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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回到华清殿,并吩咐所有看到烬离开的人,不许传舌,如果发现谁传到天父的耳朵里,那么必将严惩不贷。
这日,皇在偏殿里一边饮酒,一边看书。他自辰跳下炼尘崖后,已经很久没有召仙妃们侍寝了,因为他的欲望似乎是随着辰的撕裂也一同葬埋了。好在已有仙妃孕育,殿监们不用担心皇膝下无子。
不知是什么时辰,皇将书放在案上,酒壶里的酒也空了。于是他放下酒壶,起身走到书房的窗前,看那因为失去月印加持而变得暗淡的天幕之月,他喃喃的自语道:
“此时天启的月该是明亮无匹的吧。”
话音刚落,皇的耳边莫名的想起歌声,那歌声是许多人在唱,歌声时而悲壮,如同祭奠,时而深情,如同思恋。皇好奇心起,从书房走出,却四下也找不到这些唱歌的人。歌声不绝于耳,皇越发的疑惑,哪怕是在寝殿休眠的时候,也常常莫名的被歌声唤醒。又过了几天,皇的耳中又出现许多人祈祷的声音,那些祈祷之声汇聚在一起,无法逐一听清,但是都充满着很强的念力。
这下皇坐不住了,他决定必须查到这些声音的来源。
于是他沐浴净身,到纶池中间的石台上打坐,用通关咒搜遍三界。
一天一夜,他终于在凡间搜到了声音的来源,他看到一个面容佳美的男子,站在一个殿堂里讲论着什么,有许多各色的人在殿下的座椅上认真的听,直至那男子讲完,歌声和祈祷声便开始了。
皇仔细探那男子的灵识,惊奇的发现,他居然是那块投入凡间的宝玉——殛。
殛从殿中出来,独自走到了一颗果树旁,跪下,抬眼看天说:
“主人,是你吗?”
皇不知,这殛的灵性会如此强大,居然化身为人,还能感受此刻他正在观察它。
“殛,是我。你在凡间做什么?”
殛说:“主人,凡人甚苦,我不忍看他们在无知无觉中度过一生,我愿意承接天父意愿,让一些虔诚的人进入未来天启的筛选。主人,若你有什么吩咐,直接说与我听便好,殛定当遵从。”
皇的确听天父说过,天启创造的最初,就是为了未来凡间陨灭时,用来筛选一部分活下来的人的。看来这殛,在天父送给他之前,已经被天父的灵识浸染,成了那悲天悯人的性情。
皇自然不会阻拦它,便说:
“甚好,便按照你的意愿去行。另外,本座要你帮我在凡间寻个人,若寻得,你且用一部分灵识搭建你、我、她沟通的桥梁,以便我时刻监控她的行为。”
殛领了令,皇便将辰的形象传达给它。
不知又过去多少时日,殛忽然呼唤皇,说那个人,它找到了。
皇即刻与殛的视野共享,只见那个和辰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虔诚的跪在殛的面前,殛用双手捧起一捧清水,轻轻的浇在她的头上,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流下,打湿了她素色的衣衫,她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抬头仰望着殛,殛与她对视——便是皇在与她对视——皇落下了泪水,轻语道:
“辰,好久不见!”
从此后,皇每天都能清晰的听到那个女孩对他诉说各种心事,祈求各种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看到她为情哭,看到她为情笑,看到她醉酒,看到她闯祸。再后来,她说她一个人累了,于是找了一个和她一样普通的凡间男子,结婚,生育,过着平静的生活......
皇有那么一段时间,和七将去华庭以外的魔族平乱,因此为了可以专心对敌,他封闭了来自殛那边的一切声音,包括她的声音。
战事结束,皇荣冕而归,却收到了她自戕的消息。
皇急忙从正天门下到阴间,正看到她被永火焚烧,万虫噬魂,已经剩下了半片残魂。
于是,他将她的半片残魂从阴间带出,暂时用魂器收入,放在他的灵器阁内,并每日注入一丝灵力来保证她残魂不消散。
被罚抄书的时候,皇也抄过关于桴桑神树和桴桑果的古籍,所以,他已然知道了可以让她重生的方法......
皇每日都在等待天启的开启之日。
烬自从落入了天启,便开始寻找飘荡在天启内的桴桑果壳。
他本想落入凡间找辰的转生,然而却意外的掉入了天启之内,他知道天启二十年开启一次,想要再原路返回,也得等到二十年后。
华庭二十年,天启六十年。
烬在拾得初为婴孩的辰时,从古籍上了解到桴桑果壳是桴桑果婴的再生之源,因此觉得,可能落入天启也是天意。所以,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桴桑果壳,等待辰的回归。
但是,他也必须知道,桴桑果壳飘荡最后,落在了哪里,现在在天启里又是什么形态。想要知道这些,他就必须有一个东西,那就是混天珠。
混天珠乃是上古神龙,旦的灵珠,可以记录三界众生的来来去去,和摩天镜、观尘镜不同的是,混天珠的记录更仔细,且可以永久存留,并能够唤醒记忆。而摩天镜和观尘镜,只能记录十年内的事情,并且只可定向范围使用。旦羽化以后,留下了这颗灵珠,因混天珠属性为阴,为了不破坏它的属性,因此被天父托给十层地府看管。十层地府虽然设立在阴司之内,但是却直接受天父的管辖,主掌属阴的神物以及灵兽,常有重兵把守,且易守难攻。
烬为方便,乔装为一个道人,终日游走在世间,想办法如何能进入十层地府,盗取混天珠。
不知何年何月,他来到一个山脚下,忽然闻到浓烈的百合香,于是他便向那香气而去。
不一会儿,他站在了一个谷口,看到遍地的百合花,百合花丛中用结界围着一个村庄,村庄中间有一个祭台,村民们的居所,围祭台而建。
烬心中想:
“没想到这天启之内,也有避世的异族居住。”
烬想着,便抬脚欲走入谷中。
突然,烬的对面凭空出现一把剑,紧接着是持剑的人,还没等烬分说什么,那女子叱咤一声:
“臭道士,休入我百合谷!”
那女子的剑快如闪电,向烬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