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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声响连在前线鏖战的将士也能听得到。
一瞬间,罗喉像老了数十岁,身形萧瑟无比。
“这样吧,”夏羽提议道:“罗将军退出丽泉城,我们李家军不追击。互不相犯,你看可以吗?”
“一切听你的。”
罗喉只能无条件答应,因为他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为什么不把我们全部灭掉?”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能因为要攻下丽泉城,就做出此等惨无人道之事。我们与你们硬拼的话,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罗将军,见谅!”
看到罗喉面色灰败,夏羽心里不是滋味。
“好一句上天有好生之德……”
犹有余音,这句话要是陛下能理解多好,不然就不会天怒人怨,七十二路烽火迭起。
心中如是想着,罗喉带领一千军士向后门撤退。
回到李家军中,李世民双目不瞬地盯着战场,小心地指挥着。
面前的战场就像是一盘棋,落错一个子,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非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种享受的感觉,为将当如此。
回头一看,夏羽站在他的身边,李世民问道:“夏将军,事情办得怎么样?”
“幸不辱命,罗喉马上会退军!”
“你说得是真的?”李世民差点掉下马背。
“哟,夏将军你以为你是罗喉的父亲吗,说一句话他就会将军队后撤?”裴寂又开始反驳,像一条狗冷不丁地窜出来咬上夏羽一口。
“我是不是罗喉的父亲另论,不过马上就能看到裴行监衣服上写着‘我是蠢猪’四个大字,想想也是开心。”
裴寂气得脸色发白,长袖一拂,不再说话。
军校来报:“三公子,不知为何,五行军的土军结阵向后退却。再有其他隋军也开始向后撤退,我军要不要追击?”
李世民侧头询问夏羽,夏羽道:“不用。”
李家军原地打扫战场,收敛惨死的李家军士。
经此一战,李家军死伤者多达千人。
刚打扫完战场,丽泉城的城门洞开。
这样的操作一时让将士们不知所措,要不要进入丽泉城。
“其中可否有诈?”
得到消息的李世民问。
夏羽笃定道:“没有诈,罗喉已经撤军了。”
“我们进城!”李世民带头向军帐外走去。
“三公子,还是由末将打先锋,前去查探一番。”田冲自告奋勇。
李世民一摆手:“没那个必要,我相信夏将军所说。”
李家军全体出动,进入城里一看,城中没有一个隋军,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用颤颤战战的目光盯着李家军。
一行将领进驻到守将府。
“裴行监,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夏羽笑问。
“夏将军,当时都是儿戏,怎么能当真呢?”裴寂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裴行监,赌约之事,有李某人做为见证,又怎能说是儿戏。”李世民将了裴寂一军。
赌约之事早已在军中流传,裴寂当时的话,把事件扩大到两个阶层间的对立。
偏巧李渊分给李世民的大小将领多数没有出身,不在世家大族之列。
田冲为讨好裴寂,咬牙道:“三公子,不若我为裴行监把衣服披上,你看怎么样。”
裴寂眼睛一亮,田冲这么做,倒是省得他丢人现眼了。
李世民目光一厉,真没见过如田冲这般没有节操的:“这是裴行监与夏将军之间的赌约,有你什么事,还不退下!”
“裴行监,我特意让人用名贵的云锦给你做了一件衣服,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李世民手一召,一个亲卫走出,捧着一件月白色的大袍。
敞开后,背上印着鲜红色的四个大字:我是蠢猪!
裴寂原想李世民加以阻挡,没承想他推波助澜,数番变了脸色,一把夺过大袍,披在身上,准备走出守军府。
“行监且慢走,你不到军中走上一遭,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李世民在身后强忍着笑意。
裴寂本想做个样子就算完了,没想到李世民不留余地。
“好,老夫就走上一遭!”裴寂当先跨出守将府。
大小将领跟在后面,向军中走去。
其时,李家军正在修整,全部在帐外活动
乍然间见到裴寂走在最前面,知道他是监军,陆续站起,不敢怠慢。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李家军看到“我是蠢猪”四个大字,表面上极力装出正儿八经的样子。
等到裴寂过去,纷纷笑破了肚皮。
“裴行监这是怎么了?自个儿给背后绣上‘我是蠢猪’四个大字。”
“这年头真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见不到的,啧啧……”
“老实说,我本来疼得要命,见过裴行临后,原谅我笑出猪叫声。”
络绎不绝的嘲笑声和细碎的谈话声传入裴寂的耳朵,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强忍着屈辱,裴寂在军中转了一圈,马上钻进大帐中,不敢出来。
到了晚上,裴寂一刻也不愿意在军中多呆,骑了快马奔向南路的李家军,对夏羽的恨意已然滔天。
半路上,他将大袍解下,扔到雪地里,恨恨地踩上几脚,好像它是夏羽一样。
三日时间夏羽只用了两日,另李世民对夏羽青眼有加。
罗喉战败撤退的消息,很快传遍北路驻军,隋军一时间人心惶惶,士气大受影响。
李世军的李家军声威大震,行到金玉关前,还没开始进攻,金玉关的守将带着一行将领肉袒请降。
落后于李建成的进度被赶上,隐隐有领先之势。
夏羽随军参战三天,每遇到战斗,一马当先。
敌将在他的手上从来不到数合即落败,被斩于马下。
一时之间,夏羽的名声大震,隋军但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得瑟瑟发抖。
北路顺利,夏羽向李世民请辞道:“李兄,我尚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你带军向北即可,咱们在樊阳城汇合即可。”
“夏兄,我担心军中有事。你若不在,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夏羽笑道:“李兄,我此去是为了罗喉将军的安危,为了丽泉城的数万百姓,他主动撤军。在我们看来,是仁心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