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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并未留宿,只问了何绵儿的安好之后,便又叮嘱了几句,让侍卫加强巡逻,便是出了门去。
何绵儿也并不相送,只自顾自地靠在塌上,在细细地揣摩着方才那漠北王上赐予的一把锋利的匕首。
许云卿等了许久,眼看着丫鬟们又退了出去,那人却是依旧是一动不动。
半晌的功夫,他仔细看时,那人却是闭上了眼,看起来竟是睡着了。睡姿看起来是憨态可掬。
许云卿这才是松了口气,施展轻功是落在了地上,宛若一只夜莺,轻飘飘地落下,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上前一步,眼看着此人是冰雪聪颖,心下是暗暗欢喜。
她还活着,如此富有生机地活着,多好。
他又是悄悄地上前一步,距离那人只剩一个胳膊的距离。
许云卿终于是有些控制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抚摸一下眼前这活生生的人。
他好害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一触碰上去,便是如水中之月,破了个稀碎。
下一秒,便是见那人睫毛微动。
许云卿下意识地一躲,便见那人怀中一把锋利的匕首是充满力道地扔了出来,直冲他的心脏而来。
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么近的距离,他饶是功夫再高,怕也是难逃一死。
“可惜了。”那女郎是睁开了眼,有些遗憾地看着那把匕首插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许云卿嘴唇嗫嚅两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是没有说出口。
“我就知道你还会来。”那女郎眯着眼看向许云卿道,当下是站起身来。
“你是我妻子,我自是要来找你的。”许云卿是耐心地解释道。
“闭嘴!”那女郎听了此话,随即是勃然大怒,道:“你若再说,我便是唤人进来。”
她最是聪颖,早已是看出了许云卿并不会伤害她,而是想要寻个机会,同她独处。
“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你不要唤人进来。”许云卿是连连迁就道。
眼下,他只想多看看她,多看一秒也是好的。
“哼,算你识相。”那女郎这才是有些满意地道。
“你且站着别动,我不让你动,你就不许动。”那女郎骨子里的千金小姐的那股刁蛮任性是又出来了。
许云卿便是乖乖地站在原地,道:“我不会动的。”
那女郎很是满意他的这番听话。
接着是上前,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些什么。半晌的功夫,才是从床底寻得了一根结结实实的绳索。
这才是狡黠地拿着绳索,对着许云卿道:“既然你说你认识我,那让我捆一捆,证明一下,好不好?”
许云卿对她是一脸无奈,这般性子,怎么同一个小孩子一般。
但若是不答应,怕是她下一秒便会生气,当下只点头道:“好。”
便是见那女郎是欢欢喜喜地开始捆着他,神色间的欢喜,是溢于言表。
自许云卿回京之后,见到何绵儿,便从未见过她这般天真无邪,发自内心的欢喜。
当下是仔仔细细地盯着身侧之人,贪婪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色,生怕是错过了她的每一个表情。
那女郎自是察觉到了他在看自己,随即是撅起嘴巴,怒道:“不许再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喂给猪吃。”
说罢,还拿出匕首,在许云卿眼睛前是比划恐吓道。
看到许云卿收敛了目光,才是满意地接着开始绕圈捆人。
许云卿见她一脸认真,明显是沉迷其中。这般神态,却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心下不知为何,福灵心至,突然是问道:“姑娘今年贵庚?”
“什么?”那女郎抬头道。
“你多大了?”许云卿换了大白话问道。
“十五。你问这个作甚?”那女郎疑惑地问道。
果然。许云卿心下一痛,十五岁的何绵儿,不曾是遇见他,更勿论是嫁到许家。
那时的她,更多的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也难怪是会对绑人这件事,兴趣十足。
“哼,你既然是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那女郎突然是不满道。
“好。”许云卿眼下早已是对何绵儿言听计从,巴不得何绵儿多问几个问题。
“你从何而来?”那女郎这下是将许云卿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才是问道。
“大萧国。”许云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既是要带她回去,就不想骗她。
“没听过。”那女郎只摇摇头,踮起脚尖,摘下了许云卿的帽子,待看到他满头白发之际,是忍不住“呀”了一声。
“你怎么是白头发,你该不会是活了很多年吧?”那女郎诧异地猜测道。
“不是,我妻子第一次失踪后,头发便是成了这个颜色。”许云卿只冷静地解释道。
那女郎听了,是嗤之以鼻道:“既是失踪了一次,你还让她失踪第二次,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随即是指着房梁高处,对着许云卿道:“你看,那是什么?”
许云卿抬头看时,便觉那女子一记手刀,砍到了他脖子处。
索额娜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是跌倒在了地上,加之被自己捆得严严实实,心下十分高兴。
“来人。”索额娜走到了门口,拉开大门,对着外头的侍卫呼喊道。
门口的侍卫上前来,恭敬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索额娜这才是满意地道:“屋内有人被我捆住了,你们抬出去,关押起来。”
几个侍卫是一惊,随即是入了内,却是奇怪地对索额娜道:“大人,并未见到有人。”
索额娜诧异地回头,那屋内,哪里来的方才被捆住的人。
屋内的大厅,只一把松散的绳索,跌落在地上。索额娜气得是上前,拿起绳索,重重地扔了出去。
明明她方才将此人捆得是结结实实,而且还一记手刀打晕了他,为何现在却是不见了人影?
她环顾四周,却哪里还有人在,屋内空寂一片。
若不是地上的绳索提醒着她,她还以为方才经历的一切,如同梦一般。
那许云卿却是根本没有被打晕,毕竟一个弱女子的手刀,没有丝毫的力道,又如何能打晕他一个堂堂男子汉。
许云卿心下知晓,眼下最好的,便是寻个机会,将眼前之人带回京中。
就是不知,这机会究竟是要等多久,才能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