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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九岁,正在上小学三年级的蔺绥小朋友,迎来了人生的奇妙变化。
身边出现了一个自称来自修真界的剑修,是他未来的伴侣。
在刚刚燕秦的讲述里蔺绥就知道了他的名字,拒绝了他想把自己从墙上抱下来的行为,将怀里的晨霜剑物归原主,看着那把剑又变成了燕秦手腕上的白珠。
蔺绥跳到了墙另一边的平台上,从后边绕到了燕秦的面前,和燕秦一块往前走。
小孩的一张脸保持着以往的面无表情,但那股阴沉感还是在他不知不觉中散去不少。
“吃棉花糖吗?”
燕秦一只手拿着蔺绥有些破旧的书包,一边张望着小学附近出现的各种小吃摊,看见了棉花糖。
蔺绥拒绝:“不吃。”
制作中的棉花糖有一种暖香的甜味,他对这个味道很喜欢,但棉花糖的味道他还没有尝过,也没有必须要尝的必要。
燕秦兴致勃勃地说:“要红色的还是蓝色的呢?”
蔺绥的小脸皱起,对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有些抗拒地说:“不是有色素吗,吃了对身体不好。”
“好的,那就要不加什么东西的白色。”
蔺绥嘴唇紧抿,一点都不听话。
燕秦付了钱,棉花糖小摊的老板立刻现做了一根,递到了小朋友的面前。
蔺绥盯着那根蓬松香甜的棉花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总不好让老板一直举着。
他试探性地尝了一口,感觉像是咬了一口空气,有什么味道在舌尖化开。
燕秦笑着问:“甜吗?”
蔺绥有些出神,牙齿似乎回忆起了那种让他很难受的味道,低声喃喃道:“甜。”
原来这才是甜的味道吗,那他当初喝到的是什么?
棉花糖吃到最后有些黏糊,蔺绥的嘴角和脸上都挂上了糖丝。
燕秦用纸巾帮他擦脸,一边笑道:“阿绥变成小花猫了。”
蔺绥神色一滞,脸色紧绷地说:“不许这样形容我,也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蔺绥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里,难道以后他和这个男人的对话就是这种风格吗?
不可能吧,一想到那种情况,蔺绥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表达抗拒。
燕秦看向一旁问:“吃糖葫芦吗?”
蔺绥一脸不高兴:“不要转移话题。”
换来的是青年有些无辜的神情,让蔺绥气恼。
几分钟后,蔺绥拿着一串糖葫芦跟着燕秦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蔺绥说了不想吃,但是燕秦非要塞给他。
有个来自未来的男朋友烦死了,能不能退货?
蔺绥一边舔着糖葫芦的外壳,一边这么思考。
他们并排往前走,蔺绥的身高还没有燕秦的腿长,为了照顾小孩的速度,燕秦走的很慢。
夕阳将他们影子拉的很长,笼着一层微光。
燕秦跟着蔺绥回了家,因为林建还在住院,女人在医院照顾他,也不在家。
燕秦在回来的路上还买了菜,在椅子上放下了蔺绥的书包。
“你先写作业,或者看一会儿电视,我来煮饭,”燕秦看着蔺绥道,又望着他手上没吃完的糖葫芦说,“这个一会儿再吃吧,饭后吃助消化。”
燕秦进了厨房,开始淘米洗菜。
蔺绥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迟缓地眨了眨眼睛。
蔺绥不是享受玩乐的人,所以他拉开了书包拉链。
用了不到十分钟做完了所有作业后,蔺绥有些无聊地看着燕秦切菜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后才决定去看电视。
那些益智动画对于蔺绥
来说有些无聊,他随意换台,看见了财经频道,开始认真看起来。
燕秦听见了声音从厨房探头,笑道:“都是小孩子了,怎么还看这个。”
蔺绥头也不抬地回答:“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即使记忆被封印,但经历过的东西会在灵魂里留下痕迹,改变对这个世界的观感。
燕秦眼里带着笑意,继续处理着砧板上的食材。
阵阵香味从厨房里传出,让蔺绥有些心不在焉。
“阿绥,菜好了,快来洗手吃饭。”
当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蔺绥还有些恍惚,明明他在听着声音计算着时间,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才去洗手。
这是一种对现在的蔺绥来说很陌生又很微妙的感觉,以至于让他不得不停一会儿。
因为是两个人,又考虑到蔺绥是小孩子饭量不大,燕秦只做了三道菜:可乐鸡翅、红烧鱼和清炒虾仁。
燕秦一边给蔺绥装饭一边说:“食材不够就没有弄汤,怕你吃不下,明天煲汤喝,冬瓜排骨汤怎么样,这个汤你以前会多喝一点。”
“再做个糖醋里脊和板栗鸡?想吃辣的吗?”
燕秦其实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面对成年的蔺绥他要更内敛一些,可眼前的小蔺绥总是会让他升起无限爱怜,忍不住想要和他多说一些,用言语和举动让蔺绥感觉到被爱。
被这样的环境包裹,人很难爱自己,燕秦不希望蔺绥依旧产生自厌,蔺绥对自己身体的不爱惜始终是燕秦十分在意的一点,他想这里或许是个改变的契机。
不一定要做得好或者完美才会被爱,爱情不是这样,亲情更不是。
蔺绥慢吞吞地吃着东西,淡然回应道:“都可以。”
蔺绥有些烦闷,因为随着燕秦的讲述,他已经在期待明天了。
他讨厌期待的情绪,讨厌控制不住情绪的自己。
碗里突然出现了一块鲜嫩的鱼肉,那是来自鱼肚的无刺部分。
“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学校,顺便给你准备早餐。”
燕秦察觉到了蔺绥的情绪,孩子形态的蔺绥还不会很好的遮掩自己的心,不如以后那般让人难以琢磨,青涩的一眼可看穿。
这般反倒教燕秦更心疼的难受,明明还是个孩子,即使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信任他,可阿绥对自身的排斥心依旧如此强烈。
蔺绥十分抗拒地说:“不用这样。”
“这是我的愿望,阿绥可以满足我吗?”
燕秦望着蔺绥,一脸期盼地看着蔺绥。
他句句不提‘为你好’,而是把自己处在请求的位置上,希望蔺绥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他知道蔺绥这般要强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可怜。
他也从没有想过成为高姿态的救赎者,去对蔺绥伸出手。
不是所有身处深渊的人都需要光,对于有些人来说,接受照拂都是软弱,承认渴望都是罪过。
他的阿绥满身芒刺,因为相信他,那些刺在他靠近时都成了软刺。
这已经让燕秦心满意足,又怎么可能用不管不顾的姿态,以爱意为刃去剖开那层外壳,去看见那颗心。
因此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付出’,而是‘请求’。
‘付出’需要收取‘回报’,满足‘请求’会得到‘回报’。
燕秦不是为了照顾蔺绥的自尊才如此,因为他的确仰望着爱人,发自心底的尊敬与恋慕,渴望与占有。
即使爱人变成了幼年形态,他也依旧满腔疼惜与守护之意,那是不掺杂质的真心,褪去了爱欲,近于家人的本质。
伴侣一词,本就囊括了爱情与亲情。
见蔺绥有些犹豫,燕秦又略带失落地补上了一句:“你说过不会拒绝我的心意。”
蔺绥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燕秦说:“我现在是小孩子,你都好意思和我撒娇?”
不过蔺绥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很吃这一套。
之前那种无所适从的排斥感好像骤然消失,只剩下苦恼。
不答应他的话,他真的会难过吧。
他勉为其难道:“那行吧,”
燕秦点头,笑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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