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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绵儿提起了这个话头,便是逼着那伯恩侯没法立马出去处理事情。那手下便只得一直在一侧候着。
何绵儿接着是起身踱步道:“如今念来,那人同我,也是有两年多未见了。”
何绵儿说到此处,那伯恩侯府竟是没有一人回话。她不免是心下一沉,毕竟,若是谢婉清在府上,此刻必定是要出门来拜见自己。
但此刻场上一片寂静,只能说明,谢婉清,并不在此处。
何绵儿回头扫了在场之人一眼,看各个皆是讪讪不语,便接着道:
“说来也是缘分,那逆贼陈王起兵谋反,大逆不道。我观那小儿,却是有几分亲近。”
这句话,自是比之方才的问题,更是让人难以回答。
风闲川生平最是喜欢看旁人被逼到山穷水尽之处,当下是铺开扇子,微微一笑道:
“殿下,我看呀,那位故人,八成是不在府上。对不对,伯恩侯?”
那伯恩侯已然是额头上沁出汗来,对于这肆无忌惮的面首,虽则是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表露。
只提起袖子,搽了搽汗,这才开口道:“殿下有所不知,那谢婉清,早已于一年前,改嫁往他处了,眼下,并不在府上。”
此话一出,何绵儿只微微一挑眉,对于这伯恩侯说的话,却是半信半疑。
抿嘴沉思道:“左右此行闲来无事,不若是寻个日子,见上一见,倒也不枉共事一场。”
这话说的,便是逼得那伯恩侯透露出谢婉清所在的地方了。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谢婉清既是由许云卿送至伯恩侯府,自是要他们给个交代。
“这般看来,那孩子,也是随着谢婉清一并改嫁去了?”何绵儿只是非是笑地盯着那伯恩侯。
伯恩侯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那何绵儿略带嘲讽的笑容,心下是一惊。难不成,她竟是知道些什么?
所幸那孩子左右就在那块地方流浪,一会寻个机会接回来便是了。
当下是摇头道:“这孩子,自是留在了伯恩侯府,前几日前去探亲,左右这一两日能让殿下见到。”
何绵儿浅浅一笑,夸奖道:“还是伯恩侯有情有义,能如此体恤幼儿。”
这般夸奖的话,在伯恩侯听来,却好似是在刻意嘲讽他一般。伯恩侯心下揣摩不透何绵儿的心意,只得不停地搽汗,连连称是。
这场会谈时的小插曲,却是让伯恩侯左右为难。方才有人禀告,似乎书房之处有异动。
他本是想要寻个机会派人前去探查一番,但此刻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派人去寻那陈王之子回府。
至于见那谢婉清,再早也是要明日才能出发了。
那伯恩侯念及此,心下微动,打算是寻个机会,派人前去处理此事。
却是听得那何绵儿道:“早就听闻此地的高甲戏最是有名,在下是倾慕已久,不知是否有幸,能在这伯恩侯府看上一二?”
此话一出,那伯恩侯倒是松了口气,既是殿下主动提要求,比之他们安排,要好上许多。
况且这高甲戏以装扮梁山英雄、表演武打技术为主,这般的打打杀杀,也难为这弱女子喜欢看了。
当下是开口道:“既是殿下喜欢,那在下便派人去请此地有名的戏班子,来为殿下演上一演。”62
说罢是站起身来,对着手下高呼道:“殿下要看高甲戏,还不快行动起来。”
这伯恩侯府一看就是经常请戏园子里的人前来演戏,府内的人立马是动了起来,有前去请人的,有搭台子的,一时之间,偌大的伯恩侯府,好不热闹。
何绵儿只坐在原地,随着风闲川喝了几杯闲茶。
这其实就是她所要的结果,让这伯恩侯府的人都忙起来,众人忙了起来,自是没有精力前去管许云卿的事情了。
不大一会,那戏班子便赶到了。
“殿下,你喜欢哪出戏?请您先点。”一旁的一个年轻一点的女子端了戏折子上来。
何绵儿也不客气,边是翻看,边是道:“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最是喜欢看那《斩黄袍》。”
这《斩黄袍》之中,自是有大量的武打动作。
“好好好,殿下既是喜欢,那便是让诸位赶紧开演吧。”那伯恩侯夫人喜道。
说罢,是乒乒乓乓,声乐管齐下,那伯恩侯府顿时是热闹了起来。只听得那台上的人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这出戏,是何绵儿随意点的。她所为,均是想要让这府中热闹起来,越是热闹越好。
那伯恩侯却是看着这出戏曲,眉头皱得极紧。
毕竟,这《斩黄袍》,讲的是黄袍加身的赵匡胤酒醉桃花宫,听信妃子韩素梅谗言,误斩忠臣郑恩。郑恩的妻子陶三春闻讯大怒,率兵围住皇宫,要杀昏君为丈夫报仇。
他思来想去,试图找出半点何绵儿有意在暗示提点他的地方。
难不成,是皇帝要对他下手,公主殿下有意提醒?
转眼又想,不对,这出戏曲,最后是那陶三春斩赵匡胤所服黄袍泄忿。自是皇帝错了。
这伯恩侯不相信,何绵儿会如此简单地主动提议要看一出戏。
整个戏曲过程中,均是战战兢兢,精神紧绷,将何绵儿说的每一句点评的话,均是要咀嚼一二。
偏偏那何绵儿似乎是对这出戏极为感兴趣,不时地说上两句,一直是看到天黑时分,尤且是意犹未尽。
“那扮演韩素梅的,倒是个好模样,真真是称得上祸国妖姬。”何绵儿随口是夸奖道。
这半日,她为了将这伯恩侯府的人同她困在一起,对于这出戏曲是看得极为认真。
她不过是随口一夸,那伯恩侯突然是灵光一现,觉得自己懂了什么,当下是开口试探道:“殿下,眼下时辰也是不早了。不若二位早日歇息。”
何绵儿眼看着确实是天色已晚,知晓若是许云卿脱困,怕也是有足够的时日。
当下是点点头,道:“有劳伯恩侯安排住宿了。”
只听得那伯恩侯道:“不知二位,是要住在一起,还是.....”
他话音未落,何绵儿自是拒绝道:“分开住吧。”
她同风闲川本就是有名无实,若是住在一起,徒增麻烦。
她哪里能想到,这句话,更是让那伯恩侯想歪了,自是微微一笑,请安道:“殿下早日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