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邴元真把事情原本说出来,李密一摆手:“你且下去。”
又是午夜,明明的月光照着。
一队秦王军出现在战场上,那找着完好的辎重。
当一个秦王军跨过一个死去的军士时,这名军士暴起,把他杀死,在暗处换上了他的衣服。
正好这时,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
今天晚上的收获颇丰,等到太白星出现在天空时,他们结队向石林里面而去。
来到山洞后,夏羽对大家道:“大家先别睡下,我还有事要交待。”
秦王军整整齐齐地站成数排,夏羽走到一个军士的面前:“李公,你不要再隐藏了。”
众军士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可疑的军士身上,李密索性脱了头盔,露出他的真实面目。
“想不到名闻天下的李密,居然成为我们秦王军的一名普通军士,这事情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李密脸上微笑,心里大为惊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相当陌生,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最近一直是你们在战场上打扫辎重,伪装成齐郡军的人偷袭了邴元真?”
“你说得没错,毕竟秦王军只是在起步阶段,只有这么一千来人的队伍,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夏羽从容道。
“这么说来,抓了张军武的人也是你们?”
“张将军确实也在我们这里做客!”夏羽也不否认。
李密眼睛一眯,这个年轻人不仅大胆,而且心细,才智如妖,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夏羽。”
“夏将军,恕我直言,你们独立拉一支队伍,风险太大,不若这样,跟着我们瓦岗军,一举攻下洛口仓,将来取得大隋天下,你必是一个功臣。”
在李密看来,没人能经得起这种诱惑。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夏羽不为所动:“虽然风险大,但说不定将来能逐鹿天下呢。”
李密完全没有想到,夏羽的野心居然这样大,这种胆魄,他是不敢想的。
若非能跟着翟让,让他独立拉起一支队伍,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么说,是谈不拢得了?夏将军,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能盲目自信。”
“这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我们一定能做到!”夏羽针锋相对地道:“李公,恕我直言,你在瓦岗军中想必早有所体会。”
夏羽点到即止,李密跟翟让之间已经不介当初的那么亲密无间,此次虎牢关之战,出动的绝大部分是他的亲信,而且还有翟让的哥哥翟信做为监军,处处制约着他们的行动。
李密原本想说动夏羽,结果被对方说中心事,对这个年轻人更加地喜爱了:“夏将军,你愿意跟我赌上一把吗?”
夏羽点头道:“既然李公有此雅兴,敢不从命。”
自从在晋阳城中见到过那场赌局,李密就养成了把骰子带在身边的习惯。他随手掷出三个六。
夏羽拿起骰子,施展轩辕三光的赌术,三个骰子再次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这……风无常形,水无常势!”李密惊出一身的冷汗:“我曾经见过这种掷骰子的手法,以为没人能掷得出来,想不到啊,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可去过勾玉赌坊?”
夏羽点头:“确曾去过!”
李密恍然大悟,当时他被官差抓捕,见到三粒永远停不下来的骰子,出自夏羽的手笔,这得多妖孽啊。
起初来时,他只是把夏羽当做一个会小聪明的人,慢慢的,他对夏羽的态度越来越敬重,现在他把夏羽看成是他的平生之敌,如果不能收为自己的手下,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催毁他。
李密盯视夏羽,眼中神情既有惋惜,又有敬畏,还有得意。
“夏将军,你觉得我只是一个人进入到石林当中吗?”
夏羽摇摇头:“以李公之聪明,岂能会独身犯险。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手下正带着人进入石林当中吧?”
李密又再次被夏羽猜中了心事,仍是自负道:“邴元真他们带了二千军士马上就要进入到石林当中。等待你们的要么投降,要么被杀死。”
夏羽依旧淡定地道:“李公能想到此节,难道张将军不会想到此节吗?他进入石林当中,发现你们瓦岗军的人在石林里面,你说他会怎么想?”
李密的表情如同吃了翔一样地难受,一旦张须陀进入到石林当中,必然会以为就是他们瓦岗军抓走了张军武,必会勃然大怒,到时不管怎么解释,也是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李密再也坐不住了。
夏羽悠然道:“李公,不送,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李密出了山洞,果然看到邴元真与张须陀正在大战,双方人马杀得不可开交。他大吼一声:“停下!”
没人愿意听他的话,依旧拼尽全力地战斗。
李密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枪来,径直杀向张须陀。
张须陀见到李密,怒睁着眼睛:“好你个李密,口口声声说没抓走我儿,为什么石林里面全部是你的人!”
李密刚要解释,张须陀根本不给他解释,一枪朝他搠过来。
当地一声,两人枪尖擦出一溜火花。
李密的身手原本就比张须陀稍逊一筹,对方急攻之下,全力进攻,他哪里能说话,全力应对。
双方就这样在石林里面打了将近两个时辰,张须陀一枪砍在石柱上,李密才得到喘息的机会:“张将军,你我皆被耍了。”
张须陀观察李密不似作伪,稍缓了长枪的进攻:“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格开张须陀的一枪,李密道:“有一支自称秦王军的队伍,潜伏在石林里面,是他们抓了少将军!”
“我如何信你?”
李密道:“你我双方且歇战,我带你去看看。”
“好。”张须陀收了枪。
李密下令瓦岗军停止攻击。
双方在李密的带领下,向山洞行去。
走到中途,碰到了衣衫不整的张军武。
这些天,他在秦王军里吃了不少的苦,对秦王军恨之入骨。
与张须陀会合后,平时对军武假以颜色的张须陀,这次却是将儿子搂在怀里,眼泪都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