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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忙去打听昨日那红水仙的去处,没想到被一个蓝衣男子从后面拦住。
“几位若是想见红水仙,今日须上了擂台才行。”
男子摇着扇子,缓缓转过身来,衣着不俗,是一个五官甚是玲珑的小公子。
“就是你,你来就行,打赢我,你就能见到红水仙了,不,打赢我,红水仙就是你的人了。”小公子神气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而且我不要那女子。”楚放道。
“你不要?喂,那么多男子都想要的!”小公子气愤道。
“是你想要吧?不对,你那么想让我打赢你,肯定是不想要的。”楚放认真道。
“你!”小公子一把合上扇子,浮现一脸令人意外的生气表情,遂又掩饰了去:“算了,那我们不为红水仙,只为切磋,请吧。”
楚放继续拒绝:“多谢盛情,不过我们着急赶路,恕不奉陪。”
“你们不就是要去镖局吗?本公子我就是镖局的人,今天打赢了本公子,你们才能进入益阳镖局。”
这个人好霸道。
“你是益阳镖局什么人?凭什么你说见不得就见不得?”杜若问道,总觉得这人言行奇奇怪怪。
“我是——益阳镖局少掌门,江永。”
少掌门?这下才是问到镖局的家人了。
几人一听,急忙拱手行李,凑近低语:
“公子所言属实?我们有要事要与总镖头——令尊相告,还请江公子速速带我们去见令尊。”
“好啊,那我们就速战速决。”
一语落罢,江永提身作势,直击楚放胸膛。
“喂,是真的有急事——”楚放边接招边喊。
“那你就快快出手!”江永催道,下手毫不留情。
楚放被江永一路逼到擂台上。四下立刻围拢起一圈看客。
“哦,楚放哥哥要和红水仙的哥哥比武喽,一定要打赢他,把红水仙娶过来。”苦儿急忙跟着跑过去,占一个最有利的位置,欢呼道。
“这就开始了?”看客道。
“江公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且看热闹吧。”
“江公子好身手!”
这岳阳城里都是早起的鸟儿,现下有热闹看,便一起喊起来算是练嗓子。
江永赤手空拳出招,楚放也不好用剑,不过这小子十足顽劣,时时像吸血蚂蟥一样附在楚放身上,拧其脖子,掀其额头。
楚放不出剑,只得先吃两个亏。
杜若看着两人打斗,心中一阵阵狐疑,这人的身形势头怎的和那岳阳楼的红水仙长那么像,难道真是她的哥哥?
疑问未果,只见楚放一手反手扯住江永小腿,一手裹着他右臂,用力拧出,随即江永整个人被抛在头顶。
江永侧身翻旋,敏捷落地,正欲起身再攻,那番楚放纵身跟来,重重一拳击来,江永儿顺拳疾闪,直翻卷到楚放怀里,紧紧内扣其臂。
“小客官,我是你的人了!”
“你!”
楚放煞然松手,这小公子摸起来——手感不对劲啊??
软乎乎的……
还有……
是红水仙!
楚放正顾惊讶,却被江永反身掷出,再次紧紧扣在背上。
江永紧紧搂着楚放的脖子和手臂,前胸贴后背,耳鬓厮磨,令楚放一阵无措。
“你娶了红水仙可好?”江永娇嗔一声,这声音楚放昨日刚听过,段不会陌生的。
“你!”楚放急道。
江永翻身飞下,道一句“兄台,承让承让”,台下登时想起喝彩声。
“还是江公子武艺高强!”
“我看是这男子未出全力,江公子讨巧了。”
“这俩人什么打法?缠在一起都没分开过。”
这厢楚放和杜若纷纷尴尬十足,他们都知道了这江永的身份。
“你不是红水仙的哥哥,你是红水仙?”苦儿疑问道。
“正是神仙姐姐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我爹。”
江永欣喜轻快道,声音已经变回了女声。
“你!你离我远点。”
“干嘛这么拘谨,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擂台亲兄弟——不,擂台有缘人。”
江永儿对楚放紧追不舍,恨不得扑上去,苦儿又开始嘲笑起楚放,其他人却是惊诧不已。
“江姑娘一个姑娘家,怎么整日在岳阳楼——一群男子之间出没?”杜若道,声色不遗不满。
“对,我自幼就是在男人中间长大的,镖局里除了奶妈和我全都是男人,我爹自幼就把我当男子养的。”
若果真是当男子养就好了,你也不会那么着急抢一个过路人当郎君。杜若心道。
“楚放,你们这群人既有门派弟子又有大家闺秀,这是什么组合?”
