颗糖果,直接喂进了谢清尧嘴中。
含着糖的人瘪着嘴:“你怎么忙了这般久,我都同伯父下了十盘棋了,还没见你归来。”
徐明月心头微动,当着谢崇安的面牵住了谢清尧的手,抬头看着谢清尧笑靥如花:“下次我再快些,必然不让你久等。”
“嗯。”十指相扣,被哄好的人又变成了那副柔软模样:“这次是我下棋太快了,下次我让伯父赢一局。”
“哈哈,你让我阿爹赢一局,你今夜必然出不了那书房。”
又拿了一粒糖果喂到谢清尧口中,徐明月才牵着谢清尧朝着谢崇安走去。
柔软的明媚尽数收敛,留下的只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
甚至带着难以克制的恨。
谢崇安骤然想起不久前脑海中闪过的,那淬着鲜血眸子,也带着这般恨。
可那女子,不是徐明月。
“她现在不适宜挪动,你要现在带她走吗?”
没有问柳绯的身份,没有强留人的意图,更没有主动言及柳绯的病情。
但有些东西本就不用言说,便已经到了心知肚明之程度。
谢崇安在不久前,亲眼见到了柳绯因他而受的伤。
谢崇安,也是有人会拿命来护住的人。
摇头:“柳氏便拜托给郡主了。”
低头看着谢崇安的影子,徐明月道:“我并不想看见成王。”
敌意不再掩藏,徐明月安的不仅是谢清尧的心,更是她自己的态度。
谢崇安都是伤害过徐明月的人,谢崇安,是徐明月的敌人。
而谢崇安不论是和谢清尧结盟,还是和徐明朗交好,都改变不了徐明月对他的恨。
“今日之事,是本王欠郡主的。”都不是蠢人,自然懂了这等言外之意:“待到她能挪动之时,郡主使人来告知本王即可。”
这是谢崇安,为了柳绯所做的退让。
“你等甜甜出来,她会同你说需要多少看诊治病的银子。”
钱货两讫,徐明月不愿同谢崇安染上任何瓜葛。
她救柳绯,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是大夫。
站在月色之下目送徐明月的离去,谢崇安脑海中又闪过一个极其诡异的画面。
他似乎也曾和徐明月这般低着头,踏着这月光在镇国公府内走着。
只不过他和徐明月并肩的模样,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河流,有些像他带着赵木云归府之时的模样。
远不如眼前这一幕情深缱绻。
甜甜带着一应丫鬟将屋内狼藉整理,朝着谢崇安福身:“成王,今日这位姑娘伤势极重极刁钻,若没有我家姑娘这京城谁也救不了她。”
“后头估摸着还要在这里住上个把月,成王给奴婢一千两黄金即可。”
一千两黄金,自然不是小数目。
可一千两黄金买柳绯一条命,谢崇安觉得极值。
小板子走上前来朝着甜甜拱手:“今日出门未曾带这么多银子,不知明日送过来可否来得及?”
甜甜摇头:“晚些时候你们归府,我让下头人跟着一道去取。”
显而易见,不论是甜甜还是徐明月,都极其讨厌和谢崇安多有牵扯。
谢崇安没有心思将这两人对自己的排斥挂在心头,转身入了客房。
如今躺在床上的柳绯,惯来康健的容色依然瞧不见一抹血色。
轻轻抬手摸了摸柳绯干枯的唇,谢崇安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柳绯总想着要离开谢崇安,柳绯总觉得谢崇安所在之处,并非是她的归处。
而谢崇安,也从未把柳绯所在之处当过家。
但自此事之后,柳绯所在之处,成了谢崇安的家。
日后这个家里有男主人,有女主人,还当有个孩子。
低头将自己的唇印在柳绯眉心,随即又挪了开来:“待你好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王爷,该回府了。”
走出客房,谢崇安仰头看着天上的这一轮明月,再次低头,昂首阔步朝着府门外头走去。
他心底生出了极其疯狂的快感。
他有些感谢这一场行刺,让他看清了自己在柳绯心里的重量,也看清了柳绯对他的情意。
可这样的行刺只能有这一次,柳绯也只能受这一次伤害。
谢清尧和徐明月站在望舒楼的阁楼之处,那遮住半个望舒楼的大树已经生出新的绿意,两人通过那层层叠叠的树叶,亲眼看着谢崇安推开马车车门,同马车内的人交待了几句。
不过须臾,一背着药箱的郎中从马车之上下来,迅速隐身朝着睿王府所在之处走去。
转身退了两步,徐明月悠闲的躺在躺椅之上:“谢崇安,要弑弟了吧。”
谢清尧凭栏而立:“估摸着,还需要月月出手。”
徐明月仰头盯着谢清尧,笑道:“也是。”
谢崇安怎么会让谢崇玉这挑了他手筋,又重伤他心上人的谢崇玉,随随便便的死去。
“月月,柳绯动心了。”
谢清尧嗓音极平,似乎这等子事情也无关轻重。
“她下马车之时的确在等一个舍命救谢崇安的契机,可她替谢崇安挡剑的动作有些快。”
快到超出了柳绯这般从未练武之人的极限。
徐明月仰头感知着暖春的风吹过脸颊:“谢清尧,我其实觉得爱了,才是对柳绯最大的惩罚。”
“而她,本也没做错什么。”
“只是这赤裸的世道,对她太残酷了些。”
爱上不能爱的人,是诅咒。
点到为止,谢清尧坐在徐明月身侧的软凳之上,直接跳了话头:“皇宫这些日子选秀正热闹,我安了两颗棋子进去。”
“李兰儿?”
“哈哈。”谢清尧眉眼多了染上光华:“郡主觉得谢某是这般驽钝之人?”
一个像李兰儿的人,任何明眼人一瞧,便知晓是棋子。
那人乍一眼瞧,必然要处处都不像李兰儿。
可仔细一瞧,又当觉得这人就是李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