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突遇危险

浅浅仲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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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期工的日子接近尾声,自从我勤快,聪明的表现让老板娘和老板省了不少心之后,我在店里的地位也逐渐升高,同事们也都对我很巴结,有什么好吃的也都先拿来让我享用,店里一直有个不起眼的服务员胖姑娘,她总是穿的一件桔黄色短袖,配着一条黑裤子,梳着半高不低的马尾辫,脸上很多小雀斑,说话声音也总是小小的,平常也都不跟我们怎么说话,只知道干自己的活儿,本来我对她没什么过多关注,直到有天,她主动来跟我说话,还给了我一个苹果,弄得我有点丈二和尚,问她为啥给我个苹果,她也只说,后厨刚好有,就给我了。然后,就走开了。我只好切开苹果和关系比较近的两个同事一起分享,跟他们问起那个胖姑娘,他们也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吊的我更加好奇了,连忙将自己兜里藏得上桌客人忘记带走的巧克力拿出来和他们分享才知道了这姑娘的情况,她来自我们这边的一个偏僻农村,还有一个弟弟,父母常年出去打工,等她念完小学,家里就没钱供她念书了,父母就让她出来打工了,这样家里的弟弟就可以安心读书了,家里的重男轻女观念像把沉重的枷锁一直牢牢地束缚着她,所以她既不爱和别人沟通也不爱和别人交往,每天都自己一个人,大家知道关于她的事还是有次她妈妈来店里找她要钱,她不想给的时候,从她妈破口大骂的话语中知道的,大家才知道她过着多不好的日子。

    听完这些,我也沉默了,阿尔弗雷德阿德勒说过一句话,“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不巧的是,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不幸的,我们每天都挣扎在刚解决温饱问题的贫穷线上,对于未来,我们比幸运的人有更多的期待和向往。那胖姑娘对我突如其来的示好是因为什么呢?接下来的几天,她依旧对我很是释放善意,在一个平常无二的晚上,我实在忍不住问她:“你最近都对我特别好,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可只喜欢男生的额”。她显然被我的调侃提问逗笑了,她笑的时候,眼睛都被脸上的小肥肉挤得更小了,露出了整齐发黄的牙齿,脸上的小雀斑似乎都要飞起来了,笑了一会儿,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正色道:“不是喜欢你,而是我在包间打扫卫生的时候,听到了老板跟老板娘在商量给我们加工资和改善伙食的事情,我正开心呢,听到老板说,是你用店里的点菜单给他写了满满一篇的意见建议,着重说了这两点,希望老板能够改善,所以,我特别感谢你,只待两个月却还能替我们着想,觉得你是个好人”。原来是这件事啊,那天确实是我闲着无聊,随手就拿过点菜单,想了想店里存在的问题和我作为员工的一点感受,写完后,也就想着,给老板看看,让老板看到我在为店里考虑,好让他别为了我摔坏了的那些碟碗而克扣我那微薄的小薪水,没想到还能起到让同事们认可我的作用,嘿嘿,还是很开心哒。我忙说:“应该的,咱们并肩作战了这么久,我总要为你们做点什么的”。她听到后,露出的笑容更加温暖真诚,然后有点失落的看着我说:“真羡慕你,又漂亮又有学问,还可以继续读书,以后肯定能过着特别幸福的生活”......气氛一下子就有点低落,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才能让她好受一点,似乎我们都不能改变她的什么,也无法为她做些什么,我们只是一群悲天悯人却无能的看客,沉默了一会儿,我俩便各自去忙了。

    走在夜晚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十分低落,对比她而言,我是幸福的,因为我爸是文盲,他便特别希望我能好好读书,可以让自己过得不像他一样狼狈。可我也觉得,她是幸福的,起码她有完整的家庭,还有个弟弟可以和她作伴,人为什么总是相互羡慕,却不知相互的苦?揣着今天老板发的100元绩效奖励,我内心惆怅,脚步沉重的走在回家的街道上,快到家的时候要路过一个黑漆漆的家属院,突然,路边冲出来一个带着波浪长发假发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裤,手里拿着一块板砖,冲到我面前,恶狠狠地说:“把兜里的钱和手机都掏出来,不然打死你”,我吓得都蒙了,一时没有动弹,他便大步走过来,站在我的身后,他比我高了一个头,用胳膊狠狠地勒住了我的脖子,我一下子开始挣扎,但是我喊不出任何声音,他便把我往路边黑暗的角落拖,我奋力的反抗,但是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我感觉到我的力量正在流逝,我的精神正在萎靡,我渐渐没有了意识,虽然无力,可我还想挣扎,不想放弃,脖子里的禁锢越来越用力,我的兜里有100块钱,有我家唯一的一部小灵通,不巧,今天刚好轮到我拿着它了,我感觉到它们都被掏走了,我的腿被拖着,我的脖子被紧紧的勒住,直到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意识模糊的我听到,那个男的在我耳边吐热气说着:“让叔叔玩一下吧?叔叔好久没玩了”,我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在被抚摸,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沉了下去,全身冰冷,今天真的是要死在这儿了吗?危急时刻,我想到了我在《读者》上看到的一篇文章,里面讲到了一个耶路撒冷女记者的故事,她在经历同样事情时候的解决办法,我立马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他游走的手,努力挪开身体,费劲的对他说:“你应该有妻子,你可能还会有女儿,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和女儿也遇到了同样的境遇,她们该怎么办?我爸...爸就在家里等我呢,他只有我这一个女儿,钱和手机你都可以拿走,我不会...报警,求你了,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孩子”。用尽力气说完了这些话,我感觉到脖子里的禁锢在慢慢消失,他站了起来,把我的头放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然后我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慢慢走远,走远,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肺里好疼好疼,脖子也火辣辣的,脑袋好沉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