“志同道合者。你昨天说你爹不在益阳,可是真?”
“骗你的啦,是有人邀请我爹前去参加荆州比武大赛的,不过我爹没兴趣,借走镖之口拒绝了。这些以后慢慢说了,你快说找我爹什么事,跟他说与和我讲是一样的。”
“不一样。”
“哼!我是我爹的掌上明珠,贴身小棉袄,镖局里大小事务他都会跟我商量的。”
楚放哪里信任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昨天是红水仙,今天早上是江永,顽劣不堪,走镖这样充满风险的行务她爹怎会跟她事事商量?
只怕是哄你不假。
楚放守口不说,江永儿看他认真的样子,也不再追问,只打听楚放籍贯来历、可曾婚配。
几人一路上热热闹闹走进益阳镖局大院,却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益阳镖局总镖头江展听说几个师傅被杀了,震惊大于痛惜。
这次走往京陵的镖是寻常货物,那几个镖师也只是镖局中的泛泛之辈。只是这歹人行的却是大恶,竟敢利用一艘船行如此阴险之举。
“爹,我心中倒是有人选,这事跟他离不了干系。”
江永儿愤愤道。
她爹果然看中她,当楚放说有事相告时,江展特意留下女儿旁听。她父女俩心有灵犀,想到一处去了。不过江展没有让女儿说出来。
“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言。”
江永儿也不再多说,只是握紧拳头,“让我查出是谁杀了那几个师傅,我定不轻饶。”
江永儿与那些镖师相处的日子比他爹要长,她是在这群人的看护下长大的,对他们的遇害深感愤怒。
不过楚放他们把在江中抓到的两个杀手放了,这下江永儿只能从楚放等人的描述中推测杀手的来历。
“以贵叔他们的功夫,等闲之辈是杀不了他们的,荆州做杀手这一行的,也不外乎那几家,尤其是擅长拳法的,哼!”江永儿分析道。
“永儿,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无需多管。”
“不,爹,你的表情瞒不了我,你不为贵叔他们报仇,我去。”
江展一听女儿要去报仇,知道他脾气又上来了,也不顾几个外人在场,便劝解起来,“永儿,不要任性,为了镖局,惹他们无益。”
“无益?可是贵叔他们已经死了,爹,你的师傅们被人杀了,我们如果连去质问一下都不敢,那其余的师傅,金叔、大石头他们会怎么想?他们还敢继续走镖吗?”
“永儿!”江展摇摇头,无话可说,垂手坐在椅上。
江永儿怀疑的对象其中之一是龙行堡。
她对楚放初次见面便产生了好感,镖局的一些恩怨私事现下也对楚放道了出来。
“龙行堡听命于寻阳郡太守寰冀,借着门阀之手到处招安武林人士,来扩大门庭。他们曾经来找过我爹,可是我爹不肯与他们为伍,傅威龙便来破坏镖局生意,被我爹的鹰喙拳戳中了下颌,半年抬不起头。他这种攀龙附凤之徒,邪派小人,肯定不会放下这个仇的。”
几人也难以对其言妄下定论,龙行堡毕竟也是武林正派,而且刀曼陀对云门历来亲近,为人豪爽又仁义。自从千杀门恶徒重出江湖后,她不顾自身安危,一路追击,与之搏杀,可以称得上一个侠女。龙行堡堡主傅威龙是刀曼陀的师兄,早年也曾因追杀江湖恶人多次惹祸上身。
如果说,这个大案子是龙行堡幕后所造,那……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云门的几个年轻弟子相顾无言,只得去打探一番。
从江展的口中并没有得到关于蛊役背后主使的明确线索,不过几人收到了老叫花的暗号,便匆匆赶往长江上游南郡。
走出不到一里,江永儿便跟了出来。
“你爹终究还是没困住你。”楚放摇头道。
“他了解我脾气,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
“江姑娘,龙行堡总舵远在荆山,此去不近,你就这样跟我们走,你爹不会生气?”樊软青道。
“生气也没用,做一辈子窝囊的镖师也不是他真心想的,他只是因为有了我,有了一百多口师傅要养活,所以做起事来才变得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
“你们是外地人,荆州的天你们不了解。看在你们千里送信又为正义奔走的份上,江永儿我就一路相护,多多照顾着你们。”
江永儿行事说话都像个男子,怪不得说自己是跟一帮大老爷们一起长大的。不过她快意恩仇,这一点几人都很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