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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我被委托作为您的私人律师,为您处理后续相关事宜。”
陆承年落座后语速不慢,但是咬字清晰。
沈周懿点点头:“委托人呢?”
陆承年低头翻阅手中文件,“两位先生。”
沈周懿:“嗯?”
“裴谨行先生,沈召卿先生,共同委托。”
沈周懿微妙的顿了顿:“你接受了双份委托,收了双份钱?”
陆承年这才抬起头,黑眸冷漠:“不然呢?”
沈周懿:“…………”
这周扒皮。
黄鹤阳听出了不对劲,他诧异问:“你俩是不是……认识?”
陆承年没答。
沈周懿微微一笑:“他开的事务所,是我参股的。”
黄鹤阳:“…………”
沈周懿还瞟了一眼对面仍旧一脸公事公办态度的男人,就算裴谨行与沈召卿不请,陆承年也会来为她处理事务,但是这家伙,还顺势赚了两笔不菲的代理费。
起步价千万。
也就相当于。
他赚的钱,有一部分,会入她的口袋。
嗯…………
小舅和裴谨行算是给自家人投资了……吧。
不怪裴谨行与沈召卿会同时想到找陆承年,一来,陆承年是国内顶尖律师,二来,陆承年近期身在邕城,可以最快处理她的事件。
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的确不容易瞒得过小舅与裴谨行。
“黄队长,我是沈小姐的律师,所以这起案件我想了解更深的一些细枝末节,比如死者情况,方便吗?”陆承年没管沈周懿,直接与黄鹤阳交涉。
黄鹤阳其实也挺纳闷的,这个沈周懿,实在是有些不同凡响,陆承年这样身负盛名的国际金牌大律师,都是其部下。
“可以,随我来吧。”
陆承年离开后。
沈周懿看着门外。
她知道沈召卿出差了,大概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回来才迅速找了律师来保她,可是裴谨行这边……
他会来邕城么?
毕竟她也清楚,这么大事情她不告知,无形之间会让二人之间距离再拉宽一寸,凡是有脾气的人,大抵都会心里窝火吧。
沈周懿垂眸。
看着自己被拷在单桌上的双手,审讯室温度低,她手指是僵硬的,心里不多不少有些惆怅,她在推测、猜想、裴谨行会是一种什么想法,心情,但她太空白了,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并且,她好像也没有这样考虑过一个人的想法。
*
*
刑警大队里已经忙了通宵。
整理出来关于死者何益华相关的情况。
还有尸检部门给出的结果。
“身上的伤,是类似于刻刀的凶器制造出来的,刻刀这种刀具,一般人不会联想到用这种东西杀人,本身不是致命的器具,有隐患,而且操作起来困难,除非是对这种刀具极其熟稔。”陆承年看着阴森恐怖的尸检图片,语气漠然。
黄鹤阳当然明白。
“这是一方面,重要的是,现在死者受伤与沈周懿画作息息相关,她画里是锤子,这边用刻刀,也有混淆视听的可能性,毕竟全然一致,太蠢。”
陆承年道:“但是你们这边尸检结果里,刻刀伤口都是整齐划一,切面角度一致,有极高的精准度,沈小姐是画家,她最多会的只是不费力气的美工刀,是否应该对当事人有个更详尽的调查再进行审查?”
黄鹤阳被质问的噎了会。
“当一个人处于愤怒仇恨状态,多重原因下,不是不无可能。”
“黄队长,我方还是保留意见,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么,就算不得嫌疑人,更何况当下只是仅凭着一幅画来的怀疑和猜测,这对沈小姐是心理和精神的压榨和摧残。”
陆承年给出最后的意思。
要么放人,要么拿证据。
就算是刑警大队,也得有相关公文批准才能执行,不能强行留人耗时间。
*
*
飞机停在一处私人停机场。
裴谨行没有换行头,随意穿了一件黑大衣,下了飞机后就有人开车来接,是邕城分公司总助。
“律师已经到了,正在交涉处理,不出意外,今天下午之前应该能出来了。”总助给裴谨行打开车门,快速的汇报一遍。
裴谨行低敛着眉眼,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一整夜没睡,连续奔波,加上生病,状态看起来更加恹恹,有种说不出的消沉。
“三爷,要不您先去休息休息?”总助看出了他状态不好,便没忍住提了个建议。
“去局子。”
裴谨行揉了揉疼痛的眉心,嗓音愈发的低哑,整个人消靡颓厌极了,让人看着心头都不好受。
总助只能闭上嘴,把车内的温度调了调。
裴谨行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多。
沈周懿已经在里面呆了十个小时了。
十个小时……
他侧目,将视线落于窗外,天下着蒙蒙细雨,阴沉的不见任何光影,冷空气一阵又一阵,他冷白的脸在这灰暗中氤氲出一种阴郁的病态,瞳眸因情绪不好而显得或许清冷,像极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总助不止一次偷偷观察这位很少显山露水的裴家未来掌权人。
真要算起来。
这位可是掌握了许多生杀大权的大人物,要什么勾勾手指头就能到手,从出生开始就浸淫名利场,见惯了豪门望族普通人窥探不得的高门下的阴暗扭曲,仅仅十多岁就让几房大为忌惮,一朝事发,这位爷临出国前一晚,就以冷血无情的雷霆手段灭了裴家旁系一系命脉,打响的第一仗。
就是送自己的亲叔叔……进了局子。
这种狠戾程度,非常人能及。
也更加说明了,他是个足够冷漠、天生的掌权者。
但是如今……
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奔波。
总助内心一阵唏嘘。
这位女士,究竟是何许人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
*
沈周懿想从审讯室出来,的确没有那么简单。
层层手续,层层核查,填了无数的单子。
等真的申办下来时。
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沈周懿几乎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低血糖让她心情并不好,从审讯室出来,解开手铐的那一瞬,她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不知是心理的无力还是身体的乏力。
成功的拿回了她的手机与行李后。
坐在大厅办公室里,沈周懿已经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事项。
她开了机。
低着头打开他的微信。
像是寻求安慰似的。
「好累啊,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想要现在就能拥抱到你。」
可他啊,在京城。
说不定,还在生闷气。